第四十二章 戰神谷
秋盛回到住處，將房門緊閉。
劍哥被他從朱紅的劍匣中取出，擺在面前。
「嘖嘖，你那講價的水平，很高啊！」劍哥取笑秋盛，同時催促他把東西拿出來。
「發揮失常而已！」秋盛反駁，一邊將東西放在光滑的桌面上。
那是一塊拳頭大小的黝黑金屬球，通體散發寒意，表面布滿蛛網般的裂縫，其中閃爍流光。
按秋盛所掌握的知識，這應該是一塊玄冥鐵，通常在鑄器時使用，能有效提升武器品階。
這東西花了他半顆極品靈石，若非劍哥傳音到他腦海，催促他拿下這塊玄冥鐵，他絕不會對這塊玄冥鐵提起興趣，除去副作用，劍哥本身就是頂級的利器。
「這東西有什麼玄機？」秋盛問。
「我感受到了，古老的氣息。」劍哥低語。
「古老的氣息？」秋盛皺著眉頭看他，這塊玄冥鐵看起來確實有些年頭，但也談不上古老吧……
「別廢話，用我切開它！」
秋盛照做，劍哥的利刃輕易切開這塊堅硬的金屬，直至切到一半后秋盛遭遇了阻力，漆黑鋒利的劍刃無法繼續切割下去。
「嗯？」
秋盛不再與那隱藏在玄冥鐵核心中的物品較勁，轉而切割起玄冥鐵，將之對半切割后秋盛取出了那個古老的東西。
「一塊碎片？」秋盛將東西遞到劍哥鬼臉前。
這是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碎片，邊緣參差不齊，上面銘刻著一座若隱若現的塔，時間幾乎要將這畫面磨滅了。
看來它一直隱藏在那塊玄冥鐵里，沒有被人察覺。
「看起來像是一塊拼圖。」秋盛說。
沒想到的是劍哥同意了他的說法，「看來是上個甚至上上個時代的東西，完整的圖畫被打碎了，分離出的這塊碎片機緣巧合下被玄冥鐵包裹，一直到現在。」
「沉眠了數個時代的一段歷史，直至今日被我察覺才得以重見天日，我真了不起。」劍哥有點自戀。
秋盛不服，道：「是我出的靈石，這功勞起碼有我九成！」
「反過來差不多！我九你一！」
「得了得了！」秋盛不想再就這種幼稚的問題爭論下去了，他把玩著那塊碎片，這東西由某種他未知的材料製成，銳利的缺口輕易劃破他的手指，「完整的圖畫講述著什麼故事？是一個英雄一段史詩？」
劍哥白了他一眼，覺得這小子鐵定那些故事書看多了，「是災難……看到這座塔我就知道是什麼，與它沾邊的人里很難有什麼英雄。」
「你們都叫我魔劍，認為我會帶來不詳，其實這魔塔與他們才是不詳！」
秋盛表情奇怪，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劍哥的語氣有那麼一點委屈，「上個時代是什麼意思？我不止一次聽過這個說法了。」
「字面意思，上個時代就是上個時代嘛，如今是炎陽曆三十萬零一十六年，上個時代當然是更早於炎陽曆開啟的時代咯。」
「……能否詳細一點？」
「你到了那個境界自然就會知曉。」劍哥回答，同時讓秋盛打住，告誡他過早知道這些對自己並沒有好處。
秋盛只能作罷，然後他問道：「那麼劍哥，這塊碎片除了歷史氣息濃郁外還有啥用呢？」
「呃……」劍哥開始打哈哈了，不過他很快就想到補救的法子，「你看，這塊碎片鋒利程度不在我之下，你可以將它當做一枚飛鏢使用，效果必定非同凡響！」
在他對面，秋盛慢慢愁眉苦臉。
「就這？！」
「那個青年男子很不一般，他也發現了玄冥鐵里的奧秘。」劍哥開始打岔，「不簡單吶。」
秋盛當然知道劍哥這是在轉移話題，他也沒打算繼續追究下去。
秋盛回憶起那位青年的樣貌，他對青年的印象很好，那絕非常人，也許是某個大勢力的核心弟子，他相信會在皇帝的壽宴上再次相見。
「體魄控靈何在！」突然之間，外邊有人大喊，語氣並不和善。
秋盛將那枚古老的碎片收進戒指，起身推門而出，當然他帶上了劍哥，將之納入背後的劍鞘。
「是什麼人？來者不善。」劍哥提醒他。
「放心。」秋盛笑道，他也很好奇是誰在外面呼喚自己，那是陌生的語氣，秋盛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那位陌生人。
他在好奇的人群中看見那人，是一位赤裸上身的短髮青年，年紀看起來比他稍大，一身肌肉爆炸，舉手投足間充滿力量感。
「你好，有事嗎？」秋盛沖著那人說。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匯聚於他，人們自覺的為他與那位短髮肌肉男讓出一條通道。
「他就是體魄控靈？比我想象的要年輕。」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人低語。
「那肌肉男什麼來頭？與體魄控靈有怨？」
「似乎有好戲看……」
陸仁走到秋盛身旁，詢問他前因後果，但秋盛自己都一頭霧水，如何回答他？
「你就是體魄控靈？」短髮肌肉男挑釁的目光穿越眾人讓開的通道，直達秋盛。
秋盛微微皺眉，這人的眼光盯著他不舒服，缺乏善意，「正是，我名秋盛，閣下是？」
肌肉男雙手抱臂頭上仰，以輕蔑的眼神看他：「周汰。」
「我去！囂張！」劍哥嚷嚷。
「周汰？」秋盛努力回憶，但在他的記憶里這完全是個陌生名字，連同周汰本人也是個陌生人。
周汰按壓雙手關節，噼啪作響，「我要與你比試一場。」
秋盛直視他：「何故？」
「何故？」周汰冷哼一聲，眼神中竟流露一絲殺氣。
秋盛感官相當敏銳，這縷殺氣被他察覺，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你我之間是否有什麼誤會？」
他可不想因為什麼誤會與人交戰。
「沒有誤會！」在他還沒有同意的情況下，周汰已衝殺過來。
看熱鬧的人群離兩人更遠，陸仁擋在秋盛身前大喝道：「這可是皇帝腳下，你膽敢放肆！？」
周汰冷笑，小輩間的戰鬥，只要不太過分，皇帝是不會介意的。
濃郁的靈力包裹他的身體，他高高躍起，隱隱中有戰鼓隆隆聲響起，攝人心神，他如隕石般墜下，直指秋盛。
陸仁如今也是馭氣境的修士，挺身而出，想要制止這場意義不明的戰鬥，但秋盛身法靈動，轉瞬間至他身前，直面周汰。
「師兄，交給我。」他向著陸仁自信一笑，然後抬手迎接從天而降的攻勢。
陸仁後退，秋盛既如此說，他便將一切交給秋盛自己處理，他對秋盛有十足的信心。
周汰高吼，怒拳砸下，他的背後隱約間浮現一面戰鼓，此刻戰鼓轟鳴。
雷光閃耀，一隻繚繞雷霆的的手穩穩接住他的怒拳，碰撞餘波擾亂氣流。
周汰臉色微變，他這一擊威力不小，居然被輕易接下了？他定睛看下去，秋盛正對他微笑。
然後世界在他眼中旋轉起來。
秋盛的雷霆之手牢牢抓住周汰的拳頭，借著周汰下墜的勢頭旋轉身體將他重重拋飛。
這個肌肉大塊頭在一聲巨響下砸落地面，塵土飛揚。
秋盛一步一步向塵土飛揚處走去，對方既然不想講道理，那他也不介意展示展示自己的拳頭。
「用我給這小子比劃比劃！」劍哥叫囂。
「何須我劍哥上場吶？」秋盛說著信心十足的話。
周汰在揚起的塵土中緩緩起身，巨力之下身下的地板卻完好無損，只因這是星流帝都，建材用料精細。
他活動起身體，全身骨骼爆響，「很好，不愧是體魄控靈。」
在他背後，一面戰鼓虛影浮現，它在慢慢凝實。
「我名秋盛。」秋盛的聲音響徹此處。
他停下了腳步，直視周汰背後的戰鼓，那面鼓帶給他一絲壓力，戰鼓漸漸凝實，帶給他的壓力也越大。
這是未知的靈術，品階絕對超過他的雷龍術。
但秋盛沒有試圖打斷周汰，他第一次面對這種術法，想見識見識這面鼓真正的威力。
「神之鼓！」劍哥突然開口，「是很有名的靈術，數萬年前有至強者被尊為戰神，憑此術幾乎稱霸一個時代！小心！」
「神之鼓，是戰神谷的人，體魄控靈與戰神谷有怨？」人群中有人說。
陸仁在後方平靜的觀看，他並不擔心，縱使神之鼓再強又如何？靈術與靈術間有差距，修士與修士間亦有差距！
神之鼓？戰神谷？秋盛暗念，聽起來很有名，自己卻未曾知曉，他覺得日後要惡補有關各大勢力的介紹書籍了。
「我的建議是，你最好在那面鼓徹底成型前打斷他。」劍哥說。
「無妨，讓我見識見識神之鼓的威力。」秋盛笑道。
「隨你，別玩脫噢。」
周汰背後，那面鼓徹底成型，金屬鼓身上遍布著痕迹，像是有無盡的兵刃與它摩擦過。
壓力在這一刻達到最高。
「秋盛是吧？」周汰冷笑，「讓我完成此術就是你此戰最大的錯誤！你必將為你的自大付出代價！」
秋盛沒有回應，他當然知道獅子搏兔亦盡全力，但此戰終究不是死斗，縱使周汰懷揣惡意，在秋盛看來，這也勉強算是一次交流。
周汰向著秋盛衝鋒，奔跑的同時背後那面戰鼓低響，音波像是一柄重鎚，錘擊秋盛。
炫目的銀色雷霆浮現，粗壯如水桶，雷霆匯聚成銀龍，秋盛施展雷龍術，雷龍咆哮，以此對抗音波。
周汰已近身，靈力暴動，迅猛揮拳，他每一次揮拳都彷彿在擂鼓，神鼓巨震，威力驚人。
但秋盛能夠應付他的攻勢，不管是拳腳對拳腳，神鼓對雷龍，他都佔據優勢。
在場眾人也能看出，秋盛穩穩壓制著周汰，牢牢掌控戰局。
「秋盛的靈力要更加凝實，靈術的威力也隨之加大了，這就是體魄控靈的優勢？」有觀戰者低語。
隨著秋盛蓄力一擊，周汰倒退而出，虎口淌血，背後的神鼓也彷彿要崩壞。
周汰怒吼，高舉雙臂猛砸地面，卻像是在猛擂戰鼓，戰鼓在這一擊下爆發出巨大的力量。
看不到勝的希望，他要做最後一搏了。
但猙獰雷龍頂著那股力量，硬生生撕毀所謂的神之鼓，讓他大口咳血，傷的不輕。
在眾人的驚呼下，周汰驚恐的看見，隨著秋盛輕輕揮手，巨大的雷龍直衝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