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沒有樹、沒有草，沒有鮮花

顏色是金黃，是單一，是高貴

晚霞的心情是孤獨，是凄涼

純粹的黑就要擁抱過來

沒有人來得及躲閃

只有燈光足夠靈敏，察覺到黑

便自動亮起來，卻又不知該照亮誰

——

「有沒有準備晚餐，我餓了

沒有力氣說話，也沒有力氣聽話

人性是貪婪的，腸胃是無盡的

填滿人以及人的腸胃，需要多少東西

我一直都不太明白

人為什麼要從外界攝取能量

也許能在你這裡，找到一些答案」

——

我沒有立刻得到答案

畢竟每一個正確的答案都需要考慮周全

他也需要，思考的過程是努力的過程

也是成功的過程

一個過程而已！

——

「我已經思考了十分鐘，太長了

我從來不會想那麼久，我的淵博

不允許我思考太長時間

更不允許我回答不上來

而這個問題，實數困難

他不是一個無解的方程

他有諸多答案

我無法從那些答案中挑取

最接近正確的那一個

你不許再問我選擇題

因為所有選項都可能正確

而你，竟然要我給一個確切的答案」

我在和空氣對話，偌大的空間

沒有任何一個人，沒有生機

給身體割一道口子，流出血

或許就能嗅到一點人煙氣

但我怕疼，怕自己疼，也怕別人疼

我記得有人對我說，他最怕心疼

我不記得是誰了，好像不止一個

——

聲音又想起，我不說話，他頓覺無聊

「你願意留在這裡嗎？

我覺得你很有意思，剛好我這裡

差點意思！在你之前

我沒有留住任何一個人

也沒有奴役任何一個人

我只是付給他們足夠豐厚的報酬

我懂得法律，比任何一個人都懂

也更懂法律的漏洞，並輕易鑽空子

是啊，法律沒有束縛神，真正的神

成為神，凌駕於眾生之上

不就脫離凡俗，傲世蒼穹了嗎」

——

這是科幻還是神話

還是聲音的主人用科技成了仙

幸好沒有超出我能理解的範疇

我還可以想象，想象他坐在

光凝聚而成的王座上

——

「我到底還要走多久才能見到你

人總會不耐煩的，現在是六月

儘管炎熱的六月，逐漸灼燒

燒掉積累許久的冰冷

空氣有了該有的溫度

溫暖變得瘋狂，狠狠貼著皮膚

但我清楚，七月還有多久來臨

我能有抵抗高溫的準備

就算是八月，也在我的算計之中

防晒霜、防晒衣，中暑葯

饒是九月，我也有些打算

到那時，我應該丟掉了所有的煩惱

並再一次迎接即將來臨的寒

以及新的煩惱」

——

不耐煩意味著反抗

我骨子裡的反抗

是人該有的反抗

為什麼要反抗？

人不就是這樣進化而來的嗎？

——

「就快了，就快了

不過首先你得猜到我在哪

好吧，我可以告訴你

我就藏在光的後面

躲在榮耀的背後

躺在愛的懷裡

睡在精靈和獸人的家中

在那漫天燦爛里，也有我的身影

我在你熟悉的雪花和梅花上結冰

我在你熱愛的土地和大海里播種

我出現在你的眼前，立刻

加快時間，位移空間

可以說我無處不在，又處處都在

又哪裡都不在，我很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