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經意間，就明白了

明白得像一個蠢貨

蠢貨怎麼可能明白

殊不知只有蠢貨才能徹底明白

聰明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

我一定不是一個聰明人

但也不願承認自己是個蠢貨

——

老夫人才不管什麼聰明人還是蠢貨

她覺得大半生已經足以看透很多東西

她不敢怪罪現在的年輕人

更不敢遷怒於社會

如果非要責怪點什麼

也只能責怪自己，早些出生

搶了現在年輕人的一些機遇

——

我應該主動找點話題

說些令她感興趣的事

「如果回憶往事

你能否記起一些美好的歲月？

能不能讓我猜一猜

你到底經歷過哪些美好」

——

老婦邪魅一笑，我從未見過

誰可以笑得這麼開心，又那麼哀傷

「不用猜，我講給你聽

美好的東西不一定全是快樂

痛也是一種美好

對不起，我不該說這麼噁心的話

我要你聽，聽我衰弱的心跳

再聽你身體內的雷鳴

美好不就是年輕？

要是你願意和我交換身體

就一天的時間，我也會很滿足

可惜我現在一點兒也不羨慕

因為我就要走向人生的終點

而你在真正的開始

你將享受所有的痛

快樂遠不及的痛」

——

她的道理太多，我看出她

這一生真的有所領悟

想要表達出對生活的所有看法

我終於忍不住問道

「您要去哪？」

——

她似乎很吃驚，已經很久

沒有一個人會關心她想去哪裡

「跟我一起去吧

也許你還能送送我

幫我一點小忙」

——

我很高興，也許我真能

在她的身上得到一些東西

——

「你想要什麼？」

老婦看出了我的目的

——

「我在尋找一處秘境

那裡有我想要的神奇力量？」

——

「哦？神奇的力量

使人聽話的花言巧語

降妖除魔的強大魔法

懲惡揚善的絕對實力

你太貪了，世間哪有這樣的秘境」

老婦哈哈大笑，不覺間

我們已然走到一處墓園

——

我的想法很簡單

她要來看望死去已久的丈夫

可是，她來到一處墓地

碑上沒有名字

接下來我見證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墓室的大門離奇出現

一道道階梯向地底延伸

老婦站在墓室門的入口處

遞給我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來的信

「請轉交給我的女兒」

——

老婦轉身走向地底

我想跟隨她找尋奇迹

卻被無形的空氣擋在門外

階梯一層層消失

我臉上一陣陣冷汗

旁邊拉著鮮花、牽著父親的小孩

同情的說出我現在的狀況

「爸爸，那位叔叔有些奇怪

他一定是悲痛到了極點」

——

「你們剛才沒有看到嗎？」

——

問出這句話我便十分後悔

有些東西不是所有人都會看到

果然，小孩又拉了拉父親的手

「爸爸，那位叔叔已經出現了幻覺

我們要不要送他去醫院？」

——

我也覺得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可是手裡的信件有些沉重

我想打開手裡的信件

看看老婦留在世間最後的秘密

一個人應有的良知告訴我

人類沒有秘密便不會快樂

我要保留他人的快樂

並為自己保守秘密也感到快樂

我趕緊離開墓園

異常的舉動嚇壞了孩子的父親

他可沒有孩子的純真

沒有知道真相前他不會輕易同情

一個成年的落魄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