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當我什麼都沒有寫的時候

一定是我的生活替我下筆

乏味、勞累、熬夜、蒸煮靈魂

在寒冷和灼熱之間徘徊

在慾望的冬天焦躁不安

當我覺得什麼都不重要的時候

痛苦在傳教、不愛在叛變

要怎麼忘掉過去，那些人賜予的

超越快樂的記憶

——

離開我的友人，離開他陷入的夢

大連還有別的夢境，屬於他們

屬於每一道迷人的風景

每一個迷戀風景的常駐居民，或是過客

只有地球是太陽系的原始居民吧

人類只是一個較為特別的過客

而我，更是人類中不知所謂的一員

而我的友人以及你們

總是知道點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

——

我已經從城外走到城內

我沒有被城圍住，至少現在的感覺是這樣

我還可以走出城外，呼吸荒野

曾經有多種毒將我們鎖在城內

無奈的毒以及傳播性極強的毒

我不止一次想要自由，自由卻不憐憫我

它散播瘟疫、病毒和夢魘

它帶給我的，是更多的束縛

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痛苦

我不止一次想過什麼是自由

我從來都得不到準確的解答

人間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

即便我們已經飛出藍天白雲的界限

還是猶如困獸，掙扎、苟活

自由一定不止一次覺得我侮辱過它

我承認，在大雪沒過我的膝蓋之時

自由跪在了我的面前，它被凍住

我的熱情沒有辦法將它身上的冰融化

應該是不屬於我的自由吧，我沒注意到

它從大海的那邊過來，遭遇海盜、風暴和巨浪

它滿身的疲憊，不知是從哪處監獄逃脫出來

它以為我真的會盛情款待吧，它錯了

驕傲自大的它被我無視，我不敢徹底和它決裂

我需要它，即便生活讓我逐漸知道快樂

絕不是因為自由，但它必不可少

它在神明那裡有著一定的話語權

在生命這出大戲里扮演著非同尋常的角色

在這個世界上，在這座城市裡

不止我一人在此刻描繪著自由

——

「哪裡有自由，哪裡就有拚命的鬼

自由值多少錢？千兩白銀萬兩黃金？

還是數萬顆炮彈，數萬條性命？

我曾是追逐自由的人，視自由為信仰

在我站在高樓瞭望遠方的時候

彷彿我自己就在遠方的山中，遠方的星辰之上

啊！自由！何必時而離我遠去，又時而將我親近

啊！自由！何必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包庇我又出賣我！我只是偷了一個真小人的錢包

裡面藏著他通過敲詐勒索等非法手段得到的錢財

啊！自由！你個叛徒，我將有三年的牢獄生活

留一個你的消息，等到我解開手鏈，打開腳銬

就來找你報仇雪恨，你個叛徒！

我奔赴刑場，你奔赴澡堂和禮堂

我奔向仇恨與醜惡，你奔向愛和山河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人人都把你鐘意

你用我們的犧牲，和美好的事物打成一片

誆騙無知的信徒，收集人們的祝福

我不需要你了，自由

你從來沒有帶我回你的家

曾經你說，你的家在天空下最美的地方

曾經我曾在夜裡翻來覆去地猜測

現在我知道你的家在哪裡，我也不會去

那裡堆積著各種各樣腐爛發臭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