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開始沒有人相信

黑暗是由光明誕生

——

直到夕陽下燃燒殆盡的屍體

隨著黃昏落入夜晚的陷阱

直到我們化作永恆的過去

無盡的謾罵和指責緩緩出現

終於，那些深藏不露

裝作一無所知的生命

從黑暗掩蓋住的鏡面中

面目猙獰地瘋狂湧出

——

一時半會兒，一天兩天

我是沒法再見到她了

我站在瀋陽故宮的大門前

回想起幾百年前她來這裡時的模樣

那時她被視作名醫請進宮中診斷

那時的宮殿比現在耀眼

那時歷史都在這裡匯聚

我期待她風度翩翩地出現在我的面前

踏著登天的階梯！

我如此熱情，擁抱天空的鎖鏈

即便我被捆綁在星辰的兩端

我的愛也會衝破高牆，穿過黑洞

落入那雙明亮的眼睛

——

走一遍瀋陽故宮

像是歷史裸露一部分身體給我欣賞

原諒我褻瀆的眼，我實在忍不住

瞟向它潔白的膚色

我不知道歷史該像個女人還是男人

像個孩子或是成人

我沒有看它的臉便被誘惑

我情不自禁地喜歡它

它照亮了未來，因為前車之鑒

撫摸每一塊磚

古老的痕迹加上現在的氣息

不知有多少聖人在這裡講訴真諦

我彷彿看到歷史本身左手拿著刀劍

右手拿著書籍和詩篇

嘴裡叼著一朵奇異的花

它一開口說話，那朵花

便飄落在我的手中

愛如期而至，痛緊隨其後

花瓣長出紫色的刺

我的手指被扎出幾個小孔

這是歷史給的禮物

我還不敢輕易放手

就這麼虔誠地聽著

不知是哪個時間點，哪個人的口中

哪個地點發出的古老歌謠

——

「時間賣一個巨大的破綻

有人認為是巨大的機會

有人認為是巨大的騙局

世間那麼多的人

彷彿都來自荒涼的空間

彷彿都註定前往時間的廢墟

多少有些害怕的，對於生命

多少會有些腐爛的，那些心臟

文明比夜晚要遲來太多

那些劃破時空的強大寶貝

孕育太多的貪得無厭與恐懼

希望那神秘的天宮真正住著神只

能聽到世人合理的哀求並賜下福澤

每一具骯髒的身體都應得到清洗

每一個善良可愛的靈魂都要再次施救

神秘至極的東西到底藏在何方

那被愛的事物盡量謙遜一些

黎明不一定就在明日初時

還可能在回憶的某一段

每一場乾旱的大雨都姍姍來遲

沙漠和戈壁困擾的一夜又一夜

此刻，不知道是時間線上的哪一點

不安給地平線裝上鋒利的匕首

割開雲層與黑幕

諸多生命掏出珍藏已久的愛

拉扯普渡人間的光明

一生能見到的事物太少

無論是雜草、樹或是人類

聽說那座大山存在千年

那條大河流淌了萬年

還有海洋永存，星光璀璨

我想見證你看到的美好

藉助你無比漫長的生命

需要一些假話或是騙人的把戲

延續生命的魅力，殘忍的魅力

寄生著多少可憐的逐夢人

上流的社會，下流的思想

沒有億萬恆星般的血淚

人性的街道沒有理由燈火輝煌

冒著粉身碎骨的風險

繼承痛苦的衣缽

原諒你曾是我的天邊和詩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