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心情不好不壞

日子就不好不壞

陽光從牆裡照進來

落到沉睡者的夢裡

烈日，大風，溫度忽高忽低

時而冷，時而熱

有些人很奇怪，有些人很正常

囂張說著十分謙卑的話

真理覺得謊言在說真話

說累也不累，說不累也累

生活的情趣太會撩人

讓人心癢難耐，又讓人心如死灰

你不好不壞，這個世界不好不壞

要愛還是不愛？

——

我抬頭看著他，一個健康的病人

他俯視而下，一個冒充的醫生

「她竟然叫來前來

看來她打心眼裡喜歡你

至少，她看中了你

她是個本領高強的醫生

也是個完美的女人

我以為他會找一個神醫

對，就是那種吹口氣就能把

瀕死之人就活的神醫

不過也還好，她沒有找一個神棍

他沒有糊弄我，你的身上

確實有治好我病的力量

只是你自己也不知道

即使沒有她，我們的相遇

也是註定，只有你

能治好我的病」

——

他看向凈月女神所指的遠方

這一刻，我從他憂鬱的眼神里

才覺得他是一個病人

「認真說說你的病情吧

這次我是認真的，對不起

我不該開玩笑，你真的病了

對你的不尊重已經展現出我的醫德

不不不，應該是我的修養品德

別說是一個病人

就是一個正常人

都應給予足夠的尊重和愛

我要怎麼才能治好你

我渴望再次見到她的美

在初春來臨時能與她邂逅」

——

他的眼神望向了我，他說

「我這病說不清楚，到不明白

我因為這病而存活，一旦治好

我就會化作灰隨著風逝去

你要相信，這世間

就有如此匪夷所思的病

我想你已經猜測過心病了

明確告訴你不是」

——

忽然他笑起來，很神秘

這樣的笑我沒有見過

「要不給你講講我的一些故事

先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是孤兒

我不敢相信父母拋棄了我

無論怎麼樣

他們都創造了一個新的生命

我能活下來算是一個奇迹

也許，這便是我生病的開始

剛開始收養我的是一隻流浪狗

他同我一樣孤獨無助

不知過了多久，流浪狗離我而去

我就躺在這位跨種族母親的懷裡

什麼也不知道，就像是一件桌邊的瓷器

隨時可能會碎掉

嬰孩的啼哭是世界上最好的求助聲

我的養父在狗窩裡撿到了我

他眼睛不好，看不清我

當時他以為我是一隻狗崽子

當他知道我是一個人的時候

他從吃驚到生氣再到喜悅

不會拋棄我的，他斬釘截鐵

天生的殘疾讓他沒有家室

旁人的冷落使他習以為常

但他還是善待這個世界

我的出現讓他非常開心

有了寄託便有了全部

他很勤勞，吃的不會少了我

讀書也不會少了我

他叫我要靠努力去獲取幸福

說我比他有希望，至少

我的眼睛能看到光明

可他不是很喜歡我叫他爸爸

他說叫叔叔好聽一些

這樣分別的時候彼此都不會太難過

他一直認為我總會離開

我的眼睛能看向遠方

他也希望我遠走高飛

成為比他更為高等的人

養父陪伴了我的童年，以及

勉強遮雨的房子，勉強

遮體的衣裳，勉強能寫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