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回 盼恩澤

第二百七十九回 盼恩澤

端木府被叛軍闖進去殺得天昏地暗的那一天,梅娘正好在家,她聽到大街上人仰馬翻的,就跑出來看熱鬧,迎面就遇到一夥叛軍見人就殺,她剛開始還抱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反正殺掉的都是自己不喜歡的人。

及至叛軍跑到她跟前提刀要殺她時,才嚇得花容失色,跪地求饒說道:「幾位大爺,小奴家年芳二八,還未嫁人就這樣冤死可不成,就算是死也不入不了祖墳,好歹讓我成個親,死了也有個去處,大爺,行行好,讓我嫁個人再殺我吧!」

那幾個叛軍本來就好久沒見過女人,一聽這話正中下懷,當即扛起梅娘就回到她自己家裏,等那幾個人過了癮,就有一個機靈的對帶隊那人說道:「大哥,這女人好,咱們帶回去天天在一處怎麼樣?」

那帶隊的沉吟道:「帶回去當然好,只是營中放個婦人被人發現怎麼辦?」

梅娘此時衣衫也不整,只歪斜在炕上的被子上說道:「我去了天天陪幾位爺盡興,白天給幾位爺做飯,晚上給你們暖被窩,好歹留下奴這條賤命,陪幾位爺好好樂一樂。」

幾個聽了又來了興緻,一時亂作一團,雲雨了一陣,幾個人累得氣喘吁吁,越發舍不下梅娘了。

稍作休息,那老大就做主將梅娘帶回軍營交到灶上,白天時幫灶,晚上則輪番侍候。

這段時間京城在叛軍手中,各貴胄名府皆有叛軍駐守。但巷戰不斷,叛軍這邊人員傷亡也非常嚴重,差不多的軍士全都出去參加圍剿。

現在灶上做飯的除了管事的,其它幾個老婆子都是從大街上抓來的,梅娘就混在她們中間,也不大幹活,眾人皆知她特殊,也不敢多說什麼。

梅娘此時正站在院裏曬太陽,昨天前天皆是雨,今天好不容易放睛,看着天不錯,梅娘便懶懶地從炕上下來,梳洗打扮了一番才出了屋子,剛出門沒站一會就看到了蘇姨娘。

此時梅娘沖蘇姨娘笑了笑,她故意湊過去說道:「蘇姨娘,你這好好的姨娘不當,怎麼送起菜了,這府里葉姨娘可風光着呢,你們不是關係很好嗎?她怎麼忍心讓你流落在這種行當里?」

蘇姨娘一看梅娘對她說話,心中不原承認,便故意裝作不認識梅娘的樣子說道:「這位姑娘不知怎麼稱呼,你認錯人了,我不姓蘇,我姓宋。」

梅娘怎麼可能認錯,她看蘇姨娘不承認,越發上了勁,說道:「你們這些姨娘怎麼都一個德性,葉姨娘變成了葉小娘子,你又姓了宋,難道你又嫁人了,嫁給姓宋的了,老爺知不知道,你這是停夫再嫁還是一女嫁二夫,你不是整天念經誦文的貞潔烈女嗎?怎麼也干這種勾當,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個姨娘整天端個架子,原來也耐不住寂寞偷偷嫁人了。」

梅娘越說聲音越大,一時引來幾個兵士看熱鬧,其中就有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說道:「梅娘,你說人家一女嫁二夫,你嫁了幾夫啊!你們倆半斤八兩,誰也別嫌誰,乾脆把她也留下你們一起做個伴,我們也多個樂子。」

眾兵士聽了哈哈大笑起來,蘇姨娘自小長這麼大沒受過這個侮辱,頓時忍不住發起了火,只見她啪啪兩下就連扇了梅娘兩個嘴巴子,一邊扇一邊怒斥道:「下作的奴才,居然賣身賣到這裏來了,府里的臉都讓你丟盡了,我要是你一分鐘都不活着,還有臉在我跟前說三道四的。」

梅娘被蘇姨娘扇了兩個嘴巴子,剛開始還有點懵,及至蘇姨娘指着她的鼻子說了這幾句話后,頓時惱羞成怒,沖那幾個兵士嚷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她打我你們沒看到,還不給我上。」

蘇姨娘被幾個兵士連拖帶拽地弄到一個營帳中,等那些兵士散去后,她看着梅娘得意地站在她面前說她現在和自己一樣,都不是什麼乾淨人,看以後還得不得意了。

蘇姨娘看到帳中有把短刀在地上,便踉蹌著起身,拿起短劍趁梅娘不注意時一刀就捅在梅娘的胸前,那血頓時就把梅娘胸前那件翠綠色鑲著金邊印着幾簇炮仗花的襦裙染得通紅。

蘇姨娘看梅娘捂著胸慢慢倒下,她怕一刀捅不死,又拔出來在梅娘的脖子上狠勁一割,那血頓時就噴射了出來。

蘇姨娘看梅娘已經死透了,這才拿着刀子拿自己的衣裳將刀子上的血擦乾淨,然後看着帳外將刀子往自己脖子上一抹,倒地再未起來。

如夢那日雖跟着一起去送菜,但當時正好借口如廁往別院探查消息與路徑,回來時蘇姨娘已撒血歸天,當下不敢亂動,將蘇姨娘屍體帶回后以母侍葬。

譚靈兒得到蘇姨娘自刎而死的消息后,氣難平,籌劃了幾日,如夢帶人將城內那個蘇姨娘自刎的營帳來個了全鍋端,那幾外肇事的兵士更是一個沒留全都做了陪葬,只是蘇姨娘才四十歲不到,跟着自己倒把命送了,讓譚靈兒難受了許久。

葉晨露和馬秀蓮現在成了有功之人,皇上回宮就封馬秀蓮做了郡主,享五品奉祿。

葉晨露因有夫君,且端木華在此次大破叛軍的事上功不可沒,要不是他託人送來那封信,聯絡裏應外合之事,皇上不可能這麼快回宮。

因此新皇覺得沒有這功得記在端木華身上,沒有單賞葉晨露的道理。所以才將端木華連升了兩級。

既全了端木華與葉晨露忠君之名,同時將端木華調離方便與吐蕃議和,於朝廷於端木華都有益處。

葉晨露在獲知斯陽腿有殘疾后,就已經知道自己這視如命根子一樣的兒子將來無法參加科舉入仕。本想立下奇功後向當今皇上請命法外開恩,為斯陽求個好前程,要麼直接給斯陽給個官,要麼允許斯陽參加科舉。

沒想到這功勞倒記在端木華名下,而真正受益最大的除了端木華就是墨子桐。自己不過是費力費心替人作嫁衣空歡喜了一場。

想到這些葉晨露就又氣又怒。她知道端木華升了從二品,帶着全家老小回京后,墨子桐的品級自然也會跟着提高,將來入宮的大妝都會與先前不同,由原先在京城時的五鈿變成八鈿,花釵也由五支變成八支,翟衣也由五等變成二等,禮衣公服皆上了好幾個等次,將來到宮中參加宴飲的位次也會靠中宮皇后更近。

自己在端木家只是個姨娘,以後可能連個進宮的機會也沒有,更別說什麼禮前公服花釵花鈿升格了,壓根和自己沒有半分關係。每每想到這些葉晨露便心有不甘,但皇命不可違,也不能違。

現在皇上的封賞已經下來,而且賞得不輕。自己連開口求恩典的權利也沒有了。

想來想去,葉晨露覺得自己和斯陽還是是受了姐姐葉晨霜的牽連,就算此時立下潑天大功,新皇恐怕也不會封賞葉家任何人。

姐姐葉晨霜活着的時候可是太上皇最喜歡的妹妹,如今江山易主了,雖然說起來葉家和皇家還是親戚,但待遇與太上皇當政時已不可同日而語,她們葉家不可能受新皇重視和喜歡。

此時的葉晨露有點後悔,早知為墨子桐做嫁衣,還不如不做。也許讓端木德剛當皇帝也許自己得的實惠更多,但事已做下,後悔也無意義,只得再尋其它機會為斯陽謀前程了。

葉晨露當時在端木德剛身邊,對娘家宅子也是命人格外看護的。葉家桂現在也還沒有官復原職,不過舉家重新遷回了老宅,他已上了復官奏摺,正在等朝廷的召喚。

葉家死了兩個兒子,只有老三葉忽如得了封賞,說起來是從四品大員,但只在京外當着個五品官,葉家桂覺得這老三混得還是不如當年的自己。

三兒媳婦綠君雖然還沒娶過門,但她跟在墨子桐身邊涉險,其能耐了得,不是京城這些大戶人家小姐能比得上的。

而且親家馬總管一家都受了封賞,她家又沒有兒子,葉忽如將來娶來綠君,那馬家的事不得葉忽如做主,到時自有說不出的好處。一想到這門親事,葉家桂和葉太太還是十分得意。自從馬太太進京,葉馬兩家早就按親家身份走動了。

現在墨家和端木家皆喜事連連,墨天嘯也做了從二品,雖然是個閑職,但不管怎麼樣都是陞官了,墨家幾個兒子也都在軍中任著要職。

端木華升了官正在奉旨回京的路上,端木華的大哥端木良已回了京城,還升了一級,現在是從四品中大夫。

端木華的三弟端木祥是堅守在城外郊縣參加抗敵的官員之一,戰後也得到了重用,現從七品連升三級成了五品朝散大夫,已經可以入朝議事了。

端木家、墨家還有馬家都在這次戰亂中受益匪淺,而葉家似乎被排在門外一般,葉家桂看着周圍的親友一個個春風得意,心裏十分着急,暗地裏求了墨天嘯等親戚以及那些混得風生水起的同僚舊部,但收效甚微,眾人皆以大局剛定,百業待興,此時最好不要給朝廷添亂,守好門戶,靜待花開為由勸葉家桂稍安勿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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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凰之梧桐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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