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不同維度的旅人

「這裡是遊戲世界，一個名為《原神》的遊戲世界。你們所有人，生活在提瓦特大陸的，包括熒所在世界的所有人，都是構成遊戲的一部分。」

開口放重鎚，且使用強調性重複。

艾絲蒂爾皺眉，捏茶杯的手指上，指甲泛白，看得出對於約修亞選擇開誠布公的內容頗有微詞。

現在說這些太早了不是嗎？

她很想開口反駁，卻也認同在傳達關鍵信息時最好只有一個人的聲音。

「master的意思是，包含我在內的所有人，比如近在眼前的影大人，壺中洞天里的鍍金旅團、教令院成員，以及生活在壺外七個國度的人們，他們都不是真正的生命，而是虛擬數據？」

聽完總結，約修亞先是點點頭，隨即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立刻補充。

「呃等等，範圍說小了，不只是人類，壺裡的咖波、休尼、野豬、大鵝……壺外生活在提瓦特大陸上的所有動物、魔物，甚至我們用的茶杯，吃的食物，腳下踩得土地也全都是數據。」

說就說，還要說的這麼直白殘忍，能不能考慮一下他們的心情？！

艾絲蒂爾聽得額角綳起青筋，指甲泛白的面積變得更多了。

忍，還是得忍。艾絲蒂爾往嘴裡灌了一口茶，繼續聽討論。

「哦，神明也是？」

「嗯，神明也是。」

倆人相互點點頭，然後一致的看向雷電影。

察覺目光的雷電影緩緩放下茶杯，笑而不語，神情淡定平和，彷彿在聽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

原住民的接受度都這麼高嗎？！艾絲蒂爾又灌了一口茶水，心想自己的擔心是不是多餘了。

事實證明全場最敏感，最擔心受傷的不是當事者，而是知道真相的旁聽者。

艾絲蒂爾生怕原住民知道真相后三觀崩塌，總想以委婉的、隱晦的詞語，最大程度減少他們受驚嚇的可能。然而事實並沒有朝艾絲蒂爾發展，不論是以過於簡單粗暴的方式敘說的約修亞，還是極快速度搞清楚處境的原住民。

「那你呢，我的master？」

凱瑟琳看向約修亞，目光和過去有所不同，可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同，總覺得在被她洞察。

「曾經不是，但進入《原神》后大概也變成虛擬數據了吧。」

約修亞停頓片刻，心想艾絲蒂爾是相當於神穿進入《原神》，完成任務后尚有歸處，而自己是轉生，不知被賦予何種任務，甚至沒有任務。先前說陌生女人的話不可盡信，其實也有一部分自我安慰的成分。現在想來，不論任務完成與否自己都已經無家可歸，說不定會徹底融於這個世界。

徹底融入遊戲世界意味著什麼？

艾絲蒂爾以及和她一樣的穿越者回到現實后，再打開遊戲時，沒準會在提瓦特大陸某個角落發現一個從未見過的高大勇猛的龍人族帥逼NPC。

這麼想想，悲傷的情緒好像減少了些。

可是也有可能是另一種發展方向。

書房的四個人同一時間端起茶杯，各有所思。

約修亞思考的內容是「任務」。是的，不久前剛被Pass的詞語再度浮現在腦海。

即便是遊戲，文化各異的國度也被設計者賦予秩序，和現實社會運行法則相差無幾，有著各行各業。

每一位穿越進來的玩家都被賦予任務，比如艾絲蒂爾以學者身份被邀請進來，負責修復遊戲內生態環境。所以約修亞猜測其他玩家亦是如此，在遊戲內有各自需要修復的內容。只是現在信息量有限，無法確認他們具體發揮著怎樣的作用。

建立在這個前提下，當所有人將負責部分修復完畢，功成身退，遊戲恢復成本該擁有的樣子。到那時，自己這個不該存在於此的「BUG」還會存在嗎？有沒有可能在現實世界和虛擬世界同時消亡？

……

一定是太閑才胡思亂想，居然還想到這個份上，絕對是自虐找罪受。

約修亞倏地嘆了口氣，故作鎮定的咳了幾聲，

「所以我要進入話題的下一部分，降臨者。」

聽到這個詞雷電影心頭一緊，連久未露面的納西妲也跑出來湊熱鬧。

「根據世界樹的記錄，提瓦特大陸之上共有四位降臨者，第一位是天理，第四位是與冒險家協會相熟的旅行者熒，其餘兩位身份不明。以上記錄截止到一股龐大數據湧現之前。」

「欸？！」

約修亞和艾絲蒂爾聽到納西妲的情報后，均是呆愣住，表示這不是他們能從版本中看過的劇情，降臨者本是約修亞用於強調和提瓦特大陸維度之差臨時冒出的詞語，沒想到歪打正著的釣出更多信息。

意外的收穫。

既然能從納西妲口中說出，大概率是官方早就做好的設定。

只是納西妲的這段話中所包含的信息量極大：一，天理是降臨者；二，所有玩家穿越進來的世界都是熒妹找哥哥的版本；三，一股龐大的數據很可能是指「新信息流」，導致提瓦特大陸之上多版本並存，須彌境內出現死域，以及與凱瑟琳網路、遊戲底層數據大概率有關聯的數據流，此刻影響到世界樹。

……

事情越來越複雜，約修亞表示CPU過熱，運轉不過來了。

「master您還好嗎，臉色看起來很糟糕，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什麼。」

在凱瑟琳急迫的關切聲中，約修亞回過神來，連忙擺擺手道：「回正題，之前說過我和小艾的家園來自異世，這是針對提瓦特大陸的居民而言，也是針對降臨者。你們難道不好奇在《原神》的遊戲世界里是怎樣的存在嗎？不好奇和我一樣的降臨者，哦不，應該說玩家穿越者是怎樣的關係嗎？」

「操縱與被操縱的關係。」雷電影放下茶杯淡定回答。

「我應該無法被操縱，因為在我的記憶以來，大多時間都在冒險家協會櫃檯接待來自各地的冒險者。」

「呃對，你們都這麼上道的嗎？」

約修亞感覺裝逼的風頭好像被搶走了，是因為【神明】和類似於情報組織設定的緣故嗎，面對可能毀三觀的信息他們都寵辱不驚。

約修亞也不打算賣關子，直接進入下一層級的話題。

「好的，那我繼續說了。和我們一樣來到提瓦特大陸的穿越者，是生活在另一個次元，能夠玩耍並操縱《原神》主要角色的玩家。除了玩家，還有創造出你們每個人，決定你們的性別、外形、性格、身份等所有細節的人，真正意義管理遊戲的人，這些人構建出提瓦特、天空島以及存在於你們腦海、歷史里的所有數據，對你們而言算是創世神。創世神和玩家來自同一個維度的世界。而我真正要說的是，除去玩家和創世神，這個世界還有其他維度的旅人，分屬一波甚多波勢力，目前信息太少無法確定他們的成分，但他們可能是毀滅提瓦特的幕後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