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模糊的筆記

「喝！咳，咳~~」

一道猛烈的氣流從他氣管迸發，順著喉嚨向外衝出。

隨之而來，是一顆沾滿了口水的綠色膠囊，靜靜地落在伊丹的手心。

那種將東XZ在嘴裡的伎倆早就已經過時了，都是伊丹小時候玩剩下的，自己都不知道被抓了多少次，怎麼可能還會在這裡栽跟頭。

想要規避，自然只有兩個方法，第一是藏在手裡，第二，就是吞下去。

藏起來的風險太大，並且在對方的注視下恐怕很難做到，即使傑克不採取任何的方法，恐怕之後他們也會選擇採用靜脈注射的方法，那到時候可就避無可避了。

還不如直接吞下，從而獲得對方的好感，讓他知道，自己還是很配合的。

當然伊丹也不會輕易地將它吃下，誰知道裡面是不是他所說的東西，就算是，伊丹一個正常人，需要嗎？

根本就不需要，男人不能說不行。

雖說落入胃裡暫時不會被消化，但是一旦流進小腸，那就不用想著把它搞出來了，同樣的，這麼小一顆膠囊，想要從胃裡吐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本身膠囊的外殼遇水就會粘連，很容易附著在胃壁上，而且嘔吐的痕迹也很容易被發現，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恐怕外面還有不少人在私下裡盯著。

所以他選擇了最簡單，也是最危險的方法。

那就是在吞咽的那一刻，張開氣管，將其吸入。

膠囊在呼吸的作用下並未進入食道，而是在氣管中停留，就和平常喝水嗆去一樣，只不過膠囊會和粘液一起粘連在氣管的表面，不會下流罷了。

而且人本身就有一種機制，會想要咳出氣管內的異物，只要抑制住這種反應，就能夠繼續保持一段時間的，然後只要調整呼吸就足夠了，防止膠囊堵塞氣管就行了。

小時候練習這種手法的時候，他可沒少被嗆去，還有一次差點就飲恨西北了，如果不是好兄弟卡諾的幫忙，指不定就當場去世。

現在可不是駕輕就熟。

但這也僅僅是來到維克德列爾療養院的第一步罷了。

伊丹回頭看向身後的床板，輕輕地將房門帶上。

傑克這個麻煩還不知道該怎麼解決呢。_(3」∠)_

悶棍雖然能讓他暈上幾個小時，但是終究還是會醒來的，伊丹也沒想到，開局就把自己的管理員給得罪了。

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清晨，總是那樣的美好而又悲傷。

工作，工作，像極了熬夜的執筆人，第二天早上是絕對起不來的，但是又必須更新。

「大哥，大哥，那我們現在得去哪兒啊？」

吵鬧的應急食品正在吃著不知從哪裡掏出來的肉乾，獃獃地看著他。

明明是一隻幾百年的狐狸，卻只能以賣萌為生。

「大哥，大哥？」

嬌弱的身軀霎時擋在了伊丹的面前。

「怎麼，你問誰啊？問我嗎？」伊丹伸出手指，上去就是一個腦瓜崩，「來之前怎麼商量的？」

頭疼歸頭疼，忘記歸忘記，但那並不代表著伊丹受到創傷或是失憶了。

維克德列爾，一個隸屬於格蘭城卻又不存在的地方。

它最重要的作用，就是收容受到精神污染的帝國居民，順便治療一下具有精神疾病的普通人罷了。

「啊？這樣的嗎？」

飛魚丸將肉乾插進嘴裡，擦去額頭的汗水，傻傻地笑著。

「你別和我說，你連筆記都沒有帶。」

伊丹側著腦袋，擺出一副十分平靜的表情，暗流卻在水面之下閃爍。

「大哥你別急嘛，帶了，帶了，肯定是帶了。」

飛魚丸與伊丹不同，它並不是被迫來到這裡的，相比之下，伊丹相當於患者，必然會受到相應條件的制約，而飛魚丸只能算是來訪者，相互獨立，所以幾乎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當然，自然也無法對這裡產生過多的影響。

必須有一個人落入陷阱，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是伊丹·貝利斯特。

「我看啊，我看看啊，」筆記本在它短小的手臂之間來回，看不見手指，「好像是，好像是····」

「找到莫洛，她好像是個記者。」

「嗯，還有呢？」

伊丹輕輕抬了抬眼皮，又有一滴汗水從飛魚丸的發梢流了下來。

「額······」

飛魚丸將肉乾整個吞了下去，舔了舔手指，匆忙地翻著手中的筆記，紙張在它的手中來回地翻轉。

「這個，這個······」

它的目光最後固定在一張頁面上，悠揚地熱氣從頭頂升起，飄向遠方，在晨曦之下，如同散碎的光線穿過細密的叢林，浮現出丁達爾效應。

簡單來說，就是CPU燒了。

「讓我看看！」

伊丹一把搶過它手中的筆記本，雖然對於普通人來說小了一點，但還是可以勉強看清。

紊亂的字元，稀疏的筆法，甚至有不少字體已然被液體所浸透。

筆記本的外殼微微濕潤，帶著一點海水的味道，中間的位置，則更像是某種液體落下，向著四周侵染。

墨水這種東西，一旦被水侵蝕，便會擴散，模糊，失去原有的形狀。

除了幾個零星的字體之外，幾乎無法辨認。

「你是不是又在睡覺的時候把口水滴上去了？」

伊丹說的還算是委婉，準確的說應該是在翻看筆記的時候睡著，口水流了一地才對。

「嗯。」飛魚丸低著頭，可憐巴巴地說道，「晚上我想多看一點，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吸~~~呼~~~

「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裡面的內容確實很重要，但是伊丹也能看得出來，外面是被汗水所打濕的，想必它在來的路上就算有卡諾的幫助，也獨自經歷了不少。

雖說口水沾了一地，但也代表著它努力了，如果只是單純的偷懶，根本不會這樣。

伊丹也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它也知道，對於一個剛出生不久的錨點靈體來說，這已經很難為它了。

「先走一步看一步好了，反正事情從來就沒有像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伊丹摸摸飛魚丸的腦袋，將視線轉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