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易平台

經過長時間的思想鬥爭，頁，決定撒一個小小的慌。根據部落法則，她已經成年，到了拜訪其他部落的年紀。她打算，以拜訪章氏部落的名義，讓母親答應自己，單獨外出。

部落里，所有人都在準備自家的木雕。

通常是隨意安排人，登上高塔，目前情況特殊，成年男人需要留下來，防備野獸侵襲。由女人或小孩子登塔，完成木雕交易。各家，農活或者紡織沒做完的，自行安排人員。

高塔底部，通往交易平台的大型電梯，遲遲沒有打開，一早趕來的部落人，焦急地等待着。

頁，拉着龍圖19號，站在最後面。

「一會兒，你盡量往後站，被人抓到，就不好了。」頁，說道。

「要和他們一起上去嗎？」龍圖19號，指著前面的人群，說道。

「只有一部電梯，而且，每月交易日開放一次。」

「還有一部電梯，隨時能上去。」

「在哪兒？」頁，驚訝道。

龍圖19號帶着頁，繞過部落人，避開他們的視線範圍，在高塔另一側，停下腳步。

「電梯呢？」頁，問道。

「在這。」龍圖19號，說着，左手在牆壁上，一個很小的縫隙處，點了一下。

牆壁，打開了一扇門的距離，一部直達電梯，出現在眼前，空間不大，足夠容納，頁和龍圖19號。

他們乘坐電梯，到達高塔第一層的交易平台，其他部落人，仍在等電梯。

高塔車站，在平台西側，還沒開始運行。過了一會兒，部落人乘着大型電梯，登上了平台，他們趁機混入人群。

部落人以家庭為單位，擺好自己的小攤。天空中，飛來幾個蜜蜂外形的機械人，比真的蜜蜂大很多，大概和頁，一樣高。

「嘖嘖嘖，這個木雕，好奇怪。」其中一個機械人，說道。

「不奇怪，不奇怪，它的藝術成分很高。」另一個機械人，說道。

頁，透過人群的縫隙，看見「他們」議論的，是木聯做的「老虎和狼」。她的母親，正幫她守着攤位。

「這個也不錯。」又一個機械人，指著一尊「鋤地」木雕，說道。

頁，不願再聽。高塔人從來不下塔，既不了解森林，也不了解部落。他們，對於木雕的興趣，純粹出於好奇，跟藝術沒有任何關係。

高塔車站，響起了「汽笛聲」。頁，趕忙跑到母親跟前，說道：「媽，我想去其他部落。」

「為什麼不早說，你想去哪個部落？」木依道。

「章氏部落，我想去學習繪畫。」頁，說道。

「我們部落做的是木雕，你學繪畫有什麼用。」

「你知道，我喜歡繪畫。」

「好吧，天黑之前，坐最後的班車回來。」

「太好了，我一定趕在天黑之前回家。」頁，說着，向已經跑到車站的龍圖19號，偷偷瞧了一眼。

木依，沿着她的視線，望過去，彷彿，看到了什麼。她摘下脖子上的項鏈，給頁戴上。說道：「帶上這個項鏈，你用得着。」

看着這條水晶項鏈，頁，不明所以。隨後，母親又給她一張木牌，是木氏部落的信物。

頁，迫不及待地跑向車站。龍圖19號，開啟一輛飛行車，車的外型像單人皮划艇，豎排可以坐兩人。

讓頁，沒想到的是，她剛上車，車窗就關閉了，飛行車，飛了出去。

「你怎麼把車啟動了。」頁，說道。

「你不是，要去章氏部落。」龍圖19號，說道。

「你好耿直……」

「那，我們去哪兒？」

「你能查到，我父親的信息嗎。」

「可以。但是，飛行車的航線設定完成，不能更改。」

「先去章氏部落吧，我還沒去過。」

頁，調整了飛行車的速度，慢一點，好欣賞空中的美景。從小到大，她離開部落最遠的地方，也沒超過南門外的樹林邊緣。

飛行車，飛過部落西邊山丘的上空，頁，第一次，看到山頂，光禿禿的，僅有幾棵，「歪」枝招展的松樹。

龍圖19號，載入飛行車的控制系統，查看到，頁的父親，最後一次信息記錄，在一個叫「酆都」的地方。

「酆都？是什麼地方？」頁，說道。

「歷史信息記載，酆都是一座城。」龍圖19號，說道。

「離我們遠么？」

「不算太遠，以飛行車的速度，兩小時到達。」

「到章氏部落的高塔車站，我們換航線吧。」

「好的。」

大概是，初次坐飛行車，頁，有些不舒服，說着說着，困得睡著了。

飛行車，跨越森林，飛躍河流，穿過雲層，不急不慢地，朝章氏部落飛去。

森林中，狼群和老虎，為了搶地盤，相互廝殺。河流里，偶爾，有魚躍出水面，激起一陣漣漪。雲層下，一行秋雁，「爭鳴著」，奔向遠方。

頁，醒來的時候，章氏部落的高塔，近在咫尺。天空，下起了小雨，龍圖19號，打開了飛行車的照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