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失蹤的少年

「啪嗒啪嗒·····」

一個穿着白色襯衫的青年男子，正敲打着鍵盤。

「咔嚓——」

窗外，打着雷。

「嘩啦啦——」

也下着雨。

雨中，似乎有一個遠去的身影。

他合上了筆記本電腦，摘下了眼鏡，放鬆的趟在椅子上。

「最近幾年，越來越冷了啊。」

嘴裏念叨著天氣，他凝視着昏暗的天空，聽着雨打落樹葉的聲音，思緒不知飄到了哪裏。

「白龍馬，蹄朝西，馱著······」

電話鈴聲的響起，將快要昏睡過去的白衫男子驚醒，他拿起了手機。電話那頭，署名為楊道長。

「喂，楊道長，嘛事兒？」

「嘿嘿，沒打擾您老人家寫小說吧。」

「老小子，早就算好了吧，我還沒眯一會兒就來吵我。」

「行了兄弟，玩笑開到這裏。長話短說，你還記得前幾天你鄰居家那個孩子讓你幫忙買錄音筆嗎？」

「嗯？」

「他和某個浪潮有關，雖然我。不到具體的細節，但還是麻煩你多留意了。」

「行，我知道了。再見，楊道長。」

「嗯，再見，石子仁。」

掛了電話，石子仁從椅子上站起，帶上了眼鏡。眼中的世界是如此的清晰。窗外，暴雨洗刷著大地。雨水於馬路上形成了一條條小溪，裹挾著樹葉灰塵等雜物湧入了深邃的下水道。

「唉，多事之秋啊。」

「咣咣咣！咣咣咣！」

「來了來了。」

嘆著氣，石子仁聽到了有人在敲門。敲門聲很急，他連忙在家中回應對方，並跑過去開門。

「陳叔叔？羅阿姨？你們怎麼來了？」

「陳力，陳力他失蹤了！」

「什麼？」

陳力，是龍國藍山縣藍山中學的一名男中學生，相貌堂堂，性格熱情開朗，樂於助人，是一個人見人誇的好學生。然而就在昨天，他在學校里失蹤了。

陳時，是陳力的父親，年輕時曾在煤礦企業上過班，受不了領導的氣一怒之下辭職不幹了。跑去跟人學了三年廚師，又不想寄人籬下，便在縣裏的夜市擺了個小吃攤。后在一次相親中和羅春霞相識相戀並結婚。

羅春霞，是陳力的母親。人沒到老的年紀，現在卻看起來顯老了。以前是商店的售貨員，之後經濟發達了便被辭退了。一直在找工作，卻因不適應日新月異的社會節奏而屢遭辭退。後來在一次相親中和陳時相識相戀並結婚。於將近四十歲時才有了陳力這一個孩子。

本指望着孩子以後會有出息，卻沒想到，他會在學校里失蹤。

「抱歉，我只知道這些消息，我會幫忙留意陳力的消息的，放心吧叔叔阿姨，他會沒事的。」

「咣當！」

是關門的聲音。

在門后，他似乎能聽到那對父母的哭泣，他彷彿能感受到他們心中的焦躁和痛苦。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雨，在下，無情。

人，在哭，無聲。

心，在怒，無言。

刀，在腰，無形。

暴雨的夜，打傘的人，腰間沒有刀，心裏，已經提上了一把刀。

黑色的褲腿，為泥水打濕，大概是走了很遠的路吧。

看着貼在電線桿上的尋人啟事，石子仁看向了藍山中學的大門。

思緒，卻追憶到自己剛來這個世界那時候發生的事。

「喂，你幹什麼的？不知道這裏是學校啊？快滾！」

門衛李大爺的脾氣一向很差。這幾天，因為陳力的失蹤，吸引了不少看熱鬧的人跑到了學校門口。有人趁亂給學校里丟石頭，砸到了吳老師停在院子裏的車。為此，李大爺挨了校長一頓訓。

往上，他大抵是不敢的。往下，他倒是十足的肥膽。雖然暗處罵着吳校長和吳老師不是個東西，可在明面上，他還是得像條忠犬一樣對強大的主人恭恭敬敬，對外訪的弱者暴露獠牙。

嘴裏嘟囔著罵人的髒話，李大爺瞥見了石子仁的雙眼，彷彿看到了一把明晃晃的砍頭大刀撲面而來，當即嚇得兩股戰戰，不再吱聲。

石子仁沒有理會看門的李大爺，順着學校牆外面的小路走着，直到消失在路盡頭的拐角處。

兩年前，開學季，藍山中學換了新的自動門，顯得它無比的氣派和高檔。隨着放學鈴聲的響起，汪汪的學生湧出了教學樓，或是推著自行車，或是拉着幾個聊的開心的同學，一股腦的往外沖。李賢推著自行車停在車庫門口，等著自己今天新認識的朋友陳力。

「怎麼還不出來？人都快走完了？」

李賢心裏覺得疑惑，便推車進倉庫一看，頓時感覺哭笑不得。原來陳力這個笨蛋，他的自行車鏈子鬆了。越修越急，越着急越修不好，現在急的是渾身是漢，一手的黑油。

「獃子，你怎麼不喊我幫忙啊？」

「你那麼好看，髒了怎麼辦？」

「哈哈哈哈，都是男人臟一點怕啥，來讓開，我來。」

修好了車子，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兩人騎着車子離開了學校。順着學校牆外面的小路，兩人過了一個拐角，停在了一家燒烤店門前。

陳力給了李賢一個眼神：

「搓一頓？」

「妙啊！」

兩個少年便停在了燒烤攤前，叫了兩個烤腸、兩個炸雞柳和兩串骨肉相連（一種串兒）。

吃着烤腸，等著炸雞柳和骨肉相連，兩人又聊了起來。

「老李，你聽說過星鏈嗎？」

「嗯，由全球首富西坦弗里推行的計劃，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唉，全球首富啊，但凡我家能有人家百萬分之一就好了。」

「老陳，夢裏啥都有，快回去睡覺吧！」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告辭了李賢，陳力騎車回到了小區。在小區樓前，他隱約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拿着一張紙疑惑的四處張望着。看到陳力，對方連忙招手：

「你好啊，請問這個地址是在這裏嗎？」

「我看看，對，是這裏，哥您這是？」

「哦，我叫石子仁，是一名作家，剛租到這裏，結果不太認路。謝謝你啊。」

「不客氣，我叫陳力。要幫忙嗎？」

陳力看到了石子仁拉着的手提箱，客氣的提了一下。

「白龍馬，蹄朝西，馱著······」

「唉這，你幫我拿一下箱子，我借個電話。」

那一天，陳力結識了新朋友李賢，也和新鄰居石子仁打了個照面。寫完了作業后，陳力幫父母準備好了夜市上擺攤要用的調料。

「該睡覺了。」

躺在床上，他心裏這樣想着。

「晚安。」

這晚安，是一陣輕輕的關門聲。他知道他們出去擺攤了，等到很晚很晚才會回來。

「晚安。」

這晚安，是他對自己的訓誡和提醒，第二天，他得更加努力用功讀書，考上好大學，讓家裏人過上好日子。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