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去警局

燈柯吃完飯，隨手拉了拉門。他想想，覺得這樣還不夠就把門反鎖了起來。然後，他走進卧室關上了所有的窗戶，拉緊窗帘，又把卧室的門也關上了。看看四周覺得安全了，他才迫不急待的將褲兜里的小瓶取出，放在枱燈照亮下的寫字枱上仔細端詳起來。這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小藥瓶，裏面裝着一張紙條。燈柯將小瓶晃了晃，可仍看不到紙條上的字。他把小瓶放到桌上，猶豫着要不要打開它。那個人說不允許他看，他還是不要看的好，直接交給那個什麼局的局長算了。燈柯把小瓶裝進褲兜，起身剛要走，又坐下了。他還是想看看紙條上到底寫的是什麼，他把小瓶又重新拿出來放到了寫字枱上。他盯着小瓶看了一會兒，又慌慌張張的把小瓶揣了回去，可沒多一會兒他又將它拿了出來，就這樣反反覆復了四五次之後，他終於下定決心，悄悄的擰開了瓶蓋。一股刺鼻的藥味撲面而來，使得燈柯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在淚眼朦朧之際掏出了那張神秘的小紙條，展開一看，紙條上竟然空空如也，連半個字也沒有。燈柯眨了眨眼睛，將紙條從上到下翻來複去的看了個遍，仍然還是找不到一點字跡。燈柯皺着眉頭把紙條塞回了小藥瓶里，擰緊蓋子后又把它揣回褲兜。他現在沮喪極了，他冒着生命危險偷窺的紙條卻一個字也沒有。難道這是一個陷阱？只是為了要試探燈柯會不會看紙條，一旦發現他看了，就會殺了他。燈柯害怕起來，他緊張地退到房間內窗戶和門都看不到的地方，仔細聆聽動靜。一分鐘過去了，只有牆上的吊鐘在滴答作響。燈柯這回放了心，他笑了一下，覺得自己真是蠢透了，誰會為了殺死他做出這麼無聊的事。他不再遲疑，穿上鞋向警局跑去，這張危險的紙條還是儘快送出去的好。

卡丁坐在更衣室里慢慢的喝着飲料，中年警察的那翻話使他清醒了過來，硬來是不行的，應該好好思考一下怎樣才能在不封鎖海岸又不讓大家知道的情況下避免更多的人失蹤。他看了看錶，已經3點多了，中年警察早就換班回家了。他也應該回家去了，美麗的米露婭還在家等他。可他還不想走，他想思索出一個可行的辦法，但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他沮喪的把飲料罐扔到了一邊，起身去換便裝。這時，一個念頭閃出了腦海，讓他在櫃門邊足足呆立了十秒鐘。

「就這麼辦！」他自語道，然後換好衣服匆忙走出警局的大門，迎面竟碰上了氣喘吁吁差點撞到他身上的燈柯。

「咦？又是你。」卡丁驚訝地看着上氣不接下氣的燈柯。「你跑到這裏來幹什麼？」他問。

燈柯一見到警察，就像見到了救星一樣。他暗自思討是否應該把自己受到恐嚇的事報告給警察，後來一想那個長相兇惡的人讓他把紙條交給警察局長，那就說明他們是一夥的，報警不但沒用還可能會遭遇更大的危險。

「我……找局長。」燈柯決定什麼也不對這個警察說。「他在哪兒？」

「你找局長幹什麼？有什麼事嗎？」卡丁更覺得驚訝了，他歪頭審視燈柯。

「我……有急事，只能跟局長說。」燈柯頓了頓，他看看佇立在門邊的警衛，轉而懇求卡丁道：「你帶我去好嗎？」

卡丁盯着燈柯沉思片刻，然後他點了點頭，有些不太情願地說：「好吧。」說完他向看門的警衛揮了揮手，帶着燈柯走進了警局的辦公大樓。

「你叫什麼？」剛走過玻璃大門時卡丁問。

「占燈柯。」燈柯脫口而出，習慣性地做出了回答。

「你好，占燈柯。」卡丁友好地伸出了一隻手，「我叫卡丁。要是有不法之徒來找你的麻煩，你可以來找我，我保證會把他們送到監獄里去享受享受。」

燈柯禮貌地握了握卡丁的手，「謝謝！」他說：「我非常相信你的話，只是有時候任何人都無能為力。」

「什麼意思？」卡丁不解地看着燈柯。「沒什麼！」燈柯說完就奔著電梯走去。

「你的錢包找到了嗎？」卡丁拋開了剛才的話題。

「沒有，估計是被海水沖走了。」燈柯盯着電梯門旁邊是數字，不敢正視卡丁。

「你是高中生吧？」卡丁沉默了一會兒，接着問。

「是的！」

燈柯覺得這個警察羅里八嗦的，像是在查戶口。他剛說完，電梯門開了，裏面走出幾個警察。他們看到卡丁，都過來打招呼。

其中一個說：

「嗨！卡丁，怎麼還沒回家？」

卡丁剛要開口，另一個站在左邊的警察馬上插道：

「一定是又接到什麼大案子了，看！連犯人都帶回來了。」

幾個警察一起看向瘦弱矮小的燈柯，哄的一下笑了起來。卡丁一臉憤怒，他抓起最左邊的那個警察的衣領，上去就是一拳，其他的警察知道卡丁生氣了全都撤到一邊。那個警察被打倒在地，卡丁指着他滿是鮮血的鼻子說：

「就是有一天你成為了犯人，他也不會！」

說完，他拉起燈柯進了電梯，在門邊的數字按扭上按了個7，電梯門關上了。燈柯對旁邊的這個並不強壯的警察肅然起敬。但表面上絲毫沒有顯露出來，他裝作很隨意的問到：

「你打了他不要緊嗎？」

「頂多他帶着傢伙來找我，再被我揍一頓！」卡丁開玩笑似的說。「沒關係的，恩……」他猶豫了一下，「你說，你有急事要跟局長說，到底是哪方面的啊？」

燈柯真想把這件事告訴這個警察，但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這樣對他倆都好。他略帶歉意的回答：

「對不起，我只能跟局長說。」

「好吧。」卡丁聳聳肩，沒再說什麼。

電梯門開了，卡丁把燈柯帶到了一個棕紅色的大門前，門上掛着一個牌子，寫着「局長辦公室」。卡丁輕輕敲了敲門，只聽一個渾厚悶鈍的聲音說到「請進！」卡丁整了整衣冠開門走了進去。燈柯被留在門外。

「局長。一個叫占燈柯的高中生要見您，說是有急事要跟您說。」卡丁行了個禮，聲音響亮而又清晰。

「哦？」局長非常驚訝，他放下手中正讀的津津有味的報紙，坐直身子。

「讓他進來吧。」他說。

卡丁打開門示意燈柯進來，然後自己退出了門外。

燈柯的心咚咚咚的跳個不停，他生來就不會與大人物打交道。當他看到這個長的像個兇巴巴的大猩猩的警察局局長時，更是害怕的不得了。他現在只希望快點把紙條交給局長，然後自己趕緊跑掉。

「你有什麼急事要找我？」局長用他那深不可測的眼睛盯着不敢直視他的燈柯問。

「有人要我把這個交給您。」燈柯咽了咽口水，從褲兜里取出小玻璃瓶放到局長桌子上。

「是誰給你的？」局長一看到小瓶馬上問。

「我……不知道，我在海邊找……錢包，一個人……然後竄了出來……之後，他就把這個給了我。還說……」燈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緊張，可能是局長的口氣讓他覺得這件事非同小可。他有一種不好的直覺，即使他把紙條交給了警察局局長，他也仍與這件事脫不了干係。

「還說了什麼？」局長語氣逼人，他急於想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還說讓我把這個交給第一警局的局長，也就是您。」燈柯有所保留的只說了一部分內容。

「之後呢？那個人現在在哪？」局長似乎很想馬上見到那個人，他急切地問。

「之後，他就跳回海里不見了。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燈柯一邊想着一邊說。

「這件事除了你還有別人知道嗎？」局長的聲音突然降低了許多，燈柯不得不湊近一點去聽。

「沒有！只有我知道。那個人他說我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所以我誰也沒說。」燈柯也把聲音壓得很小，悄悄的說。

一分鐘的沉默，燈柯覺得好像過了一年。

「我可以走了嗎？」他吞吞吐吐的問。

「走吧。」局長揮揮手，「記住，這件事關係重大，不能向任何人吐露半點消息，明白了嗎？」

「明白！」燈柯應付了一句，趕緊走出了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