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偏將凌涌

40 偏將凌涌

「銅鏡無邪,把酒奉陪!」

細語呢喃,史瑤用柔柔的嗓音,哼唱著一句,不知何處聽來的小曲。曲中意境痴迷,曲外人心牽絆,也不知那填詞之人有何心事,竟勾勒出了一種無以言表的愁思。

細長的木頭盒子,放在一塊青色的手帕之上,這是她要送給宇文炳天的禮物。可要怎麼送出去呢?沒有好的借口,會不會顯得太唐突了?可如果自己不馬上送出去的話,以後如果沒機會了,可怎麼辦?

經歷了城郊裸屍案,史瑤的內心,可以說是百感交集。生命是多麼脆弱,人有的時候,是無法揣測命運的安排的。若是馬上自己將死,她會覺得自己還有很多的遺憾,而其中最遺憾的,便是這小小盒子裝著的情愫。

她藉助自己和古秋月的特殊關係,道出了真相。而古秋月也決定,再將一切線索重新梳理,看看能不能證明此事的真偽。畢竟石大聲和王思思都已經離開,可以說是無法對證,而且貿然去尋二人,也並非是明智之舉。

那蒙面人,和兩個神秘的歐陽鏡,無疑說明事情的複雜,現在惟有暗自查探。

昨日一天的相處,古秋月深知,宇文炳天或許是個不錯的朋友,但並不是一個得力的助手。所以,今天古秋月出門,並沒讓其陪同左右,帶了兩名府中兵丁,便出門了。

街上,人還真不少,古秋月這才想起來,今天是東市開市的日子,東市是洛縣最大的集市。

洛縣地勢平坦,交通便利,客商也多,大大小小的商鋪有不少。可有些大買賣,一般是在東市完成,每逢月十五,東市便開市五日。一些大的主顧,不遠萬里,來這裡進行貨物的採買。採買的貨物,不會立刻交付,因為這裡的交易都不小,賣家會在下次開市前,將貨物送至買家。

故而,每次東市開市,洛縣總會彙集不少外地人,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古家也是因為有了這東市的商稅,才比其他同等規模的家族,更有勢力。經過數年的經營,東市的運營,秩序井然,倒是用不著操心,古家可以說是自然而然就把錢賺了。

不多久,古秋月來到縣衙,不出她的意料,雖然已經日上三竿,可古金玉還沒來呢,她不由得搖了搖頭。

縣衙的差役,昨日已經見過古家家主,紛紛恭敬彎腰施禮,為首的一人,諂媚地說道,「家主,不知有何安排?」

「昨天案子的卷宗整理好了嗎?」古秋月也不看那人,平靜說著,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威嚴一些,可依然是透著一股溫柔勁兒,「證物都怎麼處理的?」

「回稟家主,卷宗還在整理,王景瑞夫妻的屍體,已經派人送回了王家!」那差役邊說,邊抬頭瞄了一眼家主,心中連連稱讚,真是美若天仙,頓了一下,低頭接著說道,「您可不知道,那王家的人,一個勁兒的喊冤!他們也不想想這案子,是家主您斷的,怎麼會有錯呢?我們也是苦口婆心的勸導,可他們就是不依不饒……」

古秋月咂咂嘴,真沒想到,這差役還是個碎嘴子,輕咳了一聲,「說重點!」

這差役身後,另一名差役用手指捅了捅他,他立刻抬頭看向家主,時刻不忘記察言觀色,「無名男屍,先埋在城外了,證物也一起……」

「什麼?」古秋月微微動怒,大喊一聲,「證物怎麼能隨隨便便就埋了?」

差役瞪著兩隻大眼,滴溜亂轉,那死人的玩意,留著有何用?但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一柄匕首,慌張答道,「匕首還在!」

嘆了口氣,古秋月又問道,「那埋在何處了?」

何處?這一問可把差役嚇壞了,昨天他們本來要親自去埋,可出了城,卻被一陌生人攔住了。那陌生人比他還要諂媚,不僅幫他搬著死屍,還提出要幫他處理。他剛開始還納悶,直到對方拿出了幾串銅板,說讓他隨便去哪喝上一壺酒,他便知道對方是要那死屍。

死屍能幹嘛?沒名沒姓的,留著又沒什麼用,現在換幾個銅板,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他也沒多想,省去了這苦力活,幾個人喝了兩口,歇了歇腳,便交了差。怎麼,現在讓去找那死屍,這可去哪裡找啊!

「罷了!」古秋月見狀,知道定是難有結果了,用玉手,捋了捋頭髮,吩咐隨從,「先把這匕首收了!」

有總比沒有強,古秋月也不多停留,便準備去街上碰運氣了。碰什麼運氣?當然是去找歐陽鏡了,隨便哪一個都可以。

古秋月沒離開多久,一個人影便從縣衙後門出來了,這人套了一件黑袍,裡邊還露著差役的衣服。這人躡手躡腳,七拐八拐,專挑僻靜小巷鑽。

不多久,他便來到一戶宅院的後門,只見黑袍人,輕輕扣著木門,三重一輕。

眨眼的功夫,木門開了,黑袍人趕緊往裡閃身,之後,跟隨著一名老者,來到了書房。

書房裡,一壯碩漢子,盤腿坐在書案一側。這人生得一副猙獰模樣,黑髮倒束,濃眉大眼,他可不是在看書,而是把玩著一個精巧玉器。

「凌將軍!大,大,大事不好了!」這人,脫下黑袍,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凌將軍,凌涌,正是那位和羅天嘯有些過節的偏將,他瞪了瞪來人,冷哼一聲道,「慌什麼?慢慢道來!」

差役磕磕巴巴,總算把古秋月來縣衙的事情,說明白了,可把他著急的,一腦門子汗。

「啊?」凌涌把玉器穩穩放在書案上,才回過神來,「為何不把匕首也埋了?」

「這……」差役也不知道是結巴,還是沒想到,跪在那直打哆嗦。

這還用問嗎?凌涌瞥了一眼,這幫沒見過世面的差役,為了這點蠅頭小利,真是要壞了大事!他氣上心頭,隨手就把玉器舉起來了,剛要砸,眼睛就亮了。心說,我這是要幹嘛,這玉器可是個寶貝,當真是氣糊塗了。

沉思片刻,凌涌還是不解氣,站起身,走到差役跟前,直接就是飛起一腿,把對方足足踢了一丈多遠。差役在地下滾著,抱著頭,疼卻不敢言語。

眼珠子滴流一轉,凌涌一拍腦門,把衛兵換來,大聲喊道,「速速前去,把甘橫給我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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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丙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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