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玄冰令
被困束的三人伸長了脖子，想要引頸受戮。攔路的師兄長劍疾影，卻不得不停在空中。
「你敢威脅我？」
「不不不，師兄誤會了。我並非威脅你，而是在說一個事實。」陳恆哈哈一笑，拽起青雲鎖往山上攀登。
「小人得志！」攔路師兄大吼一聲，一劍劈在旁邊的古松上。千年古松化作飛絮，風一吹便散了。
陳恆還沒回山，鎖仙崖一眾弟子就得知他在石林仙市的所作所為。一群人站在半山腰，看着陳恆提着青雲鎖把三絕峰三位洗髓弟子拖拽上來。
「各位師兄、師姐早啊！」陳恆擦了擦汗，拱拱手給眾人打招呼。李景、林雪等人都在此處，他們神色各異，有幸災樂禍、有面露難色，還有讚賞等，不一而足。
「陳師弟，朱長老讓你上去跪着，他們三個交給我吧。」李景拍了拍陳恆的肩膀，把青雲鎖抓在手裏。
「啊？李師兄，你確定？」自己可是給鎖仙崖漲了威風，憑啥要罰自己。
「朱長老做事最嚴，你快去吧。」李景不敢多說，騰起飛雲往瀑布飛去。
山上石柱前，已有一人先於陳恆跪在那裏。渾身邋邋遢遢，腰間揣著葫蘆。湊近了一股酒臭味，正是強換自己靈石的雷雨生。
「喲，雷師兄，你也在這裏？」陳恆掃起衣擺，和雷雨生跪在同一排。
雷雨生白了陳恆一眼，摸著酒壺想喝一口。可他又不知再怕什麼，遲疑半晌也不敢。
「師兄，你犯了什麼事？強買強賣嗎？」陳恆說着掏出乾坤袋，裏面只一枚雪白帶墨點的蛋，不知道烤熟了味道怎麼樣。
「小子，你知足吧。地階靈獸蛋，看在同門的份上才賣給你的。」雷雨生砸吧著嘴，快一個時辰沒喝酒了，嘴都是苦的。
「地界靈獸？師兄，師弟我可養不起。還是把靈石還給我吧。」
「沒了。」雷雨生搖搖頭，指了指酒葫蘆。
「全打酒了。」
「什麼！五十上品靈石啊，你知道那是多少錢嗎？就這麼一壺酒？」
「激動什麼？看你那小家子氣！知道這是什麼酒嗎？這可是甘露瓊漿！」雷雨生越說越渴，拔出酒塞就要滿飲。
喀嚓！
一道紫雷打下，雷雨生被定在那裏一動不動。雷音散盡，朱壽出現在兩人身前。
「雷雨生，你壽元幾何？」
「大約五千三百年。」雷雨生不以為意，他現在快四千多歲，還有一千多年能活呢。
「千年歲月轉眼即逝，你身為當年地煞弟子，難道就準備化作一坯黃土嗎？」
「長老何必勸我？」雷雨生搖著頭，毫無生氣的說道：「弟子金丹已碎，如今不過苟活。」
「唉，本想告訴你東海仙府有一上古靈丹可以修補金丹。你如今既然頹廢，罷了罷了。儘管喝吧，我不管你了。」朱壽說罷不再管雷雨生，轉頭看向陳恆。
「陳恆，蛟龍行就是那般馭使的嗎？」
「啊？」陳恆有些疑惑，雖然四肢趴地的蛟龍行丑了點，但沒輸啊！
「哼！不知悔改，在這裏好好跪着。」朱壽剛才在雲上看幾人纏鬥，陳恆的蛟龍行看得他老臉一黑。
若是在鎖仙崖這般馭使也就罷了，但是當時還有觀主和其他幾位峰主在場。好好的蛟龍行變成蚯蚓滾，讓他一張老臉往哪兒擱啊！
山頂上又剩雷雨生和陳恆二人，半晌時候林雪故意路過。悠悠踱步，專門來看陳恆吃癟的樣子。小妮子得意的樣子真讓人惱火，陳恆索性閉上眼睛，眼不見心靜。
從中午跪倒月半中空，雷雨生突然開口：「師弟，師兄送你件東西。」
「師兄厚愛還是算了。」陳恆連忙搖頭，他可不願被雷雨生強買強賣。
「哈哈哈，晚了！」雷雨生抓起陳恆的手，把他的手劃出一條血口。
他把陳恆的手按在玄冰令上，陳恆只感受到一股鑽心的疼痛。
「鎖仙崖負責觀內弟子懲戒之權，師兄當年便是憑藉此令有權處罰同屆弟子。唉，後來下山落入敵人包圍，僥倖逃脫一條性命。不過金丹已碎，師兄我再無前途。
雖然還執掌玄冰令，但同屆弟子遠勝於我，空有令牌卻不能執法。師弟，你比我強，運道也比我好。」雷雨生轉頭看向陳恆，他這話並非恭維，而是實話實說。
如今鎖仙崖要重新在觀內崛起，必然要再掌執法之權。雖然鎖仙崖往屆弟子修為不足，鎮壓不了其他八峰。但陳恆有這個資格鎮壓同屆，最重要的一點是門內朱長老的支持。
「當然，這也是得罪人的事情。」雷雨生忽然笑了笑，目光中泛起漣漪。
當年他心高氣傲，全然不把旁人放在眼中。說句不好聽的，就是目中無人。碎丹之事的背後，可是有一些同門的影子。
不過那人已經明我境界，自己於他好似螻蟻。便是螻蟻有什麼怨氣，人家何曾放在心上。
「師弟，保重。」雷雨生和陳恆擁抱告別，手指悄悄在他手臂上印下一句話：「此令交給你乃朱師叔的意思，須得防範卸磨殺驢。」
雷雨生向飛瀑叩首，從山頂一躍而下消失在鎖仙崖。等陳恆再和他相見，已經是幾百年後。那時物是人非，兩人對酒感懷頗多。
對於山頂玄冰令一事，朱長老滿意的點了點頭。雷雨生雖然頹廢多年，但對長輩心思的了解甚是機敏。
可惜雷雨生這把刀碎得太早，如今的鎖仙崖需要一把更為鋒利的刀幫他在白雲觀掌權。
朱壽來到白雲山下，喧囂的求仙客密密麻麻好似螞蟻。他坐在茶棚中，周圍的凡人全然看不到他。
「見過師叔。」雷雨生似乎早就知道朱壽在前面等他，他拱拱手坐在對面。
「此去東海仙府還有一事囑託。」
「請長老示下。」
「齊帆你知道嗎？」
「鎖仙崖上屆首席？」
「不錯，不過他已經叛出白雲觀，在東海靠着霧舟自立門戶。」朱壽說到這裏目光炯炯，「找到霧舟，取的齊帆信任。」
「是！」雷雨生心中一沉，朱壽有何後手，如此放心自己。還是說齊帆身邊，早有他安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