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宋檀

這自由二字不能夠明說，非得以暗示的方式出現就足以說明一些事情。

果不其然，林程在觀察到這暗語的瞬間就感覺到幾道敵視的目光迅速遠道而來。

抬頭一望，林程發現對方乃是地下街內的執法者。

有趣的是來的是三人，三人無一例外都看著林程的方向，目光盯著其手裡的書，彷彿這是堪比活喪屍還要嚴重的違禁品。

在三人後方正進行著一場慘無人道的搶劫案，而這三名執法者卻無視那邊，任憑警報響徹八荒也不偏頭去看。

林程瞧向他們後方，目光所指，眼神不斷示意他們三人看向後面，然而這三人怒目圓睜，指了指林程手中的樹道：「你小子敢看這等禁書？臉皮子是不想要了是吧，得，你遇到我們到也算幸運，交個百千萬個點數就免你一些牢獄之苦。」

林程聞言，無言又無語，廢話又廢話。

見他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三人緩緩昂首，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林程，事實上並非林程弔兒郎當，而是異能怯弱顯現，看起來就像是那樣子。

強忍著怯弱帶來的恐懼，林程就事論事道：「各位請看看你們身後的店，那裡的警報聲響徹天際了，你們……不表示表示？」

「小子，我和你說，這執法隊分工明確，我們三人管的就是你這事兒，其餘事物一概不理！就著你私自偷看禁書的行為，請和我們走一趟。」對方見林程看起來不像是能夠收斂到錢財的主，便轉起了將其收入獄中的想法。

不管如何，這業績自然是可以完成，只是得不到油水罷了。

說話之間，另外兩人忽然展現出自己的手臂義肢一左一右鎖住林程。緊接著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攝像飛行器記錄著他們封鎖書本的行為，這次行為被記錄到雲端，林程也被一左一右的額定電流給擊暈。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林程已然處於大牢內。

這大牢古樸久遠，為何有此一說便是以肉眼瞧出這監牢科技比之尋常監牢要高級許多，不過監牢間的光柱上已然是十分暗淡，好似燈光熄滅的忽閃，這才有著一種古樸的感覺。

整個監獄的設計以長方形戶對為基準，每間牢房的大小和廁所相差無幾，一間牢房共住兩人，牢房幾乎是人滿為患。

不得不說，在監獄入住率方面，地下街遠勝於地面。

林程扶額，神識的探查下能夠清楚感知到這監獄連帶著牆壁內都是光柱，這種光柱無法被切割，只有通過鎖芯開啟的方式打開。

這便是鳳雛資料庫中所記載的科技之一，這種監牢多數用於關押特殊能力者，類似這個世界的異能者存在。

只不過這種設計被削弱整改了許多部分，如今用於關押普通人真是綽綽有餘。

要問為什麼林程如此確認這是資料庫內記載科技，而不是這個世界的能人發明的，這關鍵證據就在於監牢的設計水印連接著鎖芯關鍵部位一同被製造出了。

水印這玩意，設計的時候若不刻意去掩蓋又或者刻意製造，在生產設備的這個步驟的時候就會出現這種尷尬的情況。

這賽博朋克全都是以數據化為主，紙質化的資料較少，因為這一點，林程就算是越獄了也無法在賽博朋克行走自如，他身份ID上的在逃標籤，便是賽博朋克對於罪犯的態度。

不過要是這種監管制度嚴格執行，那自然是好的，可怕的，實際上就是亂用職權，令一些無辜之人含冤而死。

目前看來，林程將自己認為是受了冤屈的人，不論在哪兒他都沒有聽說過僅僅是看書就要被關押的操作。

林程長嘆一口氣，還未等他一吐心中濁氣，耳邊便傳來一道慵懶人聲。

這監獄內倒也不吵鬧，說是罪犯，可一個個比誰還安靜，反倒是執法隊成員們大呼小叫的，旁人見了只會覺得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倘若罪犯受到關押便會洗心革面才是大好，然而世界的機制並不是如此簡單。

「你是因為什麼奇葩理由被關進來的？」

林程循聲望去，只發現一名男子蓬頭垢面的躺在床上，他的氣息很弱，一度讓林程都未曾感覺到，若是僅憑第一印象，他甚至有種和死神共枕的感覺。

此刻的林程倒也沒有了許多的心氣，於是調笑道：「看了一本書。」雖說是事實，可這話聽起來像極了玩笑。

「哦？」那人來了興趣，一下子坐起了身撥開了眼前的長發露出了時光流逝在他臉上的痕迹，三十歲的年紀在這男人身上被提現的淋漓盡致。

男子看向林程，露出猜忌的表情道：「那書莫非是鳥？」

「難道你也是因為這本書被關到這裡的？」林程道。

男子搖頭擺手，一副否認的樣子道：「我倒不是因為這個，但是那書是我寫的。」

？？？！

林程的頭頂上隱隱約約的顯示出了幾個問號，這執法隊倒真有些想法，把自己一個因看書進來的和書的作者關在一起真有些惡趣味。

不過既然被關在一起，林程倒不會因為對方寫了這書而遷怒於對方，反倒是好奇書中到底有什麼內容才導致如今的局面，於是林程便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林程這才知道對方的名字名為宋檀，鳥選檀木棲，宋檀當初就是見到了這一幕才將那本書命名為鳥，並將自己的名字也更改了。

在這末世之下，更改個姓名自然是尋常事，只是要記錄在冊的話還需要一個不能更改的名字。

這宋檀之名就是意指著他最後一次作品。

林程又道：「你那書里雖然寫著藏著自由，可只是這樣的話還不足以被封禁吧。」

聽到這話宋檀哈哈一笑，眼神左看右看，不好意思的摸著自己的鼻子回應道：「害，我這人就喜歡和討厭東西唱反調，這賽博朋克後來的新主人費勁心力維護的東西我就總想和他反著來，他若崇尚閉鎖，我就反唱自由，他若是高歌自由，我也不會去唱這反調。」

林程思索一會，然後開口道：「簡單說就是你看不慣八老形式作風，想讓民眾自發覺醒？」

宋檀眼前一亮，連聲說了好幾個對。

林程滿臉敬佩，何為饑寒風骨不迫，貧賤氣節不移，如今八老風頭正茂，公然唱反調還能活著已然是可以被稱之為大能的存在了。

說到活著，宋檀如今全身毫無傷痕，好似全然沒有受到嚴刑對待，這能夠說明他寫的書影響的人還不嚴重，否則今日林程可見不到他。

林程道：「公然叫板還能相安無事，在下佩服佩服。」

宋檀攤了攤手，無奈道：「假風光假風光，你看我如今活著也不過是有利用價值罷了，人沒有了利用價值對於他們來說就和普通的物件差不了多少，都是用完可以丟的……」

「對了，別忘了每日的餐食別都吃完，不然會餓傷肚子的，你先適應一會我先淺淺睡會。」

這宋檀剛一說完話，很快就躺回床上睡的正香。

林程無奈苦笑，宋檀這份豁達如今正是他缺損的，如此看來這牢籠生涯並非枯燥無味，有的多的東西可以供他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