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情冷暖

第二天睡醒時，耀眼的陽光從窗口照進屋來，關天眯著睡眼走到院中，見秋若兒在水龍頭旁正在梳洗打扮，梳好波浪長發，又從包里取出口紅塗抹起來。關天喊了聲「秋總，林一呢？」秋若兒說：你沒睡醒，我和林一都不想做飯，他去買早餐了。剛說完，林一兩手空空回來了。口中道，什麼破村，街上除了雞、狗，一個人影也沒有。也許他不知道，農村的早晨，趁天氣還不太熱，村民都去田裏勞作了。

林一說：關天，這是你老家，你去弄吃的。關於飛快洗了把臉，去村東頭的小飯館走去......

小飯館早晨只有油條、小籠包、小米粥、胡辣湯，於是關天買了三份油條和三份胡辣湯回來，擺到桌上，喊他倆吃飯，林一看了一下，說，大早晨，吃這麼油膩的早餐，你忘記了我不能吃辣的東西？秋若兒倒沒說什麼，但也能感受到她對早餐的不滿。關天想，他們都是城裏人，沒見過農村的粒粒皆辛苦、農民的汗滴禾下土。

吃完早飯，大家商量，如何開展工作，林一說，讓關天先去挨家挨戶和老鄉聊聊，摸摸底，然後我們再去填調查表，秋總點點頭，還沒說什麼，林一又說，關天你老家，你熟悉，能者多勞吧，隨後回到宿捨去玩手機了。秋總攤攤雙手，做了個鬼臉也回屋了。這時，關天的心裏也七上八下，怕鄉親們嘲笑，怕說他好不容易走出這窮鄉僻壤，如今又回來了。關天心想，既來之則安之，他無奈的走出了山水小學，朝村支書錢進家走去。

林一和關天是中學同學，後來，又先後到神農公司，周末經常一起聚餐、短途自駕游，平時關係處的很要好。關天被免職后，隱約感到林一的對自己態度的轉變，自己任董秘時，常常見到的笑臉不見了。

在村支書錢進家，關天詢問村裏貧困戶的情況，錢進把10戶貧困戶的情況簡述了一下，說起了村裏沒有主導產業，農民外出務工等困難，後來，錢進要去送孩子上學，關天回到了住處。林一問起了貧困戶詳細情況，可關天離開村也10多年了，也說不上來。林一嘲笑道：關天你忘本啊，自己村裏的情況也不了解，本以為有你關天來，我們什麼也不用干呢，現在看來，還得我親自去。這時，林若兒從屋裏出來，林一說，關天去了兩個多小時，一戶情況也沒摸清楚。林總，你說接下來咱們工作如何開展。顯然，這是林一有意在隊長面前說自己的無能。

白天鄉村們要去田去幹活，他們商定晚飯後去走訪，第一戶去了殘疾人鐵拐張家，秋若兒問，鐵拐張答，林一填表。關天怕鐵拐張問自己城裏的情況，默不作聲。這時，林一忽然說，張叔，關天小時候學習挺好吧。鐵拐張說：關天學習沒得說，也是我們村第一個到城裏的幹部，我們都為他自豪。可張叔哪裏知道，關天被免職了，林一這是在關天傷口上撒鹽呀。

雖已過中秋，關天的後背全是汗，他今後怎麼面對鄉親們啊？

關天想不明白，林一怎麼變化這麼大，同學、同事、兄弟般的感情，也會人情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