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

「做土匪是沒有未來的，只能是一時之豪強，既然決定做，那就要做到最好！」二舅下定了決心。

「明天我就回去，去準備準備，你三叔先在這裏看着你訂婚，後面的路，不好走啊。」

「失敗？我們還怕失敗？輸了往山裏一躲，幾十年後在出來，不也是一樣嗎？」方正午說到。

……

自古以來，西南都不是一個好地方，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放着西南真的太應景了。

解放戰爭時期，西南地區出動40個軍，共計150餘萬人（大部分都是精銳），剿滅惡匪116萬，這還是有不少土匪放下槍投降，和之前在抗日戰爭期間被收編一部分的情況下。

還有不少地方武裝，保安團，護寨隊之類的。

地方軍隊有部分武裝就是由部分具有愛國之心的土匪經過整訓，改編過來的。

很多普通的山寨，以前一寨子的人，閑時當土匪，務農時就是農民。

建國后這部分人被定義為貧農，中農。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由地主惡霸混混頭子糾結的反動土匪，這部分人人憎狗惡，殺人不眨眼，行事風格狠辣，以折磨老百姓為樂。

……

「回去之後記得聯繫一下我們商隊的各個寨子，問問他們願不願意吃兵糧。」三叔對着二舅說到。「當初組織商隊這條路真的是太對了，要是沒這個商隊，我們可能組織不了多少人。」

12月8，上午，晴空萬里。方正午帶着三叔送別了舅舅，又去到王叔家跟着等待已久的王浩，一起面見德國商人。

王浩領着幾人到了一處洋房。幾個看起來有些蒼老的外國人和一個亞洲面孔的中年婦女正在花園喝茶聊天。

看到王浩領着幾人過來，其中坐在中間的男子主動站了起來。

「你們好，我叫弗朗西斯科·卡爾瓦哈爾·馮·俾斯麥。」弗朗西斯科主動介紹，「這是我的妻子，陳淑。」

「這位是帝國武器設計師，男爵拉塞爾·威廉斯·唐·安達盧西亞。」這位設計師有些胖，大高鼻子，塌眼窩。金色的頭髮證明着他的血統高貴，高高的髮際線證明了他的實力不凡。

「這位是，是男爵卡勞爾·馮·興登堡，曾經的帝國空軍飛行員。你們有什麼需求可以跟他們談，我只負責跟你們談價格，賣裝備。」這個飛行員一臉頹廢，別人的位置上都是茶，唯獨他的位置上擺的是一瓶白酒。不過偶爾從他眼中透露出的精光，讓方正午幾人看出他的手上沾滿血腥。

方正午看着這個笑麻了的武器設計師，扭頭看向也有些懵的王浩。把他拉倒一旁小聲的問：「你不是說這是個商人嗎？怎麼武器設計都來了？」

「我也不知道啊，之前跟這個德國人聊的時候，他說會有更有話語權的人跟我們聊天，沒想到來tm兩個貴族，這下子不好辦啊。」

方正午和王浩二人愁眉苦臉的正在商量怎麼辦的時候，那個亞洲面孔的中國女人開口了。

「你們二位別愁眉苦臉的了，我們到中國來是為了避難的，放輕鬆，不過你有什麼需求倒是真的可以和他們說。」女人把蓋碗茶端起來，輕輕撮了一口。接着又開口說到。

「我們今天是來享受陽光的，要不然你還看不到他們二位。要知道，能和他們說上話的人少得很呢，想和他們說話的更是要提前預約。你們，賺大了！」

看着女人話裏有話，

方正午立馬明白這兩個什麼勞什子的帝國貴族肯定大有來頭。話里透露出他們現在有些缺錢，又是避難，說不定真的能買到些好東西。

方正午也是逃過難的，最後一個大洋在一路上捏了又捏，捨不得用。直到到了長沙，弟弟病了，方正午用出去發現錢還不是很夠，幸好老王叔出手相助。

他決定抓住這次很好的機會。

「那我們之前說的一個團的裝備？沒問題吧？」

「一個團？我覺得你的胃口還可以再大一些。」

「既然如此，見笑見笑，那我就獅子大開口了！」方正午看到女人輕叩茶碗，又眨眼睛使眼色，「一個旅的裝備，怎麼樣？」（這個時候中國的旅基本上都是一旅二團）

「一個旅的裝備，年輕人，你買得起那麼多火炮嗎？」男爵卡爾勞·馮·興登堡，有些不高興的說到。

「之前是沒有，不過我娶了他妹妹，他就有這麼多錢了。」方正午笑吟吟的說到。「還有，今天天氣這麼好，怎麼能這麼生氣呢，和氣才能生財嘛。」

「帝國一個旅6000人的裝備，重機槍72挺，輕機槍144挺，76.2mm迫擊炮24門，77mm野戰炮36門，105mm榴彈炮18門，12門輕型地雷投射器。人手一隻的槍，工兵鏟，防毒面具，水壺，頭盔，衣服，褲子，還有牛皮靴子，雨衣。還有工兵用的老虎鉗，醫療兵用的急救包。」男爵卡爾勞·馮·興登堡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喘了口氣，接着說到。

「帝國的每一隻部隊都是用真金白銀打造的，年輕人，你有這麼多錢嗎？」

方正午開口了：「我還是想問問，這樣一個旅，大概多少錢能買到呢？」

「這不關我事，我只要看到你拿真金白銀買，就會給你你需要的一切！一切武器裝備！你需要改造武器裝備，我也可以幫你做到！」男爵卡爾勞·馮·興登堡激動的說到。

一旁的弗朗西斯科上前插話到，「一個師的裝備，如果用英鎊20萬英鎊，如果用美元，80萬美元，如果用黃金和白銀，按照現在的國際匯率，一英鎊等於9.9克黃金，那麼需要24.75噸黃金，約13銀元兌換一英鎊，當然這是二手貨，新貨還要更貴。」

（一盎司黃金17美元，一英鎊等於6美元，一盎司28.349523125克，1920年的，準不準看看就行了。）

「幾人是二手貨，那這個價格，是不是還有得商量呢？」方正午說到，眼睛卻瞟了一眼那個姓陳的女人。

「哎呀，賣給你們也是要擔風險的啊，這一路上這麼遠運過來，很難的好嘛！」弗朗西斯科訴苦到。

「聽說你們德國打了敗仗？」方正午故意開口，「聽說你們國內經濟很是緊張？那你們這裝備還賣這麼貴？」

一旁的幾人都有些生氣，不過弗朗西斯科還是忍住了。

「我們賣的裝備都是經過戰場上的實踐的，絕對保證好用！你出這個價格絕對值！」

「20萬英鎊買一個戰敗國的武器裝備，這太不值了！」方正午說到。

「我們的裝備，在訓練有素的士兵手上抗衡了整個歐洲！」

「我還不如去買英國佬的裝備，至少他們不是戰敗國！」方正午又激怒弗朗西斯科。

「夠了，你說的夠了！10萬英鎊！一個旅，我做主，賣給你了！你這個該死的傢伙！別在我前面再提該死的英國人了！」卡勞爾·馮·興登堡男爵，怒摔酒瓶，「該死的＃****中國＃****人，你＃****，現在你滿意了！」

方正午高興的笑了。

伸手從懷裏掏出信封，遞給憤怒的男爵。「看看這個吧，男爵大人。這是定金，五萬英鎊，我想你會高興的。」

「還有，我要的不止這些，而是一個師，一個完整的，裝備精良的，有着良好訓練的師！」方正午接着說到。

「我需要你們派人來幫我訓練這支部隊，還要幫忙培訓合格的指揮官，各個級別的軍事將領。」說完了這些，又接着開口，「以後我們還會有更多合作的，相信我！」

興登堡男爵把支票拿在手上看了又看，突然非常激動的拉住了方正午。

「這是那裏來的！告訴我！這是哪裏來的？哈哈哈，沒想到啊，大英帝國的子爵，高貴的子爵，德文郡公爵的唯一繼承人，德文郡公爵的唯一的弟弟，竟然在這裏花了幾萬英鎊，還被人殺死在了這裏，死在了中國的土地上！」男爵哈哈大笑，一旁的幾個人聽到了這個消息，也跟着笑了起來。

男爵拉塞爾·威廉斯·唐·安達盧西亞更是直接站起來，伸手搶走了還在狂笑的興登堡男爵手裏的信。

「看來40歲的德文希爾公爵要哭了，德文郡的公爵爵位要落在旁系手上了。」

「我要寫信好好嘲笑他，在加拿大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當總督，還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沒了，堂堂四大公爵的弟弟，竟然會因為有人不認識英鎊而死……哈哈哈哈哈！」

幾個德國人都笑了，商人的妻子陳，慢慢起身，拉過方正午，慢慢的說到：

「現在德國的經濟很不景氣，物價上漲了5倍，雖然政府努力控制，可還是沒控制住，他們幾個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被牽連，所以不得不外出避避風頭。」

「其實你還可以在壓壓價格的。」

「沒必要，因為我想我們之後還會有更多的合作。」方正午搖搖頭，說到。

「沒想到小哥還是個有為青年啊，這麼年輕就這麼有魄力了。」

「錢什麼的都不重要，反正人一輩子就吃那幾碗飯，再多的錢都帶不走，帶不到下輩子。與其扣扣索索，還不如大氣一點，這被子博出個響噹噹的名聲！」方正午說到。

「小哥是哪裏人啊？」陳淑問方正午。

「我是酉陽縣，龍潭人。」

「哦，我知道那地方，小哥是苗族還是漢族啊？」

「苗族人。」

「其實我也是苗族人，不過我是湘西的。」

「？？？」輪到方正午震驚了，他真的沒想到，這個看上去雍容華貴的女人，居然是個苗族人。

「驚訝我為什麼會嫁個外國人吧？其實是他來中國，先看上了我，追我追到了老家寨子裏，願意為我下火海，我們才結婚的。」陳淑臉上寫滿了幸福。

「！！！！！」方正午更震驚了，下意識看向弗朗西斯科的腳，「他真的走了火海？」

「嗯，真的，在寨子躺了幾個月，也跟着我吃了幾個月的苦野菜。沒想到這麼考驗他，他還願意上刀山，可是還沒上，我大達（父親）當時就同意我嫁人了。」

「看來你過得確實幸福。」方正午又瞄了一眼幾個高興的聊天的德國人，看見其中一個正高興的從房子裏跑出來，手裏揮舞著幾張紙，幾個人圍着就開始興奮的在桌子上寫，時不時還激烈討論幾句。

「你看他們聊的什麼，這麼開心？這麼激動？」

「大概在決定騙德文郡公爵的錢吧。」陳淑聽了一會，跟方正午解釋到。

「那我們多久能聊到軍火的事？」方正午又看了一眼在和三叔聊天的王浩，看見王浩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的表情，才扭過頭來看着陳淑。

「等他們在這裏寫吧，我們去吃飯吧，正好這天也快中午了。」陳淑看了一眼太陽，朝着方正午說到。

方正午三人被帶到客廳，坐了一會，女佣人就端了好幾個菜上來。

看着桌子上的爆炒豬肝，抄土豆絲，酸菜粉絲湯，酸菜炒肉絲，清炒豆芽，紅燒蹄髈，紅燒肉，酸菜魚，紅色的香腸，白色的香腸，煙熏的香腸。

「德國人也吃得習慣這些中國菜。」陳淑解釋到，「他們還挺喜歡吃酸菜和香腸的。我特意叫他們蒸了米飯和餃子。」

「我們要不要等他們？」方正午問道。

「他們一會寫完了會進來的，不過看他們這麼激動，怕是一時半會完不了，我們先吃。」陳淑決定了方正午幾人先吃飯。

……

待到王浩和三叔靠着壁爐都有些快睡著了，幾個德國人才推開門進來，還打斷了方正午和陳淑的聊天。

「方正午，你和你叔叔做得真不戳，我們很滿意，這次的軍火我們可以考慮給你更高的優惠！」卡勞爾·馮·興登堡一臉高興的說到。

「你們還記得他的屍體在什麼地方嗎？」

卡勞爾·馮·興登堡接着問到，「我們需要他屍體上的所有物品，包括他的骨頭。」

「當然，他們埋在哪裏我記得清清楚楚，他們所有人身上的東西都在，我保存得好好的。」三叔吳孟開口回答到。

「那你有沒有看見一枚戒指？上面有着花紋。」

「有，戒指是銀的嗎？黑乎乎的。被我放到嫁妝盒子裏了。」

「對，就是那個，有些氧化發黑的戒指！那是他的家族紋章。」

方正午看了一眼三叔吳孟，這個單身漢哪裏來的嫁妝盒子？自己偷偷摸摸準備的彩禮嫁妝盒子？看來自己三叔頗有家底啊。

「我們準備騙一手英國人，到時候就說他弟弟病死了，到手的錢我們對半分。」興登堡男爵說到。

方正午點點頭，「好吧，那我們能商量一下軍火的價格了嗎？」

「你要一個旅是吧？」

「不，我要一個師！」方正午回答。

「那一個師18萬英鎊，這個支票一共5萬磅，有3000磅他寫的其他信息。還有這9萬4千美元的支票，2萬大洋的支票，一共算你15萬英鎊好了。你只需要再拿3萬磅就可以得到一個步兵師的全部裝備了。」興登堡男爵做主了。

「好，那你們還有什麼條件？」這麼寬厚，方正午一猜就肯定有其他條件。

「我們需要知道你購買一個步兵師的裝備是為了什麼？還有，你是否值得我們支持？」興登堡男爵緩慢又仔細的說到。

「我現在有2萬人，」方正午大言不慚的開口了，就是缺少裝備和訓練。

「請問你的部隊在哪裏呢？」

「四川。」

「那你覺得，你會怎麼樣說服我們支持你呢？」興登堡男爵說到，死死的盯着方正午。

「等著看吧，等到我打下足夠大的地盤，你就會支持我了。」方正午絲毫不慫，瞪了回去。

「那我們拭目以待。」

「那我多久可以拿到我的裝備？」

「很快。」興登堡說完，沒有等方正午開口，就扭頭走了，坐到了桌子上，飛快地吃完了飯，就快步上了樓。

方正午有些無奈的看向弗朗西斯科。

「他看出來你很堅決。」弗朗西斯科說到，「他的表叔是興登堡將軍，一個很偉大的人。而他，是一艘齊柏林飛艇的指揮官，少校。可惜齊柏林飛艇已經不適合現在的戰爭了。」

「能和我詳細聊聊你說的那個齊柏林飛艇嗎？」方正午發問。

「齊柏林飛艇，像風箏一樣飛在天上，像敵人投下幾十噸炸彈，將敵人通通消滅！」弗朗西斯科臉上閃過的興奮又迅速被失望代替，「可惜敵人發明了高爆子彈，而我們又缺乏安全性更高的氦氣，只能用危險的氫氣。」

「幾十噸的載重？」方正午非常驚訝。因為在長江一條大船都不見得有幾十噸的載重。「那它能飛多高？」

「是的，最好的飛艇可以裝載幾十噸的炸彈。還能飛到2500米高。」

「那裝人呢？」方正午問。

「普通的貨運和客運飛艇可以裝載上百人。」

「那你們有沒有試過把上百人的精銳部隊降落到敵人後面呢？」

「沒有重型武器裝備，這麼能打得過敵人呢！」弗朗西斯科驚訝到。

方正午非常高興，他想到了非常好的好主意。

「你們這種飛艇賣嗎？」

「被淘汰了的東西買它做什麼？」

「那是在你們歐洲，這邊山高林密，飛艇還有很大的用處。」方正午接着說到。

「多少錢一艘？」

「這東西，沒多少了，不過舒特-朗茨飛艇軍方還有14艘，比齊柏林飛艇非得快，而且便宜……」

「那齊柏林飛艇呢？」

「還有軟式飛艇，這個更便宜……」

「齊柏林。」

「好吧好吧，聽興登堡說還有4艘，都賣給你好了，1萬磅一艘。」

「行！」方正午回答得斬釘截鐵，毫不懷疑自己能不能還錢。

「先說好啊，這都是參加戰鬥之後的東西，有一艘還是重新拼湊修復的，現在服役的飛艇不能賣給你，只能賣這些了。」

「再把那個舒特-朗茨飛艇，我都要了，軟式飛艇也要了。」

「齊柏林飛艇4艘，舒特-朗茨飛艇，14搜，軟式飛艇可能只有租。就後面再說吧。」弗朗西斯科說到。

「10萬英鎊，便宜賣了。」

方正午搖搖頭，「不要氫氣的，要氦氣的。而且，你送來之前還得改裝一下，兩艘齊柏林下面加裝重機槍。能裝多少就裝多少，另外的就翻新就完了。」

「齊柏林上面本來就有很多機槍位置，上面的機槍也送你算了。軍方已經有了更高級的飛艇和飛機。」

「飛機是個啥？」

「飛艇剋星。」

「？？？？？」方正午一臉懵逼的看着弗朗西斯科。前面吹得無敵的飛艇，結果有個剋星。

算了，還是得找興登堡嘮嘮，看看能不能再砍砍價。或者租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