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彈指一揮間 淡定生死

鳳姐聽說湧安他們到太子嶺看裴英武、郭鐵棍去了，趕忙叫來黃甫英等人一起往太子嶺趕去。

她們來到墳前，看見湧安悲憤異常淚流滿面。東方清音趴在墳上早已哭得神智不清昏迷過去。

黃甫英等人趕忙架起東方清音，鳳姐和堯聖果攙扶著湧安向旺子湖走去。

自從太子嶺回來，東方清音漸覺神智散亂經常說些胡話。後來身體沉重卧床不起。再後來飲食越來越少，最後湯水不進。

一個水靈靈、活生生的大美人消耗得骨瘦如柴，眼見得已經不行了。

湧安、鳳姐、堯聖果、黃甫英等人站在床邊，心情沉重地看着床上的東方清音。

東方清音微弱地聲音說道：「真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要與你們別了。」她嘴裏說着，眼睛裏流出了幾滴淚來。她費力掙扎著張開嘴說道：「在這裏，鳳姐給了我人生最幸福、最溫暖的愛，我無法來報答你的恩情，這是我終生的遺憾。」

她臉上流露着歉意，用獃滯的眼光看着湧安，眼睛裏流露出深情、明亮的光來，那只是一瞬間，眼光又恢復成獃滯狀態。嘴裏不太清楚地吐着她心裏話：「六爺，我是真心愛你的。自從嵩山看到你，我的童心早已隨你而去。」

她處在半昏迷的狀態，嘴裏仍然含糊地說道：「我遠路尋你而來就是想伴你一生。每天能看到你的身形、聽到你的聲音就心滿意足了，我決無其他所求。」

她的聲音漸漸地低下去。有片刻時間，她突然睜開雙眼，眼睛裏放出神光，用盡全力說道：「湧安哥，你親親我吧！」

這種乞求，是她蘊藏在心裏幾十年來的期望、奢望。她的面色潮紅，眼睛明亮，呼吸急促，胸膛激烈起伏，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雙眼直直地盯着屋頂。

湧安懂得東方清音的心。東方清音尋到他時，他已經明白了她的心情。

但是，湧安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他從不為財色所動。而且，鳳姐是他生活中離不開的賢妻良母。

孩童時期，他就把鳳姐當作母親一樣來看待。那時，他不懂什麼是夫妻、愛情、婚姻、家庭。若大的家產，鳳姐里裏外外、辛勤操持。她對他的成長、關愛無微不至。

湧家興旺發達的今天，離不開鳳姐的心血汗水。在最危難的時候，她全力主持着這個破落的家，從不言放棄。生活日入中天，她從不仗勢欺人。

生活中難解的題，鳳姐輕而易舉地可以破解。疑難的事情，經過她的辨析迎刃而解。她給湧安的是母暖、妻愛、師義、友情。

東方清音微弱的聲音再次從嘴裏發出：「湧安哥！」最後的幾滴淚水從眼框裏滲了出來。

東方清音雖然發出的聲音很小，但是，湧安從獃想中突然驚醒過來。

他趕快走近東方清音跟前，認真地看着東方清音睜大的眼睛，在東方清音的額頭上輕輕地親吻了一下。

東方清音仍然睜大着眼睛，但是臉上露出了笑容。這種笑是那樣的溫馨，那樣的從容，那樣的甜蜜，那樣的幸福，那樣的安逸，那樣的永久。

在場的所有人都流下了酸楚的眼淚。

東方清音的去世對鳳姐打擊很沉重。東方清音即是個絕世美女，又是個文才出眾的女子，更是個中草藥名家，這樣的才女世上少有。

裴英武、郭鐵棍，游擊軍的百名兄弟，還有飛行軍的幾十位男勇女傑英年早逝。一個個的噩耗，如同一顆顆炸雷，把鳳姐的心都快炸碎了。

鳳姐年近60歲的人經不住沉重的打擊，又由於家庭事務的過度操勞，她病倒了。人們常說病來如山倒。

鳳姐平常還好好的，身上說有病很快就卧床不起。水食不進，昏睡不醒。氣虛無力連說話的勁都沒有了。她自感到生命已經到了盡頭，猶如燈油耗盡。

鳳姐對守護在身邊的湧安說道：「我早想給你說一件事，又怕這事傳出鬧得滿城風雨、家族不和，所以沉默到今天。」

她喘了喘氣說道：「咱們老宅院的正屋有一個地下室，裏面有一百多箱黃金珠寶，那是祖上留下的寶藏，危難時刻可以用它來應急。」

鳳姐臉色潮紅，又咳嗽了片刻，說道：「祖上雖然留下了巨額財寶，但這事不能讓兄嫂們知道。他們這些人貪得無厭，如果知道就會鬧翻天的。就是平分他們也不領你的情，還會懷疑你獨吞了多麼寶貝呢。」

她又喘起來，停了一會兒，才說道：「這些浮財糾纏在身上，說不清道不白，你這後半輩子別想清靜！所以我囑咐你，決不能讓他們知道底細。」

湧安說道：「夫人，你放心養病，我的胸懷你是知道的。什麼金銀財寶對我來說都是糞土。」

湧安看着鳳姐露出信任的目光，繼續說道：「咱們幾十年來積攢的財富除大部分援助抗戰外，剩下的夠子孫們使用不完。祖上留下的寶藏就讓它埋在地下吧，如果哪個子孫有福享受那是造化。」

鳳姐聽了湧安的話才放下心來。她強力提了提精神說道：「裴英武夫婦已經過世，世上已經沒有一個親人，他們的事一了百了，無可牽掛。」

鳳姐繼續說道：「郭兄弟已死，沒留一男半女，只剩峨嵋女一人。我感覺她有厭世的情緒，峨嵋山是她的歸宿。如果她願意再入空門，你可出巨資建一座修行場所了卻她的夙願。」

鳳姐說道：「可憐的小雪兒，怎麼突然就病死了呢？」

她說着話眼淚就滴了下來，停一停說道：「武兄弟也沒有留來子女，我看他也不是紅塵中的凡人，如果他要回歸武當山，那就隨他所願吧。他們積攢了不少的錢財，足夠他受用的了。」

她又說道：「游擊軍的百名兄弟和飛行軍的隊員死的死、殘的殘，活着的人員所剩不多。我考慮···」話還沒有說完臉色潮紅就感覺喘不過氣來。

她停了片刻，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