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超度
在看到小女孩臉的瞬間，譜子的最後一鍵也隨之按下，曲譜完畢，終末的音符在空曠的世界悠長且遙遠。
傘的聲音是止不住的愉悅「怎麼樣？害怕了吧？只要你把靈魂給我，姐姐我立馬……」
楚涵無視了傘的話，和顏悅色的看着小女孩「看清楚了嗎？」
小女孩點了點頭「嗯，看清楚了。」
楚涵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側過身子，鼓勵小女孩「來，你彈彈試試。」
小女孩的身體往後面縮了縮「我不敢，我怕哥哥你罵我。」
小女孩恐怖的面容在燭光中忽明忽暗，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傘又開始喋喋不休起來「你在幹什麼臭弟弟？我可不是在開玩笑，這個怪物很危險，你別鬧脾氣了，快從了姐姐我吧。」
楚涵看了傘一眼，嘲諷的笑了笑。
「你求我啊。」
傘都陷入自我懷疑中了，這個臭弟弟是聽不懂她的話嗎？怎麼讓自己救他還要自己去求他？？？
傘生氣了，決定不理這個臭弟弟了。
楚涵繼續鼓勵小女孩「你應該很喜歡鋼琴吧？不自己去彈是永遠也學不會的。」
小女孩動搖起來「那一會，哥哥你可不要跑了啊！」
楚涵點頭：「放心，哥哥我不會跑的。」
傘在一邊嫉妒起來，楚涵對她可沒那麼耐心，難道說只要自己想學鋼琴楚涵也會對自己耐心起來嗎？
不過，自己是把傘，怎麼學鋼琴啊？
傘想了一下一把傘坐在座位上彈鋼琴的樣子，自己都快笑死了。
小女孩完全進入到了燭光中，她的臉變得更加清楚，也更加的恐怖。
楚涵莫名覺得有些頭暈。
不過他的臉色還是溫和的，靜靜的看着小女孩彈琴。
看着小女孩笨拙的樣子，楚涵想起了自己剛開始學鋼琴的時候，那時候，自己就是看着別人這麼笨拙的彈著呢。
傘又忍不住插話「喂，楚涵，她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你真不怕死？」
「我可以幫你拖住她，你不用給我靈魂也可以逃掉，怎麼樣？姐姐對你好吧？」
傘最終決定低頭，畢竟楚涵要是真在這裏死了，她就會落在這裏，到時候，再找另外一個冤種就難多了。
楚涵看了看依舊關機的手機，輕描淡寫的說「我接了她的單，至少也要教會她一點東西吧？」
這是屬於楚涵自己的堅持。
傘也不好多說什麼，只不過楚涵時不時能感覺到一股怨念的目光……
小女孩逐漸彈的忘我，琴聲也變得和諧起來，就連那恐怖的臉也變得沒那麼恐怖，只不過，琴聲中似乎夾雜着一些其他的聲音。
好像是……跑步聲？！
楚涵仔細聽起來，然後就發現那跑步聲越跑越快，越跑越近，似乎，下一秒就要衝到自己臉上了。
好吧，不是似乎。
巨大的響聲傳來，那是一股急促且持續的踩碎清脆物體的聲音，但是，製造噪音的主人顯然比聲音更快，就在楚涵往樓下看的時候，一個纖細的身影就直接「飛」了上來，那是一個女人，她跳在半空中，舉著一把長刀，目標明顯就是正在彈琴的小女孩！
「妖孽，受死！」
「刀下留人！！！」楚涵一個滑鏟過去，擋在小女孩的面前，刀光中映襯出楚涵驚恐的表情「女俠，刀下留情啊！！！」
女人被楚涵打斷了施法，硬生生的在空中停下了動作，
直直的落下，看着楚涵這個憨批，怒從心中起，罵道：「留你*啊，這玩意不是人你**看不出來嗎？！」
與此同時，小女孩的琴聲也停止了，楚涵回頭看，小女孩靠在鋼琴上，瑟瑟發抖的看着自己和女人。
她語氣柔弱且無辜「哥哥，你也是過來殺我的嗎？」
小女孩的眼淚從那碩大的獨眼中落下「嗚嗚，我真的，只是想彈鋼琴而已，嗚嗚嗚。」
女人看着小女孩，目光中沒有一絲憐憫「你讓開，耽誤了公事你可負責不起。」
楚涵滑跪在地上，依舊堅持着「你先告訴我，你打算把她怎麼滴了！」
女人很不耐煩「還能怎麼樣？把她超度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趕緊讓開，不然連你我也一起打！」
「超度？」楚涵嘴角扯出一絲詭異的微笑，「好，我這就讓開……」
異變突起，小女孩的哭臉瞬間變成憤怒的表情，她的獨眼裏流出來的也不是眼淚，而是鮮紅的血液，那佈滿尖牙的大嘴也像野獸一樣咆哮著「你們，你們都一樣！！我要殺了你們！！！」
小女孩的身體不自然的膨脹起來，硬生生的從一米三長成了一米六，指甲也像女鬼一樣尖銳。
她要攻擊的，是楚涵。
小女孩徹底瘋狂「哈，嘿嘿嘿嘿，哥哥，你彈的那麼好，只要吃了你，我也能彈的好了，嘿，嘿嘿嘿……」
天不知道什麼時候亮了起來，雨後的光芒透過二樓慘破的窗戶，曬了進來，燭光變得不值一提，楚涵也看清了一樓的光景。
那密密麻麻的障礙物，不是別的，全是悠悠白骨，不過，已經被女人踩出一條道來。
「唉。」一聲嘆息，不知道是楚涵還是女人。
女人提刀，如閃電一般，又如柳葉般輕盈，似如微風拂面，輕不可聞，又像雷霆萬鈞，勢如破竹。
楚涵聞到一股優雅的香味，當他反應回來的時候，女人已經到了他的身後，乾脆利落的斬下怨靈的頭顱，那可憎的頭顱落在地上，獨眼不可置信的睜大，彷彿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女人的背後，楚涵也轉過身，眼裏不再是之前的溫和，而是玩味且惡劣的微笑。
楚涵比了個中指。
小女孩完全化為黑灰，消散在世間。
女人收刀，扭頭看楚涵，楚涵早已經恢復那懵逼的表情。
她拍了拍楚涵的肩膀「看見了吧？這種非人的生物是不能用人類的情感去理解的，它們的理智與瘋狂，都只在一念之間。」
女人難的耐心了一會。
楚涵苦澀的笑起來，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失落。
「完了，工資沒了……」
女人：「……？」
原來你是因為工資沒了才難過的啊！
女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語氣也不客氣起來「走吧，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你有必要跟我回去做個檢查，看看你的意識有沒有被污染之類的……」
「哦對了，後續的處理也需要你配合，望理解。」
楚涵點了點頭「費用報銷不？」
「報，都給你報！」女人惡狠狠的看了楚涵一眼，隨後就下樓去了，一路走過去，完全視那些白骨於無物。
楚涵則轉身，把傘拋了出去，傘落下的位置，正好是小女孩消散的地方。
傘想說些什麼，就看到楚涵那冷漠的表情，以及，楚涵說的話讓她大吃一驚。
「她還沒有完全消散，把她吃了，應該對你是大補的吧？」
傘：「……你咋知道？？？」
傘震驚起來，她一直以為楚涵是個傻白甜，沒想到是個白切黑？
「我給過她機會了……」楚涵低下眼帘，毫不留戀的離開。
傘瑟瑟發抖起來，好無情的臭弟弟！
傘則默默的待在地上，看上去沒有一點動靜，不過大約十分鐘后，傘中飄出一縷黑氣，黑氣凝聚成一個女人的形象，她張開手臂，擁抱世界，放肆的笑起來。
「呵呵，楚涵，你真的是，給我準備了一個大禮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