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楊主事試探駱老9
一六四零年，十月中。
高子子跟著楊主事一同來到了馮禕的新府上。
這還沒踏進府邸，高子子就開口了：「真行啊，比她師父當年住的都好！」
楊主事悄聲斥責：「這種話，進了府里就不要講了。」說罷，楊主事先踏進了敞開著的馮府。
進到中堂大廳，馮禕正端坐著與駱老九下棋，馮禕看到楊主事到了便即刻起身行禮。
「馮副使，高子子回來了。」
「您召我過去會面不就好了嘛，怎麼還親自來一趟。」
「子子說想要來看看阿晨。」
楊主事說完，馮禕臉上便掛著了愁容，轉而向子子說：「抱歉啊，子子。是我沒有看護好師兄。」
「你知道是自己的問題就行。」高子子陰陽怪氣地說，「自己都已經住下這麼好的宅子了。我都還在外面風餐露宿為你的將來辦著事情。」
「你別這麼說，阿晨受傷確實有我的原因，高起潛我也在追查了。」
「這就是你說的在查？下棋？在棋局中查？」高子子抓了一把黑子，順著手心落下來。
「要不你先去看看曹師兄？」馮禕調轉話頭，不想與她再有爭執。
「用不著你說！」高子子偏是不依，突然聲音高了起來，「走的時候我怎麼跟你交代的？什麼阿晨受傷確實有你的原因！不是你的原因還能是我的原因啊？！曹阿晨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高子子跟你耗一輩子！」
「小子！」
「高子子！」
駱老九與楊主事同聲喝道。
「行，都向著馮禕是吧？」高子子苦笑一聲，「曹阿晨在哪個房間？」
馮禕朝主卧指了指。
高子子憤恨地瞪了她一眼，便朝著馮禕所指的方向去了。
「馮副使，體諒一下吧。當時為了大明。」楊主事向前勸道。
「沒事，楊主事。我該想得到她會這樣。」
「這小子脾氣爆，沒點女人味。馮副使還是別放在心上了。」駱老九抽了一口煙，愜意地靠在椅子背上，「在報社天天都在看她的臭臉，我都習慣了。想必馮副使也該習慣啦。」
「她心裡有曹師兄才會這樣，我能理解她。」
「你能理解她？」駱老九偷偷笑了一聲，「難不成你心裡也裝的是你曹師兄？這男人到底什麼魅力啊？等他醒了，我一定好好拜會一下。」
「介紹一下，這位是楊主事，兵部的。」馮禕說到。
「楊主事好！」駱老九連身都沒起，裝模做樣的兩手一叩行了個禮。
「這是駱養性駱僉事的弟弟，駱養久。」
「叫我老九就行了。」
楊主事回了禮：「倒是沒聽說過駱僉事還有個弟弟。」
「我八歲就被送進順天府了，小人物一個，宮裡的怎麼會知道我。」駱老九自顧自的抽著煙。
「怎麼去了江湖報社呢？」楊主事試探道。
「愛好寫點東西，生活上也增添點樂趣。」
「看得出來駱先生是真的喜歡這個報社，收進了宮裡，你還是會選擇留下來。」
「不喜歡我留這裡幹什麼。這個報社在哪裡很重要嘛？開心才重要，能跟庄掌柜喝喝茶，聊聊天抽抽煙才重要。」
「庄掌柜被抓的時候，你在哪兒？」
「我們一起被抓的呀，還有馮副使那天晚上也在。」
「噢對，你有一個好哥哥，所以不用受刑對吧。」
「這跟我哥哥還真沒關係。
」
「多少沾點關係吧？」
「你這個主事挺沒有禮貌的！」駱老九慢慢坐起身，又說，「兵部什麼主事啊？」
「小主事。」
「小主事就不該問這麼多。」駱老九起身走到楊主事面前，「看馮副使對你挺客氣的，官職應該不低吧？」
馮禕剛想上前去勸，被楊主事一個眼神給攔住了。當下，楊主事回道：「回去問問你哥，它見了我應該怎麼說話。」
「我最討厭別人那我哥說事兒了。好像我離了我哥活不了一樣！我不在你們的是非場里，我不需要對你多麼客氣，我一直都是，別人對我禮貌，我就以禮相待，別人對我不禮貌，我絕對不會客氣。」
「這麼大的底氣？身後誰撐著你的。」
「你背後又是誰啊？我哥都怕你？我來猜猜，內閣的人吧？」
「我欣賞你。」楊主事微微一笑，「我欣賞你並不是因為你猜對了，而是因為你的膽子夠大。」
「我膽子大是肯定的，以前還有人叫我駱大膽，不過讓我撅了回去，我嫌太粗鄙了。」
「難道老九就好聽了？」楊主事打趣地笑了。
「那比這個駱大膽不知道好聽到哪兒去了。」駱老九也跟著笑了，而後頓了一下，「下兩把？」
「請。」
兩個人的首次交鋒，點到為止，馮禕沒看出個所以然，只好跟著過去幫他們收拾了棋盤。
可這一局還未完，就聽到高子子從屋內出來，肩上還扛著曹阿晨！
「你要帶師兄去哪兒？」馮禕趕忙過來攔住，「他現在需要靜養！」
「我要去哪兒也需要跟你打招呼嗎？」
「你要帶他走就得問過我！」
楊主事只是輕輕地撇了一眼：「高子子！別胡鬧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楊主事！阿晨留在這兒她馮禕根本就不會照顧！她的心根本就不會放在阿晨的身上！」
「你忘了你身上背負的事情嘛？」介於有外人在，楊主事並沒有說的太通透。
「我帶著阿晨一樣可以。」
「你帶著他跋山涉水？在馬背上跑來跑去？」
「我可以雇輛馬車！」
「真是胡鬧！」楊主事落了最後一個子，隨即站起對馮禕說，「把曹阿晨從她肩上卸下來。」
馮禕收到命令后當即就要動手，但被駱老九攔住了。
他收了嘴上的煙斗，說到：「讓我來吧！我早就想揍這個高小子了。」
「不勞煩您了！」馮禕回了一句，然後出掌去擒高子子。
高子子一個閃身，但因為肩上背著曹阿晨而施展不開身法而被馮禕給擒到，之後馮禕接力翻身在半空抱住曹阿晨一個轉體穩穩落地。
「別再折騰曹師兄了。」馮禕輕描淡寫地說了這句話，帶著曹師兄進了主房。
駱老九眼愁沒戲看了，便要喊楊主事回來繼續下棋，沒成想楊主事起身前的最後一子已經將他絕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