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話 人之道

「小傢伙，出來吧！」慧清方丈冷不丁的說道。

陳生從房背後慢慢的走了出來，其實慧清早就知道陳生在偷看。

陳生走到慧清方丈跟前，慧清方丈說道：「你是不是覺得為師和你父親不太一樣？」

陳生點頭。

慧清方丈笑着說道：「其實我和你父親本就是這樣的人，你父親年輕時，貪財，好色，好酒，但為了對付這南方的外敵，你父親放棄了這些東西從而學武，這就是所謂的人之道。」

陳生問道：「師父，何為人之道。」

慧清方丈說道：「所謂人之道，就是人明白自己想要做什麼，隨後堅定的往那個方向走下去，雖然不一定能到達終點，但總歸是成了自己的道，而你父親，選擇了俠道，為了制止南下兩國的侵襲，獨自迎戰三十位將領，將兩國之爭的死亡降到這區區三十人，換來國泰民安十餘年。」

陳生點頭：「我明白了，所謂人得道就是人知天命而做。」

慧清方丈輕輕點頭，認可陳生的說法，慢慢的說起了自己的往事。

慧清方丈年輕時也是年少輕狂的天才，曾是少林寺主持的不二人選，但性格頑劣，屢破戒律，出走少林寺將人打傷，后被人追殺，逃回少林寺，在少林寺的庇護下才得以存活，上任主持一氣之下就將主持之位傳給了還在年幼的玄世。

說到這，慧清方丈長舒一口氣，感慨自己年輕時犯下的種種錯誤。

陳生若有所思，自己的道又該是如何，自己好像從小就只是喜愛讀書，書中很多道理讓陳生受益，但讀書又是為了什麼？學到這些道理又能做什麼？自己以後該往哪走，是回溟州繼續考取功名，還是走上江湖之路，現在的陳生，不知道哪一條才是自己該走的路。

慧清方丈看了一眼一旁的林安南說道：「天色不早了，扶你父親回房吧，這院子內的房間你都可以住，但要離去，就必須打掃乾淨。」

半夜，陳生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着，聽了父親和慧清方丈的故事，讓陳生很迷茫，父親年少時貪財好色，喜歡耍滑，為什麼會變成如今的樣子，而慧清方丈也一樣，年輕時的慧清方丈喜歡打打殺殺，好酒，現在為何會一心研習佛法，還能捨得將內功傳給自己，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

陳生一夜沒睡，直到天亮，陳生打算先去給師父請安。

陳生輕輕敲門，門內傳來慧清方丈的聲音。「進來吧。」

陳生推門而入，李慕城還在慧清方丈床前跪着，陳生兩掌合十彎腰說道：「同悟給師父請安。」

慧清方丈說道：「你出門，再往院子後面走，有一樓，那便是藏經閣，你去裏面，找慧玄方丈，告訴他我要《菩提法》和《清心訣》。

陳生也不多問，就此離去。

陳生來到藏經閣前，一眼望去和想像的不太一樣，這藏經閣居然無人看守。

進入藏經閣內，映入眼帘的是堆積成山的書卷，在桌子上趴着一個睡着的老和尚。

「打擾了，請問老師傅您可知慧玄方丈在何處？」

老和尚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打了個呵欠。

「啊啊！我就是慧玄，你有何事啊？」

陳生說道：「慧清方丈叫我來藏經閣取《菩提法》和《清心訣》，還請勞煩慧玄方丈動動身子。」

慧玄方丈顯然是沒睡夠，眯縫着眼睛指著前方的書架，「《菩提法》在這，」然後又指了指一旁的書堆，

「《清心訣》在那，自己找，小聲點，別打擾我睡覺。」

這藏經閣不是說匯聚了不少天下武學嗎，這慧玄方丈的看管怎會如此，陳生這樣想着，但慧玄方丈不想被打擾，陳生也就沒多問，就此離去。

陳生回到慧清方丈屋內，將兩本書遞交給慧清方丈，慧清方丈只在原地打坐。

「《菩提法》你拿着，回去好好研讀，你不是少林弟子，不用做少林的常事，你的飲食起居你父親都已經給過錢了，你大可放心，另外，將《清心訣》交給你玄凈師叔。」

陳生問道：「玄凈是誰？」

慧清方丈說道：「你玄凈師叔就是地上跪着的那人。」

陳生看向地上的李慕城，這李慕城居然比自己大了一輩，但仔細想想也對，雖然李慕城才大了自己六七歲的樣子，但李慕城和父親入門的時間實際上差不多。

「師叔，拿好。」

陳生將《清心訣》遞向李慕城。

李慕城不為所動，依舊跪着。

此時慧清方丈說話了，「你這跪着是不願意讓為師教你了？」

李慕城空洞的眼神好像突然有了靈光，趕忙起身，可剛起來一點又站不住馬上跪下，跪了快一天一夜，李慕城沒有用內力支撐，腿早麻了。

陳生趕忙將李慕城扶起。

「把《清心訣》給我。」李慕城說道。

李慕城拿過清心訣。

慧清方丈說道：「你二人回去，自己研讀，等有感悟再來找為師，若想要學習其它的書籍，進入藏經閣自己拿便可，只要說我的名字，慧玄師兄會給你們的。」

陳生將李慕城扶回了房內，又來到了慧清的屋子內。

「徒兒還有何事？」慧清方丈問道。

陳生對於此前在藏經閣見到的事還有疑問，所以想來詢問慧清方丈，陳生說道：「剛才徒弟去藏經閣，卻發現只有慧玄方丈一人看守，這藏經閣不是江湖人稱有很多的武學秘籍嗎？怎麼...」

慧清方丈大概知道陳生想要問什麼了，緩緩說道：「其實這藏經閣內並無武學秘籍，有的只是經書和佛法，這些才是我佛家最重要的東西，你剛才去藏經閣看了，想必也沒見到什麼武功秘籍吧？」

「那...」

陳生剛想問，慧清方丈又接着說道：「我少林寺本就是以經書和佛學為主，這藏經閣內本就沒有什麼武學功法，只不過是在很早以前有的門派想要陷害我少林，所以編了那麼一個少林藏經閣全是武學的瞎話，後來再想解釋，也沒人信了。」

原來是這樣，陳生得到答案后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