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

「接下來你要往哪邊走，帶着這一堆，屍體。」白虎作為獸人，說話時總會帶着一絲威嚴，即使嗓音很吸引人，但是也僅僅止步於此。

明明還是十七八歲的少女，卻總是表現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白虎面對這一次的狩獵還是比較滿意，但是富含情緒的表情就會被堅硬的外表保護，就像是孵化的蝴蝶，褪殼的蟬，往往最脆弱的時候會開始加固自己的外殼，將帶有刺的一面展現在外，像是刺蝟一般，僅僅是為了保護自己柔軟的肚皮。

面對滅族的壓力，總想着要去加油而拋棄了自己的情感，面對不可抗力又顯得那麼無助，用不在乎的情感掩蓋自己只零破碎的心。

赫爾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因為這也沒必要。

她想要去尋找拯救自己族的方法，這對於赫爾來說是無意義的述說，對於赫爾來言情感會讓人死亡得更快。

來到了一處湖泊，赫爾示意白虎跟上。他拖着獵物的屍體躍進了湖中，白虎也緊隨其後。

現在對於白虎來說無疑是最難熬的，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能住，就好像是在浪費生命，浪費時間。

到了洞中，赫爾架起支架準備烤肉，白虎則是盤腿坐在洞口望着外面的黑夜，夜晚的湖底意外得美麗，發着熒光的微生物胡亂得游，白虎在她的故鄉也經常跟着族人一起打獵烤肉，但現在就剩下了她一人，躲在洞裏悠閑。

「很無恥吧」白虎咬着牙，不知道她想表達給誰，也不知道如果那些人聽到後會是什麼表情，總之白虎心中已經給出了答案。

艾比斯特望着白虎的背影，幾時幾刻她也曾經是這個樣子，這些天跟着赫爾的生活總會讓她忘記她肩上的重擔，總覺得如果赫爾在的話那麼她依舊可以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公主。

但是，她也不是那種只會添麻煩的傢伙，她也想去救她的爸爸媽媽，所以才會有今天的不遺餘力，以為相信，相信赫爾，雖說赫爾將性命給了艾比斯特，但結果往往是互相牽制。

艾比斯特飛到了白虎的肩膀上。

「很痛苦吧，自己在享受的同時族人生死不明。」

白虎沒有說什麼，她不想講自己的脆弱展現，她太弱了。

「其實我也是這樣認為，讓我來猜猜你在想什麼，嗯……太弱了，弱到連那一個怪物都要堵上性命，弱到需要躲避，弱到被威脅卻無能為力。」艾比斯特望着星空，空洞的感覺確實很難受。

「為什麼不派那些厲害的族人來，為什麼非得是自己，為什麼要讓我們獨自承受着這份壓力，明明什麼都做不好，明明一直在逃跑。」艾比斯特嘴角僵硬的上翹，眼淚卻一直流着。

「夠了別再說了」白虎清楚她說的是什麼，說的意味着什麼，但是她不甘心，曾經她認為自己可以做到，至少可以改變現狀，但結果是，她從第四宇宙逃到第二宇宙，還要不斷躲避追來的怪物，局勢越來越差，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只想將這一切歸咎到自己的無能，逐漸對自己越來越討厭，討厭自己的身體，討厭自己的一起，討厭自己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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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無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