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章人生的選擇

高考成績下來了，王棟穩穩的考取了文科狀元，清華北大相繼伸出了橄欖枝，王棟的名字在全縣瞬間出名，縣一中都為之自豪，王棟一如既往的回到了自已家那三間破舊的瓦房，依然過著清淡無味的生活，除了在孫老師家歡聲笑語外，他在家裡最多的就是學習，一日三餐簡單的做點，燒點米茶，吃個煎餅，啃個鹹菜，偶爾炒點白菜或茄子，家裡一兩肉也沒有，只有大舅給的一桶花生油，自已買的一包鹽，有時候本村的三叔二大爺看著他，也送點吃的給他，王棟很節儉，即使手中存了一點錢，他從不捨得亂花，高考結束，他去找了幾家加工廠想干短工，人家不要，一是嫌他年齡小，二是嫌他不長遠。他找到本村一夥干裝卸的，讓人家有活叫他，裝卸工頭說：「你還沒袋子化肥沉，我叫你幹啥，你小小年紀再把身體搞垮了。」王棟四處碰壁，但他不氣餒，他重操舊業，沿街沿巷的收廢品，他收廢品不存貨，當天收當天賣，只要不賠本，當天拿現錢。遇到同學和熟人，他只是憨厚的笑笑，知道他家情況的也沒人笑話他。當他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他有點發獃。村裡的人聽說了，都紛紛前來看望，這就應了一句：「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有來祝賀的，有來送吃的，都關心的問這問那，這一天他都在憨憨的笑，這一天來了好幾個錄取通知書，他看著通知書，認真的思考著，他的人生選擇因為窮，他要選擇的是能夠免費的，而不是最好的，他不知道的是村裡自發的為他開始捐款，村書記找到鎮黨委請求給他助學獎勵。孫建峰老師決定保他上大學，縣一中也對他嘉獎，他接到通知書，反覆想了一夜，抉擇了一夜，隨後幾日來的好消息讓他心花怒放，錄取學校獲悉情況后紛紛表示有助學金和助學貸款，鄉政府獎勵二萬元，村裡集資三千，孫老師鄭重承諾，讓他不要有後顧之憂，大舅也送來了一千元錢，王棟一一謝過，謝貴抱著他眼裡湧出了淚，王棟也緊緊的抱著大舅，謝貴拍了拍他說：「好孩子，好樣的。可惜你父母看不到，不然咱得多高興。」一句話，王棟流淚了。二舅也上前給了他一千元錢，王棟望著高興的妹妹說：「二舅，你的錢我不能要，你辛苦的拉扯著我妹妹，把我妹妹撫養大，我暫時無法回報你，我說啥也不能再要你的錢。」謝貴也說：「老二，你也三個孩子，手裡也不寬裕，別跟我攀，你拉扯著外甥女到今，我卻把外甥養跑了，我有愧呀！」王棟說：「大舅，外甥從來都是感謝你的，我雖然小，不懂事，但我始終是男兒，我父母不在了，全然依靠兩個舅舅，外甥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兩個舅舅的恩情。「

三天後，書記王福友笑呵呵的找上了門，說「王棟呀，叔跟你商量個事。」王棟說：「叔，你說吧，什麼事？」王福友說：「本來吧，我不想來，可礙不過情面，來跟你商量一下，咱村的大隊會計朱崇海家裡不是兩個閨女沒有兒嗎，大閨女出嫁了，二閨女朱婷婷和你年齡相仿，可能小一歲，他想招個養老婿，想招個本村的，老兩囗子惦量來惦量去，就想到了你，朱婷婷也相中了你，只是不知道你這個咱村的金鳳凰同意不同意，如果同意，今後你上學的所有費用，朱家都包攬了，將來結婚也不用你操心。「王棟一聽，就有點懵，半天才說：「叔，我還小，朱叔叔一家能看得起我，我很感激，雖然我沒父母，這人生大事我還得跟兩個舅舅和孫老師商量商量。「王福友說：「那好吧，你考慮考慮，過幾天給我說。」說完，便走了，臨走說了一句「答應了不吃虧。」王棟等王福友走了，坐在家裡，想了好久也想不出個結果來，他起身趕望大舅家，給大舅和妗子一說，大妗子說：「外甥，這要不是新社會，我還想叫姍姍跟著你呢？「王棟一聽，臉不由一紅，謝貴說：「不答應，得罪人家，答應，將來你出息了，這鄉村留不住你。你可得考慮好了。」王棟一聽，這不是還得自已拿主意嗎，他出了大舅家，去找孫昆老爺子，他心想老爺子讓他幹啥他就幹啥，結果一說，孫昆樂了，說：「小屁孩，毛都沒長齊，這就要出飛了，你的終身大事，你自已作主，來不得半點勉強，行就行，不行就不行，這是你人生抉擇，關係到你一生的命運，你答應了，將來你混好了，也不能始亂終棄，你考慮以後，如果你還想更好的，就得拒絕，你還得承擔拒絕的後果。」王棟說：「爺爺，我還沒想好，咱下盤棋吧！「孫昆笑道：「你看你那個慫樣，比高考還難嗎？」王棟說：「爺爺，我想好了，這些年我都過來了，我決定拒絕了。」王昆說：「好，爺爺支持你，今天高興，破破例，多殺幾盤。」王棟說：「爺爺，一盤定勝負，就殺一盤，贏了我喊你爺爺，輸了你喊我孫子。」孫昆笑了，笑得那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