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最後一戰
仙人們很快便趕到，或是一陣疾風行來，也有踏空而來，他們與七星聚集在群玉閣的最前方，直面魔神的威壓。
甘雨和申鶴都來到師父流雲借風真君身旁，聽着仙人們商議種種對抗魔神的辦法。
而程源則靠在最邊緣的門柱上，孤獨地沉默著，注視那些深不可測的仙人們。
降魔大聖也來了，這次他身上卻沒有顯露出那種屍山血海的煞氣。不過就算是魈，也難以力敵漩渦之魔神奧賽爾吧。
倘若那麼好對付，兩年前的大戰就不需要鍾離出手了，而這次的奧賽爾還接納了那股詭異的深淵力量，實力比起之前更上一層台階。
黑化強三倍啊，看來這次也只能落到個大敗而歸的結局，等待帝君大發神威拯救所有人了么？
不遠處便是原神營的同僚們，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的氣氛也不怎麼好，大多數都一言不發，偶爾有人想要帶動一下氣氛，卻也只能落個冷場的結果。
大家都明白，這場戰爭的勝機已經很渺茫了么。
程源又將視線轉移到仙人當中，凝光居於中位，卻只是眉頭微蹙，有條不紊地指揮人員配合仙人們的行動。
她明明也不想死的，為什麼還能這麼冷靜？
直接撤退的話，帝君也不可能坐視璃月百姓被海水淹沒，必然會再度鎮壓魔神的吧？而且對上魔神撤退，也不算什麼羞恥的事情。
正此時，凝光似有所覺，朝程源方向望去，兩人四目相對，凝光恬然一笑，程源則下意識躲閃了視線。
有某種耀眼的光輝從她身上閃耀？還是自己過於心虧而不敢直視？
或許兩者兼備吧。
在群玉閣眾人爭分奪秒的努力之下，三座猙獰恐怖的戰爭機器矗立於廣場之上，細看之下便會發現，這與流雲借風真君所製作的歸終機外觀彷彿。
「哼，醜陋的機關造物，倘若多一些時間，就可以設計更精美些，這麼簡單粗暴的堆疊當真是浪費…」
流雲借風真君不滿地哼道，不斷伸著脖子上下打量這座機器，眉頭卻越皺越深。
「好了，能夠短時間內製造出來這些已然不易，沒有辦法精益求精。還得多謝凝光小姐所提供的珍稀材料，可有不少是我等都難得一見的奇物。」
一頭體型龐大的雄鹿聲音渾厚地應道，同時低頭朝凝光致以謝意。
「削月筑陽真君客氣了，不過是我小小的收集癖好，能夠幫助到仙人是我的榮幸。」
凝光謙和一笑，目光移向遠處的漩渦，瞬間堅定起來：「但漩渦之魔神奧賽爾尚且在恢復狀態，它的氣息越來越強大，我們沒有時間了。」
「不錯，沒有時間了，諸位仙家還請鎮守歸終機。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卻是一位平平無奇的老嫗溫和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股決絕。
仙人們來到歸終機旁，伸手觸碰這冰冷的機器，向其中輸入仙力，伴隨各個部件逐一亮起，駭人的威壓也自歸終機上蔓延開來。
或許能贏？
飛天閣樓上的眾人眼中亮起希望的光芒，這股威勢遠勝於兩年前的那次鎮壓戰，既然當初就能夠擊傷奧賽爾的話，這次豈不是就能直接擊潰？
凝光一手掐訣，緩慢地控制群玉閣朝大漩渦處移去，眾人的心也跟着慢慢懸了起來。
甘雨集中精神注視遠方，估量著兩者之間的差距，同時報道：「還有一公里進入有效殺傷範圍，八百米，五百米，三百米……」
「…五十米，已進入範圍內！」
話音落下，三台歸終機在仙人操縱之下，驟然爆發出巨大的光芒，一股股元素震蕩在空氣中形成顯眼的波紋，三道激光轟然發射而出！
劇烈的波動引起了奧賽爾的注意，但在其抬起龍首時，激光便已經來到其面前！
「轟——！」
大爆炸響徹雲霄，激起千層海浪，浪花點點遮蓋蒼穹，所有人都緊緊盯住那片水霧，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里。
「呵…」
低沉的笑聲穿透水霧，擊碎了人們的心理防線，伴隨而來的，是如熔岩流星般的沸騰水球！
「完了，全完了…」
一個身着管家服的男人半跪在地，看着水霧散去，毫髮無傷的龍首，面容扭曲地留下淚水，帶起一片哀嚎。
魈回首望向哭嚎的人群，眼神中略帶憐憫的意味，轉回頭來，身上已經泛起肉眼可見的黑氣，伸手虛空一抓，將一柄通體碧綠的長槍握在手中，便迎向襲來的炙熱水球！
「阿萍，輔助我。」
話音落下，陣陣悠揚曲調傳出，卻是原本暮氣沉沉的老婦人變作美艷少婦，芊指演奏間，魈氣勢便猛然上漲！
猙獰儺面瞬間戴在魈的臉上，整個人連帶手中長槍，化作一道銳利的狂風，徑直穿透了整個蒸汽水球！
眼見巨大水球被分解成無數小塊，餘下仙人也各施展神通，將水球徹底消弭殆盡。
「有長進，但不多。」龍首低沉的聲音有如雷鳴，傳到群玉閣上空。
「摩拉克斯呢？就憑爾等蝦兵蟹將，還不配攔我。」
儺面下的魈一言不發，只是身上的氣勢愈發旺盛，但其本人的氣息，卻逐漸下滑？
是燃燒生命的密法！但為什麼？
程源一眼看出這股不斷上漲力量的來源，但魈明明知道帝君只是假死啊，只要撤回璃月就好了啊，又為什麼要在這裏拚命？
「還等什麼，你們先走。」
冰冷冷的語氣自面具下傳出，眾人怔怔望向空中那並不高大的身影，如視神明。
「魈上仙，」
凝光用柔和的聲線呼喚道，眾人也流露出悲傷的神情，知曉馬上就要拋下英雄離開…
「還請先回，不必做無謂的犧牲。」
在大部分人震驚的眼神之中，凝光微笑着說道：「還請相信我們，還有最後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