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伸手

季錦離躺在雨地里，笑着對季辭道：「對啊，交易，這沒什麼不能說的…在我家破人亡，身死之際，有東西…聯繫我了……」

旁邊偷聽的兩名任務者瞬間汗毛都豎起來了，恨不得把耳朵給堵上，自覺好像接觸到什麼大恐怖一般。

但世界上他們也聽不到了，一陣天旋地轉，他們就已經被系統轉移走了，耳邊只響徹著系統的警告音：

【——警報——警報】

【——許可權不足】

【——許可權不足！】

【——玩家將強制退出本世界！】

而與此同時，季辭的系統卻是另一番說辭：

【提示：尊貴的旅客，您即將接觸到遊樂園的部分隱秘，請注意勿要泄露。】

季辭眼睛只淡淡瞟了一眼，沒有把兩個任務者的離去和系統上的警告放在心上。

季錦離見季辭還留在原地，表情明顯怔了怔，隨即臉上的笑容勾勒的越發大了，半是嘆息半是歡喜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不一樣的！」

季辭站在雨地里，琥珀色的眼中透過一抹瞭然之色：看來進入那幻境的人遠不止他們一批人。

「…哈哈，最近多長時間了，我終於能把這個秘密說出口了…」

「…當初在我家破人亡，親族死傷殆盡的時候，有個東西聯繫了我，告訴我可以讓我再次見到我的親族…」

季辭突然笑了笑，臉上帶笑道：「我猜猜，那東西是不是讓剛剛那樣的人進入你的幻境？」

季錦離無意識地笑了笑，道：「沒錯，那東西可以讓我永遠見到我的父母親輩，享受永恆的幸福，但是卻要我陷入永恆的沉寂、讓一批批的人進入其中……」

「……我答應了。」

季錦離自嘲地笑了笑，透明的眼睛曠遠地望着天空，又扭頭看了眼季辭，笑着道：「…很沒出息對不對，連面對真實的勇氣都沒有，沉湎於長輩昔日照拂的幻夢裏……」

他雖然笑着，但那些黑壓壓烏雲下的雨好像是在替他哭似的，下的愈發滂沱了。

季辭琥珀色的眼睛帶着笑意與漠然：當時初見季凌時的那股悸動現在已經隨風散去了。

或許當時他有所動容，也或許是當時季錦離隱藏在身體里的情緒……

誰知道呢？

季辭神情不變，一席西裝，嘴角帶着笑意，專註地看着季錦離，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然後在大雨中慢悠悠地伸出了手：

我知道你的懦弱；

我了解你的痛苦；

我見證了你所有的輝煌與耀眼；

我看過了你所有的狼狽與不堪；

但是我依舊選擇在這漫無邊際的雨夜中伸出了手；

決定與你簽訂契約：

我將拉你走出著沉沼般的泥潭，

但作為回報：

從此以後，你的命運、信仰、生命乃至於一切都將歸屬予我；

你將成為我掌中的傀儡，成為我腳下的僕從，成為我的…又一件珍藏；

不知你是否答應呢？

滂沱黑暗的大雨瘋狂在下，一道銀亮亮的閃電撕開黑暗，照亮了季辭帶着漠然笑意的側臉，和那隻修長白皙的手。

季錦離側着臉躺在雨地里，明明雨水不曾靠近他，他卻顯得很狼狽，像是一隻被雨水打濕翅膀的鷹；

季辭站在雨地里，雨水已經浸濕了他的頭髮、面容和那身衣物。但他那雙始終帶着笑意的臉上透出的那股子漠然和悲憫，卻讓這一場暴風雨淪為了神跡的陪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