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班長的心事

潘言睡得正香，耳邊突然響起了電話鈴聲。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拿過手機一看——又是馬麗麗。

「喂？」

「我在你宿舍樓下呢，給你十分鐘時間下來，不然我就殺上去了。」

「好好好，知道了。」

潘言掛掉電話，剛從上鋪爬下床，就聽見下鋪的林超說道：「你去吃飯嗎？幫我帶一份唄～」

「我去和馬麗麗練球，沒那麼快回來，你自己點外賣吧。」

「練球啊……那你可要小心了，今天男隊休息，女隊在室內球場訓練，馬麗麗肯定會帶你去那。」

「去就去唄，有什麼好怕的？」

「你懂什麼呀！女隊教練是個『滅絕師太』，三十多了還沒嫁出去呢！平時她看見情侶就來氣，見到你和馬麗麗在一起，肯定要為難你。」

「我和馬麗麗又不是情侶。」

「過了今晚就是了，注意安全。」

潘言無奈的嘆了口氣，換上籃球服，帶好隨身物品，便離開了宿舍。

剛走下一樓，頭扎雙馬尾，身穿籃球服，背著籃球包的馬麗麗就突然從樓梯口的拐角處衝出來，嚇了潘言一跳。

「怎麼樣，好看嗎？」馬麗麗甩了甩雙馬尾。

潘言不禁咽了一下口水：「挺……挺好看的。」

「切，一點都不真誠，走吧，先去吃飯。」馬麗麗轉頭就走。

潘言猶豫了兩秒，還是摘下了秦語給他的手環，隨後快步跟上馬麗麗，和她並肩而行。

「我們等下去哪練？」

「室內球場啊，我們女隊就在那訓練。」

潘言想起了林超說的「滅絕師太」，問道：「教練不會有意見吧？」

「我已經提前跟她打過招呼了，雖然你替林超參賽是男隊的事，但實際上拍板的人是我們教練，今天她要好好考考你。」

「為什麼男隊的事她也管啊？」

「因為男隊教練是她親弟弟。」

馬麗麗拍了拍潘言的肩膀：「我們吃完飯後，在操場上散散步就過去，到時候你可千萬別給我丟臉。」

潘言底氣不足的問道：「到底考什麼啊？不會讓我和她單挑吧？」

「放心吧，不是教練，她會讓你自己挑一個除我以外的隊員單挑。」

「那我也打不過啊，我都多久沒打球了。」

「誰讓你非要答應林超的，想在喬西面前出風頭啊？活該！

別說我們女隊欺負你哈，我們是讓你提前有個心理準備，明天校隊集訓，我聽說男隊準備給你一個下馬威呢。」

「下馬威？」潘言疑惑，「我是去幫他們的，他們針對我幹嘛？」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比你球技好的人那麼多，為什麼偏偏選你替林超啊？」

「林超說是吉祥物什麼的……」

「對呀，這次校內活動，說白了就是那個叫夏芊帆的小富婆拿錢砸出來的，我知道你和她沒關係，可其他人不知道啊，

你要是不拿出點實力證明下自己，以後就等著被人罵吃軟飯的小白臉吧！」

潘言小聲嘟囔了一句：「其實吃軟飯也沒什麼不好的……」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一定好好努力。」

兩人到達食堂，開始用餐。

馬麗麗一邊吃飯，一邊對潘言說道：「雖然你是首發隊員，可要是你無法通過考驗的話，教練馬上就會把你換掉。」

潘言嘆了口氣：「你給我講講籃球賽的詳細規則吧。」

「以前你不是打過籃球嗎？怎麼現在連規則都忘了？」

潘言無奈的看了馬麗麗一眼：「你還好意思問我？高一那會兒是誰把我的籃球搶走的？」

馬麗麗理不直氣也壯的說道：「誰讓你以前那麼倔呢？班主任都找你談了多少次話，也不見你聽，我只能跟你來硬的啦。」

潘言盯著馬麗麗的眼睛，問道：「只是因為班主任？」

馬麗麗慌忙躲開潘言的視線，說道：「還……還有你爸媽，身為班長兼你爸媽的乾女兒，我有責任和義務替班主任和你爸媽管好你。」

潘言笑了笑，思緒不禁飄回到很多年前。

馬麗麗的父親馬金龍雖是三連冠拳王，但由於多次醉酒傷人被判終身禁賽，最後淪落到一家小公司當了普通員工。

馬麗麗的母親則是那家公司的一個小經理。

夫妻二人下班很晚，馬麗麗放學后經常會以監督潘言好好學習為由，到潘言家寫作業。

一來二去，她就成了潘言父母的乾女兒，經常向乾媽彙報潘言在學校的一舉一動。

高二那年，馬金龍到江北市出差，意外從持刀歹徒的手中救下一位貴人。

在這位貴人的扶持下，馬金龍重操舊業，開起了拳館。

馬麗麗的家境本就不差，馬金龍開拳館后又收入猛增，馬家買了新車，換了新房。

等馬麗麗高考完，全家便搬到了江北市定居。

「說起來，你那個籃球的質量真差，我沒打兩天就漏氣了。」

馬麗麗用手拍了拍她放在桌上的籃球包：「這裡面的籃球就算是我賠給你的，等訓練完，你連包一起拿回去。」

潘言看了一眼背包上醒目的名牌標識，不禁有些慚愧，這包最起碼也值三位數，裡面的藍球就更不用說了，而他被馬麗麗搶走的那個籃球才幾十塊錢。

「謝……謝謝。」

「我是賠你的，又不是送你的，你謝我幹嘛？」馬麗麗毫不在意的說道。

潘言尷尬的擠出一個笑容后，低下頭開始吃飯。

他早已習慣了馬麗麗這種不刻意的表達方式。

他的家庭條件遠不如馬麗麗，從沒送過馬麗麗什麼東西，但馬麗麗經常會用各種讓他安心接受的方式送他東西。

馬麗麗的餐盤快速見底，她一邊擦嘴，一邊對潘言說道：「聽好了哈，籃球賽規則是這樣的……」

在潘言吃完飯前，馬麗麗對他詳細的講了一遍球賽規則。

飯後，兩人來到操場，開始繞著外圈跑道散步消食。

跑道上的人大概分兩種，第一種是來鍛煉的，兩耳不聞身外事，一心繞著內圈跑。

第二種就是手牽手的情侶，繞著外圈進行著名為「飯後散步」的甜蜜約會。

潘言覺得他和馬麗麗應該屬於第二種，只不過依照馬麗麗的性格，除非他先表白，否則馬麗麗是打死都不會承認關係的，更不會跟他手牽手散步。

「潘言，你能不能牽一下我的手？」

「啊？」潘言瞬間傻眼。

「你別誤會，我只是每次來操場都見到好多人這樣，所以我也想試一試。」

「找個男朋友陪你試不就行了？你不是說有個學長追你追的特別厲害嗎？」

馬麗麗陷入沉默。

潘言一把牽起馬麗麗的手，問道：「發展到哪一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握的太緊了，他能明顯感覺到馬麗麗的手心在出汗。

「昨晚我剛回到宿舍，他就在微信上跟我表白了。」馬麗麗低聲說道。

「哪有人在微信上表白啊？」潘言故作輕鬆的笑了一下，聲音卻忍不住開始發顫，「要是我……我肯定當……當面表白。」

馬麗麗不語。

潘言繼續問道：「認識你這麼久，這應該是你第一次被人表白吧？」

馬麗麗點點頭。

「你答應他了嗎？」潘言問出了這個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多餘的問題。

「我說，讓我再考慮考慮。」

馬麗麗的話音剛落，潘言就感覺到自己的手心也開始往外冒汗。

不等他開口，馬麗麗就自顧自的說道：「他家和我家住同一個小區，雙方父母都認識，我爸媽知道我跟林超沒戲，就一直撮合我跟他。」

潘言輕輕嗯了一聲，開始扮演起聆聽者的角色。

「他對我很好，每天都會主動找我聊天，遇上各種節日也會送我禮物。」

「清明節也送嗎？」

潘言差點脫口而出，仔細一想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還是乖乖閉上了嘴。

「昨晚你抱我去醫務室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他就在微信上問我咱倆的關係，我說咱倆是認識很多年的好朋友，然後……他就向我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