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海邊蘇醒的怪人

一.海邊蘇醒的怪人

太陽曆,九八零六五年,東域冒險區的海岸邊。

一個約莫十五歲的女孩漫步在海岸邊,嘴裏哼著小曲。然而很快她便被一個衝上海岸的黑影所吸引住了。處於年少的好奇心,她加快腳步跑向那道黑影,然而走進一看她卻着實是被嚇了一大跳。因為那是一個人,一個半個身子浸泡在海水裏的人。

「啊,快來人啊,這裏有具屍體。」女孩頓時大喊道,稚嫩的聲音中甚至有些顫抖。一對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個人,眼中滿是恐懼之色。

然而下一刻,那個扎在海水中的人的手似乎微微的動了一下,雖然幅度不大,但還是被女孩所捕捉到了。

「不對,他還活着。快來人,這裏有個人被衝上海灘了,快叫醫生來。」女孩的大喊聲很快便吸引了不少人,只見不斷有人自海岸邊跑來,很快便將那個扎在水中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嘿,醒醒,醒醒。」有大膽的人便前拍了拍他的背,他的身體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隨後就沒了動靜。

「還活着。」周圍幾個比較強壯的男人對視一眼,隨後便相繼離開了此處。很快,他們便抬着一幅擔架跑了回來。

緊接着,他們幾人合力把他抬起,放到了擔架上,一路向著城中跑去,而這一路上自然也少不了人群隨行。

他抬了抬眼皮,試圖睜開雙眼,但沉重的眼皮彷彿灌了鉛一般沉重。他微微的搖了搖頭,又動了動手指,似乎這具身體是不屬於他的一般。他微微的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那個小女孩以為是他想喝水,便將飲用水灌入了他的口中。

「咳,咳咳。」似乎是因為那個小女孩不大會照顧人的緣故,給他倒水的時候倒得有些過快了,他用力的咳嗽了幾聲,還嗆出了一些水。在嗆到水后,他乾脆把頭一偏,也不出聲。

而那個小女孩打量着眼前這個躺在擔架上的男人,粉嫩的小臉微紅,並未因為他的不解人情而感到生氣,反而感到一些暗自竊喜。

眼前的這個男人,全身上下都穿着纖塵不染的白衣,他的衣擺特長,甚至能拖到地面,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這個人明明是在大海里被衝上來的,但身上卻沒又一絲一毫的灰塵或沙土,甚至連衣服都沒有被浸濕分毫;他有着一頭及腰的白色長發,他的白並非那種垂垂老矣,毫無光澤的白,而是晶瑩剔透,彷彿水晶雕琢一般的白;他身高約莫六尺有餘,也算不上特別高大,但是身材比例卻是出奇的修長,蜂腰猿背,近乎無可挑剔;而他的面容更是可以用完美來形容,如同刀刻一般稜角分明,微微上揚的劍眉,一對丹鳳眼哪怕是緊閉着都帶着無盡的憂傷與哀愁,彷彿在斥說滄海桑田的變遷一般;高高挺起的鼻樑,厚薄適分的嘴唇,彷彿畫卷中走出的美男子一般,無可挑剔。

一路上,這個被眾人放在擔架上抬行的男人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路上紛紛有人向著他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他似乎不能說話,也似乎是不會說話。他只能感覺到自己在擔架上被抬了好久,似乎還上了幾層樓,最後在一處空地上被放下。

「領袖,我們把人帶過來了。」

「嗯好,你們先回吧。」

迷迷糊糊的,他能聽到一道渾厚的男聲,隨後他又聽到了開關門的聲音,很快,他便感覺到耳邊安靜了下來。

而此刻,他正在一處寬大的辦公室中,他的身前正站着一個身材高大的老者,老者約莫五十上下,

身材非常壯碩,足有近兩米左右;雖說看上去蒼老,但卻面如白玉,相貌堂堂,給人一種威嚴的感覺;腦後一頭銀色的長發梳理的一絲不苟,整齊的披散在身後;一對碧綠色的雙眼宛若兩顆閃閃發光的綠寶石一般,炯炯有神。

老者看着眼前的男人,也不禁產生了片刻的恍惚,為其那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容顏所感嘆。他這麼多年見過英俊的男人不少,但像眼前這人一般的還真沒有。但這感嘆也僅僅是持續了片刻,他便恢復了正常,開始俯下身去觀察眼前那男人的狀況。

只見他的手掌被一層淡淡的金光所包裹,緊接着火光掃過那個男人的身體,在金光掃遍了那個男人全身上下一個來回后,老者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一般。隨即手上的金光濃郁了幾分,再度在那個男人的身上掃過。

金光再度掃過男人的身體,隨即老者收起手上的金光,蒼白的眉頭緊緊皺起,眼中已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這,怎麼可能?腦部受到如此嚴重的創傷,就連記憶之海都被震碎,和玻璃渣一樣,根本承載不了他的元神,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而且全身上下經脈足有八成破碎,但似乎還有些靈力殘留,那此人先前應該是一個不弱的修士,但最令我不解的是,為什麼他的體內會有着這麼濃郁的神性?」

老者驚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口中不斷喃喃自語着,同時眉頭緊鎖,似乎在做什麼抉擇一般。但很快他便如同做出了決定,只見他左手食指上的一枚銀色戒指上光芒一閃,下一刻一顆閃爍著五色流光的丹藥出現在他的手中,隨後他輕輕掰開男人的嘴,將丹藥塞入了他的嘴裏,緊接着他掌心內金色流光再度出現,放在了男人的額頭上,助那個男人消化喂下的丹藥。

很快,哪個男人慘敗的臉色逐漸有了血色,老者的手掌也是逐漸下移,掌心內金光更勝了幾分,開始為男人修復體內的經脈。很快,那個男人便再度抬了抬眼皮,隨後緩緩睜開了眼。

兩人四目相對,老者頓時感覺到目光一陣恍惚。從這個男人的眼中他只能感受到無盡的哀傷和苦痛,他的目光深邃如寒潭,但是似乎是少了些許的靈性,倒是顯得有些空洞。

「你叫什麼名字?」老者雖說心裏知道答案,但還是抱有些許希望的問道。

那個男人張了張嘴,似乎在適應自己的身體一般,隨後結結巴巴,聲音沙啞的說道:

「塵,塵塵塵。」

「塵?」老者再次皺起了眉,這個姓氏在這滄源大陸可不常見,甚至他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姓氏。

「隱隱隱,隱。」男人接着結結巴巴的說道,如同一個新生的嬰兒一般,連言語都難以組織完整。

老者眉頭皺的更緊了幾分,塵隱?這個名字對他而言可謂是陌生至極,而且在他印象中滄源這千年歷史也沒有姓塵的強者,能修鍊出元神的人,可非什麼凡夫俗子。

老者向著塵隱伸出了手,道:

「我名上官天罡,東域冒險區的領袖。」

塵隱乾巴巴的看着上官天罡,眼神依舊空洞,只見他眨了眨眼,隨後本能的伸出右手與上官天罡握了握。

對於這種來自於五湖四海的落魄之人,上官天罡也到談不上不排斥,每年都會有些上前甚至上萬落難的人為躲避「灰燼」的追殺來到冒險區請求收留,上官天罡也算耐心,倒是一個個接見了下來。這些人大多都被收留下來,做了冒險家,為聚集地效力。有的呢,選擇了離開,去大陸上闖蕩;出去闖蕩的,有的很辛運,還能再次回來,有的則是不知去向,從此杳無音訊。

「這樣吧,從今天起,你便加入冒險區成為一個冒險者,為冒險區效力至少一年,完成一年的冒險任務。」

塵隱依舊是是一副有些獃滯的模樣,空洞的眼神哪怕是上官天罡都感到有些滲人。過了許久后,塵隱點了點頭,只回答了一個字:

「好。」

見塵隱答應下來,上官天罡也沒說太多,隨即打了個響指,道:也

「待會會有傭人來帶你前去你未來的住所,這一年內你先適應一下生活環境,城內的圖書館會為你永久敞開。」

塵隱依舊是點了點頭,隨即從擔架上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很快,便有着傭人推門而入,只見上官天罡向著傭人使了個眼色,傭人頓時心領神會,拉起塵隱的胳膊向外走去。

而在塵隱離開后,上官天罡的表情卻變得有些複雜起來,似乎是對有些事不大確定一般。同時眉頭緊縮,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一般。

「這個人無論是身上穿着的衣着,還是姓氏都非這個時代的事物,那他到底是源於何方,又是何方神聖?」

而傭人則是攙扶著塵隱一路慢行,走向為塵隱準備的房子。塵隱一直低着頭,任由傭人攙扶著自己,木然的行走。而傭人,則是時不時好奇的打量一下塵隱,似乎對這個漂洋上岸的異鄉人十分好奇一般。

過了許久,塵隱被傭人帶到了一處小木屋前,木屋雖說不大,但對他而言卻是無所謂了,他一個失魂之人,何必挑三揀四呢?

「塵隱先生,明年的今日請您前往城東的冒險家訓練場進行您的冒險家入門測試,這是您的身份憑證。領袖說了,您可以在冒險區的圖書館內隨意查閱,先學會這個世界的語言,文字,最後再前去訓練場。」

在把該交代的事都交代后,傭人剛想再說些什麼,突然他手腕上的一個手環一亮,隨後似乎是有什麼急事一般,傭人在將憑證和木屋的鑰匙交給塵隱后,便匆匆離開了。

在傭人走後,本要走進木屋的塵隱卻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的表情突然變得漠然了起來,眼神也恢復了清明,他看着傭人離去的方向,微微的皺了皺眉,隨後便再次恢復了空洞,但似乎是恢復了些許的清明。

塵隱打開門鎖,走進房間。雖說房間不大,但設施很齊全。做飯的鍋爐,一張小床,一個寫字枱,一個書架,還有一個上了鎖的奇怪房間。塵隱看了幾眼,便沒了興趣。他緩緩的躺到床上,雙手抱頭,就這麼靜靜地思考着。

「我,到底是誰,這裏到底是哪?為什麼我會什麼都想不起來呢,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人,塵隱,塵隱......」塵隱一邊默念著自己的名字,一邊靜靜的思考着。

「我是誰?」塵隱再度默念了一次,可確實是沒人能給他答案,他抬起自己的右手,白皙的皮膚令女人都忍不住會產生幾分嫉妒。而在他的手背上,有着一個看上去十分古老的印記,印記像是一把蒼白色的長劍,兩側有着一對鮮紅的的羽翼收攏。

「這是什麼?誰能告訴我答案?」

思索了好一會,塵隱搖了搖頭,也並未想得太多。他的記憶一片空白,宛若新生的嬰兒一般。對他而言一切都重新開始了,這將是他全新的人生,也是一段新的開始。

而腦海中根深蒂固的兩個字:清除。還有在自己口袋中的一張字條:傳承。

傳承?我要傳承什麼?這一切都是什麼,這個世界好熟悉,又感覺好陌生,似乎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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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焉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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