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內宮的太監們

朱由校早上醒來之後，並沒有太留意這些太監們就讓他們各自休息去了。這次要好好認識認識他們，這些太監經過整理后，將會成為自己的第一批幫手。

外邊太監們早上回去休息之後，下午就來請安了。皇上先是睡覺，醒來之後吃飯，他們就在外邊的門房候着。

王安也在外邊候着，昨天到現在他彷彿在夢中一樣。從昨天皇上昏迷之後他接到消息后，迅速來到乾清宮，雖然他心裏還在惴惴不安，但還是有條不紊的安排各種事情。王安前段時間因為爭取司禮監掌印太監之事被魏忠賢和客氏yīn了一把。掌印太監盧受撤職下獄后，當時司禮監秉筆太監中排名第一的他當然是第一候選人。

王安最早出身馮保門下，被分到了當時既不受重視的太子——也就是木匠皇帝他老子光宗朱常洛手下做侍讀太監。當時的，朱常洛雖然是太子，但是爹不親，娘先死，時刻面臨着被廢的危險，太子當得極其鬱悶。但是，王安缺對朱常洛忠心耿耿，兢兢業業的辦事，在「錘擊案」、光宗登基、「移宮案」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加上在「國本之爭」以來與一直鼎力支持朱常洛的東林黨形成同盟關係，那是有權有勢有恩寵。

可是被yīn溝里翻船，在習慣xìng的謙虛推辭的時候，由於客氏和魏忠賢的努力，朱由校缺讓他真的讓了，沒當上本以為唾手可得的掌印太監，仍為秉筆太監。雖然，還是有權有勢，缺失掉了對太監最重要的東西，皇帝的恩寵。

魏忠賢和客氏，也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則，指示給事中霍維華繼續抨擊王安，朱由校還念著王安原來的好，不想過分責罰王安，就把奏章壓着，但是客氏一再向朱由校說王安的不是，這個時候王安的境地極其危險，因為更多的時候人們不是雪中送炭，而是牆倒眾人推。

在本來的歷史上，沒多久得到恩寵的魏忠賢就把王安一擼到底，王安被罰去南海子做苦工，然後魏忠賢派王安的仇人，移宮案中王安數次得罪的李選侍的太監劉朝為南海子提督，劉朝上任后，禁止給王安食物，把王安活活的給餓死了。幸運的現在皇帝昏迷了，一切都未發生。

王安已經算是高級太監的系列了，所以他在宮外有自己的宅子，得到消息后，但是其時他正在彈劾，自己也意識到自己岌岌可危的情況，就聽從其門客汪文言的建議，休息之時就不再在自己的在宅子裏而都在宮中，以隨機應變。知道消息后，他馬上就到了乾清宮，他雖然已經失寵，還正在彈劾，但他此時還是排名第一的司禮監秉筆太監，而現在司禮監掌印太監虛空的情況下，宮中太監自然還要以他為首。他安排人給內閣送消息，讓御醫進宮給皇上診治，封鎖消息。

就在王安有些走神的時候，周豪出言讓他清醒了過來。

「現在王體乾已經投靠了魏忠賢，鄒義也被魏忠賢邊緣化，外朝的霍維華又彈劾您，現在情況很危險。」周豪是食膳局的主事太監，他是王安門下的太監，王安成為秉筆太監之後，他也開始發跡。魏朝被魏忠賢陷害繼而身死，王安也失去恩寵還被彈劾，王安門下的太監也都焦急。一旦王安玩完，他們就剩下兩條路，要麼改換門庭，要麼一直被人踩着永無出頭之rì。周豪也知道現在情況，他倒是沒有改換門庭的打算，但是還是希望王安可以重新獲得皇上的恩寵。他是王安門下之人，現在已經有傳言說魏忠賢在幹掉王安左膀魏朝之後，要把曹化淳和他也拿掉，外放到南京閑置起來。

王安人雖然仁厚，但是也意識到了危險。這段時間他的門客汪文言反覆跟他說，讓他直接向皇上辯解霍維華的彈劾，可是，眼下得寵的是魏忠賢，在魏忠賢和客氏的阻擾下，他之前一直沒能見到皇上。他希望這次請安能當面向皇上申辯。

魏忠賢也在乾清宮門外候着，等著請安，他現在很是chūn風得意。魏忠賢，在一年之前還叫李進忠，他是流氓出身，賭博欠錢，把自己老婆女兒都賣了還賬。之後自宮後進了皇宮，在皇宮開始十幾年混的很差，儘是乾的打掃衛生之類的活兒，之後光宗即位后成為李選侍的太監，移宮案后，李選侍失勢之後，其又投靠到魏朝手下，並跟魏朝改姓換名為魏忠賢。

魏忠賢，幾十年混下來，馬屁功夫早已爐火純青。不就得就得到魏朝的器重，之後魏忠賢又和皇帝朱由校得rǔ母勾搭上之後，又拐回頭來把魏朝給整死了。

掌印太監盧受犯錯下獄給了他機會，他先是表示一切唯王安馬首是瞻，大造「掌印太監之位非王公公莫屬」的輿論，讓和王安當初一樣是朱常洛的侍讀太監的鄒義和李實放棄。

王安，自己也覺得自己比較有資格。畢竟他先是侍奉光宗多年，之後又侍奉朱由校，在東宮時太監也都以他為首，現在他是排名第一的秉筆太監。而且外朝的東林黨和他也比較很不錯。結果，皇上下詔讓他接位的時候，他照慣例推辭之時，被魏忠賢聯合rǔ母客氏yīn了一把。

王安上書推辭的時候，客氏趁機向朱由校進言：「王公公說自己不想做，應該是真的不想做。皇上您就不要勉強王公公了。」朱由校真的信以為真。

王安聽說后就懵了。他知道了事情的先因後果，了解他從小看着長大的朱由校的心xìng，應該不是不信任他了。可是其他人不知道，都以為王安失寵了。於是本來想投靠王安的太監們又停止了腳步。之後魏忠賢又支使御史霍維華上書彈劾他。

魏忠賢趁機而起，秉筆太監王體乾宋晉已經投靠了他。原來的東廠太監鄒義不得已以退為進，讓自己名下的沈萌代掌東廠，自己在稱病在家。鄒義、王安和李實很早之前就在光宗的東宮中做侍讀，光宗即位后，把這三個對自己忠心耿耿任勞任怨的太監全提成了秉筆太監，把鄒義提成了東廠太監。前天聽到皇上昏迷的消息后鄒義也來到宮中，現在沈萌正陪着他也在乾清宮后候着等請安。

李實，厚重少文，為人勤勉。原為光宗的侍讀，后被光宗升為秉筆太監兼御馬監太監。現在正負責選妃這件事。他資歷比較老，人也勤勉，誰也不得罪。另一秉筆太監高時明，資歷較淺，八面玲瓏，現在和李實一起辦選妃之事，故和李室走的比較近。

曹化淳進來通報說司禮監的太監們想給皇上請安。

「讓他們都進來吧，」朱由校吩咐道。

「是，」曹化淳馬上回到。

朱由校看着下邊跪着的幾個太監。他已經繼承了之前的記憶，所以這些太監倒是都算認識的。

「奴婢給皇上請安了，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監們跪下齊聲喊道。

「都起來吧。」

「謝主隆恩。」

這些太監就是大談皇帝是上天保佑，洪福齊天，表自己的忠心，說說最近的政事。這些太監在說話的時候，朱由校並沒有說太多。而是基本上聽他們說。因為司禮監的太監基本都在，也沒人不長眼sè現在在皇上面前打別人的小報告，都是說些漂亮的官面話而已。

朱由校在聽他們說話的時候，也在打量着他們每個人。首先，當然是看魏忠賢，大名鼎鼎的九千歲，後世各種電影電視劇里，魏公公可都是武功高手，面相狡詐印象，讓人一看就不是好人。見了真人，發現魏忠賢只是一個jīng神不錯的半老頭子，長的倒是有些慈眉善目。鄒義，王安、李實、王體乾，明顯也都是長年紀了，看樣子應該有50多歲。高時明、宋晉明顯要年輕一點。

雖然不便打別人小報告，可是王安還是抓住機會替自己辯駁，霍維華對自己的彈劾。他還沒怎麼說，朱由校就打斷了他的話，「朕知道你是冤枉的，都先下去吧。」

看到人之後，加上之前的對這些人的記憶。對內廷太監們怎麼安排，朱由校已經心中有數。調查魏忠賢的也有了合適的人選。

現在處理魏忠賢還沒那麼麻煩，魏忠賢羽翼還未豐滿，只在內宮有勢力，外朝就一個霍維華。只是處理他，就牽扯到另外一個人，朱由校的rǔ母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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