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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楚軒火急火燎地讓人通知關英光去趟他的辦公室,不知發生何事,關英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迅速朝薄書記辦公室走去。「你可來了英光,紀委調查組下來,你有他們的路線圖?」薄楚軒問。「我一直關注這個事情,還是前段時間收到紀委的電話,已給你彙報,現在沒有任何消息。」關英光說。薄楚軒非常納悶,為何縣紀委調查組會突然造訪,這令薄楚軒有點措手不及。薄楚軒說:「英光,剛才聽說調查組要下來,你給咱們核實下,咱們也好有個準備。」關英光心想既然你已經得到消息,為何還要讓我打問情況,紀委調查組是不允許任何打問情況的,何況自己又是紀委派駐紀檢組,即使為難也只能應著,他說:「薄書記,我現在就問下什麼情況,稍後給你答覆。」薄楚軒電話撥到畢根義那裡,第一句話就問檔案整理的如何,畢根義說:「薄書記,財務檔案還沒完全收尾,咋也得一兩天時間。」薄楚軒一聽毛了,電話里聲音越來越大,調查組今天下來,你給我說還得一兩天,那不晚了二月八了嘛,今天加班全部整理完畢,出了問題我拿你是問。畢根義還沒反應過來,電話里傳出嘟嘟嘟的聲音,薄書記電話掛了,他呆在哪裡不知所措。腦海中突然發出一個信號,現在立馬收尾,有多少算多少,趕緊裝訂完成。關英光及時給給薄楚軒反饋,的確調查組馬上就到前進鎮,一行五人,沒有具體名單,聽說都是辦案專家。

薄楚軒緊急召開校務擴大會,財務處、教務處、後勤處等重點處室負責人全部到齊,沒有通知關英光參會。薄楚軒的顧慮重重,畢竟紀委是一家人,總有不便之處。薄楚軒開門見山地說:「縣紀委這次延伸調查方向很明確,就是專項幫扶款的使用問題。事前我們已經討論過多次,各分管口子務必要口徑一致,財務上要慎言慎行,尤其是博文、峰成你倆要提高警惕,根義同志要全力保障好賬務解釋對接工作,稍有風吹草動及時給我彙報。」會議時間很短,氣氛異常凝重,但是責任壓的很實,各領任務后立馬散會,突然間有種人人自危的感覺。

薄楚軒等了一天也沒見紀委的人影,起碼他們到了前進鎮需要給學校知曉一聲,難道是消息不準還是另有隱情?關英光也沒有騙他的理由啊!先前縣裡領導下來,基本上都在前進大酒店吃喝住行一體化招待。紀委的行蹤難以琢磨,據他初步判斷,這次紀委一行也有可能在此酒店入住,他讓許峰成趕緊打問情況。據王明之反饋信息說:「今天住店的人不少,因為沒有具體的名字,沒有你說的一行五人辦理入住的記錄。」許峰成有些失望,如果拿著這個結果給薄楚軒彙報指定又要被懟回來,這下可把他難壞了,別看前進鎮不大,想找幾個無姓無名的人談何容易,他告訴王明之留意縣裡來的這幾個人,如有消息第一個時間給他通知。

許峰成找關英光求助,想通過他打問帶隊組長是誰,現在入住何酒店?關英光為難的不行,違反組織紀律的事他不能幹啊,打問調查組的行蹤本身就是違規行為,看峰成可憐巴巴的樣子心生憐憫,關英光打著親情牌終於問到他們的下落,人的確已到達了前進鎮,調查兩天時間,酒店位置不詳,具體人員信息在未正式入駐學校前暫時是保密的。許峰成安排多人把前進鎮能住宿的酒店徹底排查一遍,心裡好有個底。薄楚軒等著交差,許峰成只有硬著頭皮前去彙報,核查實情和工作進展一併給薄楚軒講個清楚。薄楚軒這次沒有大發雷霆,反而溫和的讓許峰成有些不適應,這又搞的哪一套,不是在籠絡人心吧。

關鍵時刻,薄楚軒心裡清楚的比誰都透亮,如再搞權威,再樹敵甩臉子,身邊的那個人也都可能成了炸彈,一條線索就夠他受的了。薄楚軒說:「這次紀委之行重點在財務,他們可都是行家裡手,你作為分管領導,務必細上加細,不能出任何紕漏。再者他們已經來了,要儘快查出他們住宿的酒店,咱們要第一時間過去拜訪,另外安排專人住到酒店裡面把人盯緊。」許峰成明白薄楚軒的意思,越聽他這麼一說,心裡越沒有底,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在自己身上似的,許峰成以前也盤算過紀委延伸調查的後果,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旦查出問題,這可是要追責問責的。雖然自己是分管財務,但是拿著棒槌定音的人仍然是薄楚軒啊,退一萬步考慮,如若薄楚軒把扁擔讓外甩,他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絕對不當這個背鍋俠。許峰成沒精打採的從薄楚軒辦公室出來,陽光在雲里穿梭,時而隱、時而現,今天的天氣並不明媚,他的心情和天氣一樣跳躍的厲害。雲遮日出何曾見,水復山重不可尋。本打算去趟財務找畢根義聊聊檔案資料情況,經過關英光辦公室時,不經意一瞥看到一人正和他攀談,他感覺此人很面熟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許峰成下意識的咳嗽一聲,關英光看是許校長到來,趕忙讓進辦公室坐坐。許峰成說:「關書記,你這裡有客人我就不進來打擾了。」關英光說:「但進無妨,坐下喝杯茶。」來人見許峰成進來,起身打了個招呼隨即離開。許峰成想從關英光這裡了解紀委的動向,掏心的說著自己的苦衷,誰知他嘴巴里放崗哨口風嚴實,不露半點消息。關英光安慰許峰成說:「這次紀委下來只是延伸檢查,何況查的都是『一把手』工程,不用過度緊張,你說呢?老許,坐下喝茶就好。」這句話可說到許峰成的心坎上了,剛剛揪著的心有了著落,該來的躲也躲不掉,他猛的呷了一口茶,嘴裡喃喃道:「好茶、好茶,澀后甘甜,老關,你厲害。」

關英光不便明說點到為止,許峰成的領悟力真不一般,一點就通一說就透,即使紀委矛頭所向也到不了自己頭上來,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妥了。剛才來人一直在許峰成的腦子裡閃現,覺得很熟悉卻不想不起來哪裡見過,不會是聽到紀委下沉學校調查來提供線索舉報的吧,一般匿名舉報居多,為何此人倒不避諱直接到辦公室來,有可能是和關英光慣熟的人。關英光見許峰成楞神,拿起水壺說:「許校長,茶涼了,再給你換上一杯。」許峰成的思緒被關英光打斷,他回過神來客氣的說:「關書記,不用了,已經喝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關英光說:「你著什麼忙啊,再坐一會,咱倆聊聊天。我來學校幾年了,大多數都是在校務會上見面,咱倆都沒有深入的交流過。」許峰成說:「關書記,你別說還真是這麼回事,總覺得咱們經常見,殊不知坐在辦公室里深談還真沒有過。」關英光說:「有事也不在這一陣上,我給你添茶,咱哥倆拉拉呱。」許峰成說:「也好,那就聆聽關書記教誨。」說罷二人哈哈大笑起來。許峰成這段時間神經高度緊張,此刻才看到他少有的放鬆。關英光是紀委戰線上的老同志了,能不知道許峰成的心思,況且紀委這次下來就是針對專項幫扶款而來,薄楚軒不停的施壓讓許峰成喘不過氣來。關英光倒也來的直接,他說:「峰成,你不想了解點紀委這次下來的事情嗎?」許峰成抿嘴一笑說:「關書記,我就是想了解也撬不開你這張鐵嘴啊。」關英光說:「峰成,你剛才進來我辦公室或許是偶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薄楚軒應該是讓你了解紀委的動向。」許峰成說:「關書記,別看平時你不多言語,啥事瞞不過你的火眼金睛。」關英光說:「實不相瞞,薄楚軒打問我都沒告訴他,我看你夾在中間也很為難,索性告訴你,去給薄楚軒交差吧。

為避開干擾,他們住在了旌旗旅館。」許峰成一臉驚訝,真的不相信會住在那麼不起眼的小旅館裡面,關英光不會拿他開涮吧。關英光見許峰成存有質疑,難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嗎?許峰成結結巴巴地說:「不,不,不,關書記也不會開這種玩笑的,只是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放著前進大酒店不住,反而去那麼偏僻的地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關英光說:「避免地方干擾,這次帶隊的組長是從外地專門抽調過來的,只是聽說此人做事幹練雷厲風行鐵面無私,不過建議你少動歪心思,全力配合調查就好。」許峰成說:「關書記,紀委這次專項下沉是不是帶著問題而來?」關英光笑了笑說:「峰成,你不如直接問我到底來查誰來了?你覺得我會告知你嗎?不帶著問題下來怎麼辦案,這是常識性的問題。」許峰成有點尷尬,換作是他的話也不會正面回答。他說:「你幫我的大忙,感謝關書記提醒,等檢查完了我定請你喝酒。」關英光一口應下,許峰成走時說了一句,但願一切順利。峰成說:「但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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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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