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掌門娶媳婦呢
「湯慧，你停下來幹什麼，趕緊走啊！」衛敏青發現湯慧異常，在背後沒好氣地催促起來。
一瞬間，湯慧只感覺血脈噴張。
若不是那個乞丐，湯家與文家怎會被人抓住與衛家為敵的借口，從而處處受制於人？而眼前的人卻是整潔乾淨，哪裡有乞丐的影子，還到處遊山玩水？
想到此處，橫眉冷對衛敏青：「你們衛家不是說是我湯家與文家聯手殺了你們保鏢么？」
「你廢什麼話？」衛敏青有些摸不著頭緒。
「呵呵，今日我卻找到了真正的兇手」，湯慧說完，一指已在百米之外的白輕塵，「他就是那日掠走文念兒的那個乞丐。」
「何以見得？」衛敏風，也有些詫異。
湯慧於是說出了發現白輕塵特徵的經過，本想衛敏風一定會上前質問，卻不曾想，衛敏風聽完，只是莞爾一笑。
「湯慧，放聰明點，我要的是文家坐實與外人合謀殺人的事實，而不是真兇！你聰明點，我衛家可留你湯家繼續榮華富貴，你若敢造次，就別怪我不客氣，別忘了你父母現在還在衛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湯慧已是氣憤至極，看著衛敏風陰狠的笑容，不由得心裡一顫。
「我們衛家會在乎一個保鏢？就算他是什麼出類拔萃的人物，我衛家此等人物何止百人，不過是這次意外，讓我們有了……傻叉！」
「你們卑鄙無恥！」湯慧已羞憤至極。
「呵呵，你們湯家不也一樣？哪張錢後邊沒有巧取豪奪？裝什麼高大上？」
一番羞辱，湯慧突然淚眼婆娑，望向遠處的白輕塵，已是牙根緊咬。若不是這個人，湯家怎會涉足這趟渾水，如今岌岌可危。
他們的一言一行雖然比較隱秘，卻被白輕塵一字不落聽了個完整。只是稍微停一下腳步，就徑直向山門門房走去。
何若林隱約聽見後邊出現爭吵，只不過距離太過遙遠，他倒是沒有聽清一句完整的話。
門房前，背手而立的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一縷虯髯垂過胸口。接引弟子急忙上前見禮，並說明來由。
老者斜視幾人，傲然吩咐：「你們來晚了，我們掌門娶媳婦呢，今日不見客，你們回去吧。」
說罷，竟然不顧眾人回應，徑直向後堂走去，傲慢至極。
衛敏風有些惱怒，自己一個堂堂羅漢城衛家少主，為了一個藹蒼山外門弟子的死，親自來前來報送經過，竟然受如此戲弄。
「慢著！」衛敏青卻是忍耐不住，「什麼他么靄蒼山，我羅漢城衛家少主親自登門拜訪，你門派竟然如此傲慢？」
「羅漢城衛家？很特別么？」老者停留腳步，轉回身來，「老子又沒聽過啊！」
「你！」衛敏青一指老者，一時語塞。
衛敏風接過話頭，「我此番上山只是送信，既然有傳信的，就在這說也成，誰稀罕你們掌門娶哪家寡婦？」。
「黃口小兒，竟敢辱我掌門，看我打你幾個嘴巴！」話音未落，人已近至衛敏風身前，作勢欲打。
「哎呀，太師叔祖！你老怎麼又跑出來啊！」說話間，一個一身白衣的青年急匆匆跑入，「快停手！」
老者似乎很是懼怕這個年輕人，「你做什麼來，又要拉我去受那什麼電？」
「對！」年輕人有些戲謔地說，「您老要是再出來搗亂，我就天天電你，還不快跑？」
「我可受不了你這酷刑」，
老者已急不可耐，灰溜溜向門口逃去，經過白輕塵身邊時候，突然站住，看了一眼白輕塵，「咦？你這娃娃怎有些面熟？」，此時卻似忘了逃跑，手摸後腦門，邊思索邊挪出了門房。
「幾位客人勿怪」，青年自我介紹，「我是門房掌房人莫晨，剛才是我師叔祖，他老人家有些糊塗，愛開玩笑，讓幾位見笑了。」
原來是被一個老瘋子戲弄，衛敏風深覺受到侮辱，「貴門派號稱天下第一山，行事待人怎如此荒唐？不怕天下人恥笑？」
莫晨尷尬一笑，「幾位客人，且隨我面見掌門」，說罷導引眾人走向後山大殿。
經此折騰，白輕塵不禁眉頭緊縮，白衣老者為自己最小的徒弟，如今已是百歲高齡，最為頑劣卻天性真純，是靄蒼山武道修為集大成者，怎會變得如此渾噩？
突然覺得有目光犀利而來，本能地轉身，竟然是平行的湯慧，正怨毒地盯著他。
白輕塵也只是看了一眼，負手而行，臉上不見一絲表情。
倒是何若林，湊到白輕塵跟前，悄聲說道：「兄台，這個門派行事有些詭異，你我可要小心啊。」
白輕塵唔了一聲，陷入沉思。
大殿盡在眼前，飛檐斗拱，院落足有半方（舊時面積單位）土地大小，清一色石板鋪地，院內別無雜物，顯得空曠卻又莊嚴。二十七級台階之上，素然站立兩排弟子，清一色白衣飄然，臉上嚴肅莊重，隱約有威嚴之氣，大殿之中有遊絲般琴聲飄出，莊嚴祥和。
墨青向前一步，單膝跪地，高聲稟報：「茲，山門掌房人墨青，引來客拜見掌門，列位師叔，煩為通稟！」說罷跪地等候迴音。
衛敏風不覺驚訝，看墨青已是二十齣頭的年紀，卻喊門口站立的白衣少年們為師叔，這些少年也就十幾歲年紀。
此時，大殿之中一老者聲如洪鐘：「墨青，你且回門房值守！」只這一句，震得大殿嗡嗡作響，迴音不絕。
「諾！」墨青恭敬地起身倒退而出。
「來者何事？報上名來！」大殿又傳出詢問聲。
衛敏風等人從未見過如此莊嚴場景，已被大殿透出的威嚴震懾，已不自覺低頭拱手。
只有白輕塵依舊挺胸獨立，不為所懾。
「嗯？」大殿中人有些意外，發出疑問。
修習靈氣者感知覺異常敏銳，尤其是遇到同為修習之人，因天地靈氣同根同源，自是互相能夠感知。
此時，大殿中人，似乎感受到白輕塵雲淡風輕的氣場，不禁發出疑問，「閣下何人？」
衛敏風以為是問向自己，急忙開口：「在下羅漢城衛家少主衛敏風！」
然後抬頭窺視，卻不想，台階上清一色白衣人，齊刷刷怒目而視。衛敏風嚇得不敢再開口，低下頭來。
此時，身後，一個慢悠悠且平淡如水的聲音傳來。
「白輕塵！」
「當！」，大殿中似乎有什麼物件墜地碎裂，絲樂之聲戛然而止，隨即陷入一片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