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偵查

「近日，有冬泳愛好者在三陽河遭水下不明生物咬傷。

在此提醒廣大市民注意自身安全，盡量不要游野泳…」

潘禹關掉收音機，點燃一支煙長長的吸了一口。

照片他見過，傷者的左下肢肌肉缺失非常嚴重，重要的肌腱、血管、神經都已離斷了。

然而，痕迹檢驗科給出的結論居然是：「被人咬傷。」

潘禹不由得想起半年前那件轟動一時的案子。

那天下午，一輛失控的公交車從橋上一躍而下，一頭扎進了三陽河。

搜救隊啟用兩艘起重船和多種監測設備，歷經八小時終於把公交車打撈上岸，車上的乘客包括司機無一例外全部溺亡。

除了一名女性死者外，其餘屍體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啃咬，場面有些慘不忍睹。

「會不會是有人在附近水域放生了雀鱔或鱷魚一類的兇猛肉食性動物。」潘禹推測。

然而，法醫的屍檢報告卻狠狠打了他的臉。

「屍體殘留的軟組織和骨頭上的咬痕，符合人類牙齒的痕迹特性。」

「嘶～」

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此事太過詭異了！

「潘隊，目標已出現！」

負責在火車站大廳盯梢的警員給潘禹傳回了消息。

「注意不要跟的太緊，以免被對方察覺。」

潘禹關掉藍牙耳機，淡定的打開車門。

「大哥，去哪裏，我送你一程唄！」

潘禹熱情的上前跟目標人物套近乎，他敏銳的注意到那隻深色的行李箱。

潘禹試探性的伸出手幫忙提行李箱，但被對方拒絕了。

「城西的忘川旅館。」

「我說哥們兒那地兒可不吉利，要不我給你推薦一個地兒吧，保證乾淨舒適還便宜。」

「不用了！」

對方的警惕性很強，直接甩出兩張鈔票讓潘禹閉嘴。

途經大橋的時候，車身明顯的顛簸了一下。

潘禹清楚，那是半年前公交車失控衝出大橋留下的痕迹。

雖然路面經過修補，依舊有些凹凸不平。

目標進入忘川旅館后，潘禹駕駛計程車在路口與前來接應的警員匯合。

為了保持隱蔽，汽車通通關燈熄火。

零下幾度的氣溫，一群人縮在車裏凍得直撮著牙花子。

「潘隊，為什麼我們不去旅館調查監聽，這荒郊野嶺的凍死了。」

警員小劉抱怨道。

「你也知道這是荒郊野嶺，那把旅館開在這裏不覺得有問題嗎？」

潘禹搓了搓手，繼續說：「如果這是犯罪嫌疑人的銷贓窩點，我們貿然進去，嫌疑人一旦收到風聲立刻會終止交易跑路。」

潘禹和同事正在偵辦一起文物倒賣案。

他們收到消息，犯罪嫌疑人黃翔（綽號黃毛）會在火車上和另一名犯罪嫌疑人莫平（綽號莫老鬼）交易盜墓得來的文物。

經過縝密佈控，黃翔剛下火車便被警方控制，從隨身攜帶的行李箱裏搜到了交易得來的贓款。

為了引出幕後買家，潘禹決定暫緩抓捕莫平放長線釣大魚。

「有情況。」

不遠處駛來一輛汽車，一個打扮時髦的胖女人下了車走進旅館。

「準備行動！」

潘禹留下一名警員接應，其餘幾人迅速下車摸進旅館。

「警察！」

潘禹把警官證掏出來，在我面前亮了亮。

「剛才那個女人去了幾號房？」

「樓上203號房。」

「麻煩你帶我們上去敲門，就說是客房服務。」

「那個女人可能不是你們要找的目標。」我好心提醒他們。

「哦，你知道的不少嘛！」

潘禹把手別在後腰，眯着眼睛打量着我。-

看樣子，他多半把我當成莫平的同夥了。

如果我輕舉妄動，他一定會掏出手銬將我制服。

「我和你們戴局長很熟的…」

為了不引起麻煩，我決定把戴小強供出來當擋箭牌。

「別套近乎，只要你不是犯罪人員，積極配合警察辦案，我們不會為難你。」

潘禹義正言辭的打斷我。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胖女人衣衫不整的下了樓，絲毫不在意自己是否走光。

一群人面面相覷，氣氛有些尷尬。

「看什麼看，一幫窮屌絲！」

說完，胖女人怒氣沖沖的摔門而去。

潘禹一時間也無法判定胖女人是不是幕後買家。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沒有選擇立即抓捕，讓外面接應的警員一路跟蹤尾隨。

「啪！」

大廳的燈突然閃了一下，而後變成了詭異的暗紅色。

「潘隊，那個旅店老闆好像不見了。」警員小劉叫道。

「快上樓，去203號房。」

潘禹一個箭步衝上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充斥着大腦。

昏暗的房間內，莫平像條死狗趴在地上。

地上是一大灘血跡，還有一隻斷掉的胳膊。

「警察，不許動！」

潘禹大聲呵斥。

幾名警員一擁而上，將我按在地上銬起來。

「叮！」

手機響了，潘禹接過電話。

「立即暫停行動，先把犯罪嫌疑人送往醫院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