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蛇寵美杜莎

李向陽的記憶我都知曉。

他剛才佔據我的肉體時所做的推測也被我所知。

他才是黑炎的主人。

他想搶佔我的肉體！

我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好在我已經知道他佔據身體的條件。

我絕不能消耗掉全部魔力！

等我醒來，師父和女妖們都守護在我房間里。

索菲亞師父立刻就注意到我清醒過來，於是阻止我起身。

「你耗盡了魔力，先躺着休息。」

「好的，師父。」

女妖立刻圍上來，我注意到菲莉兒手中捧著的蛇蛋。

「師父，這顆蛋……」

「在你房間發現的。我察覺到你房間突然出現來源不明的巨量魔力，於是趕過來。你已經昏迷了，房間里也出現了這顆娜迦之蛇的蛋。你昏迷前看見了什麼？」

我環顧四周，沒發現其他人，也沒看見艾弗俄斯。

菲莉兒……算了，我也相信她。

「師父，我回到房間后，就在思考靈性和魔法的關係。我召喚出火球進行研究，結果火球突然變成黑炎，這顆蛇蛋就從黑炎里出現了。然後感覺魔力被吸干，我就暈倒在床上。」

索菲亞的瞳孔變成藍色。我知道這是一種測謊魔法，主要原理是通過感知對方體表溫度的細微變化來判斷對象是否說謊。對慣犯基本沒用，但對有良心的人效果奇佳。

我是個誠實的好孩子。

「真的嗎？」

被如此詢問，我反倒有些擔心了。萬一我的心跳加速了，臉部體溫有一點變化，會不會被師父判定為撒謊？

「是的，師父，我昏迷前就只發生了這些。」

師父眨眨眼，瞳色恢復如同深藏着迷霧的灰色。

她又問了一些細節問題，我一一作答。

看樣子，師父沒有覺得我在撒謊。

我本來也沒有撒謊。

之後師父就讓我安心休養。

「師父，這顆蛇蛋要怎麼處理？」

「我聯繫了我的母親，她對娜迦之蛇很有研究。等她到來之前，我會把這顆蛇蛋封印起來。」

我想起李向陽聽見蛇蛋里的心跳聲。

「師父，這顆蛋會不會孵化出蛇來？」

「不知道。」師父也很苦惱。

「按照我知道的知識，蛇類魔物只能通過正常的繁衍才會產出蛇蛋，娜迦也不例外。但你看見的娜迦長著獨角，證明它是雄性。這顆蛋根本就不應該存在。而且它的蛋殼太厚，隔絕了內部的聲音。沒有破殼之前，我們無法得知蛋里是否有生命。」

我想了想，於是說道：「師父，我在昏迷期間好像聽到非常強勁的心跳聲，會不會是這個蛋里的？」

「心跳聲？」索菲亞揚著眉毛看我。

「你還知道什麼？」

我思索一會兒，想不起來，於是道歉：「對不起，師父，我不記得了。」

菲莉兒突然發出尖叫。

「蛋殼裂開了！有縫隙！」

「把它放下！」索菲亞發出命令。

也許太過驚慌，菲莉兒沒拿穩，她用爪子抓着的蛋掉在地上，發出金屬落地的悶響。

蛋殼立刻就碎了。

碎片中，一個小小的三角形黑色蛇頭抬起來。

小黑蛇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最終鎖定在我身上。

它眼睛裏的猩紅眸光叫人害怕。

我緊張縮著頭。

小黑蛇發出吸氣聲，

然後猛一下化作黑色閃電直奔床上的我！

師父眼疾手快一下就捏住它的身體，另一隻手迅速捏住它的頭。

但小黑蛇的體表太過光滑，它一扭身就掙脫控制，尾巴借力在師父手臂上抽打一下，然後飛進我被子裏！

我只感覺渾身一陣發涼，趕忙大喊著一掀被子跳下床，然後躲在師父身後。

眾人緊緊盯着凌亂的被子。

我看到師父憑空抽出一把籠手劍，全神貫注戒備着。

兩名女妖在室內不好施展身手，所以來到我身後，隨時準備帶我逃離現場。

又是菲莉兒的尖叫響起。

「在身上！在雷蒙褲子裏！我看見它冒頭了！」

「什麼！」師父趕忙轉身看向我。

我才發覺大腿間一道冰冷物體遊走，繞過腰部，然後從我襯衣領口鑽出腦袋。

感覺我的身體比這條蛇還冰冷！

小黑蛇纏着我的脖子，用它的小腦袋蹭我的臉。

我緊張得一動不動。

它吐吐信子，舔了我臉頰分泌的冷汗，然後昂着頭往師父那邊望去。

師父冷靜看着我。

感覺這條蛇並不會傷害我，但誰說得准呢？

我盡量不驚動它，慢慢抬起右手，往它的身體伸去。我想自己先嘗試控制住它。

但怕被咬，也怕它是毒蛇，我的手在顫抖。

不料，小黑蛇自己把頭伸到我手下，任我撫摸。

「師父？」

師父也不理解，她的表情有些困惑。

但師父收起了劍。

「它的表現已經是認你為主了。我母親養大一條娜迦，和你這條的表現完全一樣。」

不可能吧？我才剛見到它，它怎麼會認我為主？

不過我潛意識還是想到和李向陽有關。

這條小蛇認的是我，還是他？

無法確認。

目前來看，它對我應該沒有敵意。

小黑蛇順着手臂遊走到我手心，它的身體緊緊纏繞着我的手。

仔細看的話，這條小蛇還挺可愛的？

大概兩尺長，渾身遍佈細密盾狀鱗片，鱗片中央有突出的脊，所以體感顯得粗糙。

小黑蛇的頭頂有數枚大塊的光滑鱗片，在燈光下泛著五彩斑斕的顏色。

它的猩紅眼睛也看着我。

小黑蛇腹部還有暗黃色兩排規則的鱗片。

我鼓起勇氣摸摸它頭頂，小黑蛇很馴服地吐出信子舔我的手指頭。

根據記憶，蛇吐信子是在感知周圍的環境，它莫非是在記住我的氣味？

我繼續撫摸它頭頂。

小黑蛇張著嘴，露出看起來很享受的表情。

師父也走近觀察小黑蛇。

它並不戒備。

師父也伸手觸碰它。

小黑蛇沒有咬師父。

「真稀奇。我母親的蛇都不太讓我摸，只有給它餵過食之後才肯讓我摸一下身體。」

看它如此馴服，我大著膽子去抓它的身體。

觸感冰涼而順滑，鱗片中央的脊讓它的身體摸起來凹凸起伏，有點讓人愛不釋手，越摸越上癮。

師父也摸了它的身體，又揪起尾巴撥弄著查看。

小黑蛇受到驚嚇，纏緊我的胳膊，然後張大血口對師父發出危脅聲音。

師父則一臉平靜道：「是雌的。」

小黑蛇還張著嘴發出威脅。

我撫摸它頭頂，逗弄好一會兒它才恢復平靜。

只是她看師父的目光有了幾分敵意。

「你先養著吧。」師父告訴我。

「對了，你可以給它起個名字。」

名字么？

一時不知道起什麼。

看向旁邊想徵詢意見，才發現熙瑪和菲莉兒擠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我想起熙瑪說過，師父的母親養了一條能一口生吞她們孩子的蛇。她們也最害怕師父的母親。

莫非蛇已經成了她倆揮之不去的心理陰影？

看來以後得多安撫安撫她們，畢竟我也要養蛇了。

腦海里突然浮現出另一個世界神話里的著名蛇髮女妖。

剛好小黑蛇也是雌的。

「你就叫美杜莎吧。」

它似乎聽懂了我的話，小腦袋在我手下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