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疼到無法睡眠

突然他看到了水中有一個巨大的影子。

就在魚撲上來的時候，林瀟像一個反向炮彈一樣從溪流中射出。他感覺到一個難以置信的大東西擦過他的肚臍，感覺到黏滑的感覺貼着他的皮膚，那一刻令人心跳停止——

然後就結束了。林瀟躺在草地上，一邊呼吸著空氣，一邊盯着那條在草地上撲騰的魚。

那條扁平、矮胖的魚看起來像一隻長著牙齒的氣球，不停地來回擺動。很難說它是想咬林瀟還是想回到水裏。不管怎樣，它運氣不好。

林瀟凝視着。

「魚，有鋒利牙齒的魚，我太討厭這個世界了。」

最終，魚不再撲騰了。林瀟慢慢地挪到魚旁邊，盯着它看。它死了嗎？它似乎沒有呼吸。它可能已經死了。

他用顫抖的手指指著那條魚。

「哈！別動！」

魚躺在那裏，林瀟慢慢挪了過去。他用一隻腳趾輕輕碰了碰它。

魚立即躍上天空，像蛇一樣扭動着。當林瀟試圖逃跑時，它的尾巴啪的一聲打在了他的臉上，那好痛。

林瀟摔倒了，落在扭動的魚旁邊。當張開的血盆大口在離他的臉不到一米遠的地方張開又合上時，他趕緊跑開，等待着，直到魚再次慢慢停止移動。這次他非常確定它已經死了。

以防林瀟興奮起來，跑過去，用力踢魚的側面。

「啊啊啊！」

林瀟痛苦地抓着腳跳來跳去。

「那東西是用什麼石頭做？」

這就像踢一塊石頭，林他踢它的時候，魚幾乎一動不動。它躺在地上，張著嘴。現在，它肯定是死了。

過了一會兒，林瀟停止了蹦蹦跳跳和咒罵。他一瘸一拐地走向那條魚，盯着它看。它有…兩隻眼睛。實際上是四個。但它每邊都有兩個。一隻大眼睛和它後面的一隻小眼睛。

「噁心、有牙齒的變異魚。」

林瀟盯着它看了一會兒。他的肚子咕咕作響。

「對。午餐。」

他盯着那條魚。

「……壽司？」

—-

「發現一:魚很重。」

死魚躺在廚房的櫃枱上，它在滴水。

「發現二:廚房有刀。」

這也是一把非常鋒利的刀。至少看起來很鋒利。用他的拇指測試鋒利度可能是失去拇指的好方法。

「發現三:魚好臭。」

他嘆了口氣，他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或者說，他對下一步該做什麼只有一個模糊的想法。

他有一條魚，剝了魚的皮然後你吃了它，他對此非常肯定。沒有火，可以將魚切片，畢竟生魚片不就是生魚嗎？沒錯，林瀟只吃了一次，而且吃的芥末足以燒掉他的鼻子，但這值得一試。

「嘿，我需要食物，所以是時候把東西切碎了。」

儘管如此，林瀟還是猶豫了。他以前從未切過魚。他應該怎麼做？他不知道。

「哼，我猜(基本烹飪技能)對魚不起作用。」

或許不是這條魚，林瀟輕輕地戳在牙齒和戰慄。它鱗狀的皮看起來並不容易切割，但至少他有一把刀。

是的，他本可以拿一把更大的刀。幸運的是，這裏有幾把刀，從看起來像合適的切肉刀到手指大小的小刀。但他選擇了一個更薄的刀片，因為他拿着大刀片很費力。

林瀟小心翼翼地開始鋸魚的外殼，刀子滑過，沒有傷到分毫。林瀟又試了一次，他在旁邊鋸著，看到血從魚肉里滲出。

「噁心。」

他知道魚的血是紅色的。但還是感覺不舒服。

林瀟又鋸了一會兒，設法剝下了一片皮。他看了看魚的內臟，然後捂住了嘴。

「哦，哦天呢，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黃色的東西？那個是什麼？「

他用刀子戳它。黃色的東西顫動了一下，一點淺黃白色的膿從裏面滲出來—

林瀟放下刀，走進大堂去喘口氣。

「我沒有方法吃那個，要不找東西把它煮熟？「

他環顧四周，沒有發現。

「好的，好的。我們還是…把骨頭處理掉吧？還有那些黏糊糊的東西。」

林瀟小心翼翼地開始鋸那些容易拆開的部分，這是一項艱苦的工作。黃色的東西粘在骨頭上，他拿不出來。

「好吧，繞不過去。得從下面穿過去，肚子要當心，刀子來了。」

林瀟把魚翻過來，試圖切另一邊。但是，鱗片還是很難被砍穿，現在一切都被血和魚身上的粘液弄得滑滑的。

「來吧，切！」

他用刀使勁壓，但是它沒有穿過魚皮。林瀟很生氣，更用力地推。

滑倒了。

事情發生在一瞬間，他手上的刀，控制不住了。

「……嗯？」

林瀟眨了眨眼，舉起了他的右手。一條裂開的紅線將他的手掌對角分開，沒有血。

他伸了一下手，這時血液開始彙集，但是沒有疼痛。

林瀟環顧四周，繃帶？附近沒有繃帶。

他的手感覺…麻木了，然後開始刺痛。

繃帶？布？樓上有…窗帘。對嗎？但是它們又臟又發霉。

血正滴到魚和櫃枱上。林瀟想把它擦掉，但他仍然拿着他的刀。突然，他的手開始疼。

「…嗷。」

林瀟扔掉了刀。

「啊，啊。」

他盡全力抓住手腕，止住了血流。但是現在疼痛持續不斷。

「繃帶。」

他從樓上拿了一個窗帘回來了，血浸透了布，他把它切開做繃帶。這很難，他只能用一隻手。

最後，他把布纏緊，咬緊牙關打了一個結。血跡已經開始擴散，但至少有東西覆蓋了傷口，但還是很痛。

好痛！林瀟試圖思考，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大堂。傷口很深，但他沒看骨頭。

「好痛。」

他無法用語言來描述他手中的痛苦，與痛苦相比，世界的其他地方是暗淡的，不重要的，他的所有感官都集中在那個地方。

林瀟坐在那裏抓住他的手腕，血在不停的滴下來，很疼。

真的很痛。

—-

太陽正在下山，林瀟坐在椅子上，盯着地板上的一灘血。它不大，但是每隔幾秒鐘，又有一滴血從帶血的繃帶上滴到地板上。

滴答、滴答。

疼痛仍然存在，即使過了這麼久，它也沒有消失。

突然有難聞的氣味飄來，林瀟抬起頭。那是什麼味道？他想忽略它，但幾分鐘后他不得不站起來去看。

是從廚房傳來的。林瀟走進來，緊握着他那隻受傷的手腕。

那條死魚在砧板上盯着他，渾身沾滿了他的血。很臭，與此同時，林瀟的肚子發着牢騷。他不想吃魚，但他餓了。

儘管如此，他還是不想吃。林瀟走回椅子坐下。當他這樣做的時候，他撞到了他的腿後面。刀傷又燒又痛。一種不同的痛苦。

「我明白了，又是倒霉的一天，對吧？」

林瀟低聲說道，不大聲說話讓他感覺更好。儘管他很累，他還是醒著。疼痛讓他無法入睡。他很餓，但他真的不想吃東西。

所以他坐着，看着他的血落下。

滴答滴答。

—-

血漬滲進了地板，在夜裏成了一個深色的污點。林瀟凝視着黑暗，他睡不着。

「還疼。」

林瀟盯着桌子。他盯着木頭的紋理。不行，他無法轉移注意力。但他必須這麼做。

於是他開始小聲說話。

「一隻羊、兩隻羊....」

他把受傷的手放在桌子上，它疼了一下。

「三隻羊、四隻羊、五隻羊...」

他一直數到深夜，但他手上的疼痛從未停止，一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