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白夷女,趙王之邀

第五章白夷女,趙王之邀

趙國之富,一半匯聚於邯鄲。

街市之上,有行人在擺攤叫賣,有黃米,小米,黃豆,黑豆等若干;又有坐商在見叫賣雞鴨,拍賣生魚,果脯;還有庶民在街市販賣荊柴,編製籮筐、掃把、簸箕等等若干。

人流密集,川流不行。

又是向街道兩旁看去,女閭、私閭、暗娼等,不絕如縷,有美人裝飾艷麗,居於高樓之上;有婦人站在門口叫賣,招攬客人;還有女溪嘴摸唇彩,衣裳明艷,楚楚動人。

又有遊俠兒、豪客、流氓之人,手拿青銅劍,呼朋喚友,行走在街道上。

胡力說道:「天下美女,越女最美,齊女端莊,楚女善飾,趙女嫵媚,燕女柔美,韓女豐盈,魏女纖細。」(這是尋秦記當中,對各國美女評價。)

趙政看著胡力,好奇問道:「為何沒有秦女?」

胡力笑道:「秦國耕戰為主,不喜奢華,秦女樸素。不知公子打算到那個女閭,趙國大型女閭有十二,匯聚艷麗女子,嫵媚動人,味道各不相同。其中歌姬多善笙、竽、琴、箏、瑟、篪、排簫、箜篌、建鼓、懸鼓、有扁鼓、銅鼓。多組合為樂隊,歌舞匯聚,頗為優美!」

趙政看著路邊的女閭,不由道:「我若為王,必大修宮殿,宮殿營造三千,收六國美女,歌舞以舞之,美酒以佐之,美酒以娛之,以烤肉樂之,堪比紂王之鹿台,必要夜夜笙歌,享美女之奢華。」

胡力驅趕著馬車,笑道:「如公子所願!」

趙政向著街邊看去,卻是看到一個女子,金髮碧眼,皮膚白皙,身軀高長約七尺五,外貌異於常人,不由說道:「這是何等美人,來自何處,為何大異常人?」

手指點向某個位置,神情多有好奇之色。

「此為西夷女!」

胡力開口說道,開始介紹起來:「西夷女來自崑崙之西,周穆王遊歷之瑤池。有草原商人從西方而來,攜西夷女而來,賣予富人權貴之家。初始之時,世人頗為好奇,可漸漸卻習以為常!」

「公子若是願意去,可登樓一見。可惜公子年幼,心有餘而力不足!」

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趙政臉上頗為尷尬,僅僅七歲有餘,可身高六尺九寸,不下少丁之軀,若為平民之家早就服兵役,服徭役。

女閭見到諸多美人,也只是調笑玩樂,而無法床榻征伐。

惜哉!

驅趕著馬車,馬車靠近在街道上,趙政下了馬車。

胡力委託奴僕,照料好馬車,攜鐵劍登上高樓。

高樓三層,為木製而成。

登樓而上,趙政踏在樓梯上,發出闥闥的響聲,登上高樓的時刻,立刻有年老的女子上前,恭敬道:「君子,需何等美人?可有相好之人?」

趙政問道:「白夷女,金髮碧眼,皮膚白皙,這裡可有?」

「君子稍待片刻!」

年老婦人說道,消失而去。

片刻之後,已有三個白夷女子出現,一個身軀高挑,大約三十多歲,有婦人之姿;有一美人身軀二十有餘,嫵媚動人;又有一美人,僅僅十五之歲,身軀略微青澀,有膽怯之感。

年老婦人看向眼前偉男子,開口問道:「君子,可要選擇哪一個美人?」

趙政上前,摸著白夷婦人的下巴,問道:「美人,來自何處?」

白夷婦人開口道:「君子,妾自草原之國,被販賣為商人,行萬里到趙國邯鄲。」

趙政收回手掌問道:「草原哪一國?」

白夷婦人道:「妾自,

巴克特里亞,巴克特拉,為貴族之女,信奉拜火教,后妾之夫君被殺,妾也販賣為奴,被栗特商人行走三年之久,方到趙國邯鄲,距今已經五年有餘!」

趙政搖搖頭,不知其說什麼,開口問道:「你可知希臘諸邦國,可知雅典與斯巴達,可知羅馬與迦太基,可知埃及古國,可知印度,可知亞歷山大大帝?」

白夷婦人說道:「妾身不知!只聽聞雅典斯巴達,在遙遠之西方。」

趙政又是詢問著,白夷夫人半懂不懂。

年老婦人問答:「君子,可要哪個美人伺候?」

趙政摸著錢袋,開口說道:「大人方做選擇,小孩子自然是全要!三個白夷女,皆是歸我!」

年老婦人說道:「爾等還不謝過公子!」

三個白夷女立刻躬身感謝。

片刻之後,趙政跪坐在雙腿上,前方有矮桌,上有美酒。

三個白夷女穿著輕薄的衣裳,肌膚如白玉,若隱若現,開始輕歌曼舞,又是樂女在演奏,異域的舞蹈旋轉為主,上下飛舞,頗有情趣。

趙政打著節拍,聽著歌曲頗為歡快。

一曲過後,三個白夷女略微疲累,微微冒汗。

「賜酒!」

趙政說道,親手倒下美酒,酒爵送上。

捧起酒杯,婦人白夷女一飲而盡,說道:「謝過君子!」

其他兩位白夷女,也是一飲而下,說道:「謝過君子!」

「賜金!」

趙政說道。

胡力打開袋子,取出一些布幣送上。

一些給予女閭作為資貨,一些給予歌姬為小費之用。

趙幣,形制圓首、圓肩、圓足,而且在布首及雙足各有一孔,又名為三孔錢。

走出女閭,登上馬車,趙政又是回到家中。

休息片刻,就是有奴僕上前送上竹簡,說道:「趙王丹,邀公子政赴宴!」

趙政翻閱竹簡,微微皺眉。

……

站起身來,行走十幾步到了門口,只見房屋當中傳來織布聲音,母親趙姬正在織布。

「母親,趙王丹邀請孩兒赴宴!」

趙政說道,上前遞過竹簡。

趙姬停下織布,接過竹簡,看著上面的趙篆,說道:「長平之戰後,我母子幾欲被趙人烹殺。宴會上,要謹言慎行,多忍讓。昔日,越王勾踐到吳國為人質,多受吳人之辱。你要忍讓一二!」

趙政上前道:「母親,小辱則忍之,大辱則殺之。君子死一次,小人死無數次。孩兒不願為小人。」

趙姬站起身來,摸著兒子的腦袋,兒子僅僅七歲,可身軀高大威猛。

雖體弱多病,卻有不屈之志。

上次被打破腦袋暈過去,依舊不願屈服。

趙姬說道:「政兒,可知趙人之性?」

趙政搖頭道:「孩兒不知!」

趙姬上前招呼奴僕,奴僕皆是退下,十丈之內空無一人,然後開口道:「趙人之性,好虛名而不務實,慷慨悲歌卻色厲內苒,喜好辯駁卻忽略實利。若與趙人交往,最好捧的高高的,使氣忘乎所以。」

「當年,你父親常與呂不韋談論趙人,趙王丹賢明有餘卻是優柔寡斷,平原君喜虛名而不能用人,廉頗善守不善攻,藺相如名不副實。」

「昔日,趙國得到和氏璧,秦王欲用十五城索要,藺相如使計之下,完璧歸趙;后繩池之會,又是逼迫秦王擊缶。藺相如看似真勇士,卻好虛名之輩!」

「虛名於國於民,又有何用?」

「藺相如為趙王贏得虛名,卻是引來秦國憎恨,又是不整武備,不多積蓄糧草栗米,幾年後長平之戰。趙軍整軍不利,先是廉頗敗於王齕,損兵折將;又是是用趙括為將,折損四十五萬。又是邯鄲之戰,趙幾欲亡國!」

「昔日勾踐被吳王夫差囚禁,為夫差馬夫,驅趕馬車,又是為吳王闔閭守墓,放牧牛馬,還要給夫差脫鞋。若是夫差上廁所,更是要服侍其如廁;若是夫差要狩獵,則是跪下為馬凳,讓夫差踩著脊背騎上戰馬;若是夫差生病時,更是要品嘗其糞便,查看病情狀況。

越王勾踐不能忍受屈辱,幾次要自殺。

可范蠡卻勸說道,昔日成湯被夏桀囚禁在下台受辱,卻是破其社稷;周文王被紂王囚禁在羑里,可武王卻是破商紂社稷,晉文公多次逃竄在外,齊桓公多次在外出奔。若是連這點屈辱都難以承受,如何能成就霸業。」

「越王勾踐忍之,十年後破滅吳國,擒殺吳王夫差。世人談及勾踐,不會說其昔日之辱,只會說其隱忍有為。」

「匹夫之勇,怒髮衝冠,逞強鬥狠,逞口舌之利,面子好看,世人誇耀而已,好似藺相如;諸侯之勇,受辱懷怒而未發,整軍備戰,積蓄糧草,滅其國,亡其社稷,以其頭顱為酒器,好似勾踐!」

說道這裡,趙姬說道:「政兒,可明白嗎?」

趙政說道:「孩兒明白,不能逞匹夫之勇,當行諸侯之勇。」

趙姬考較問道:「若你為趙王何,秦王索要和氏璧,你當如何?」

趙政沉默著,思索片刻道:「若我為趙王,若是秦王索要和氏璧,我會直接遣人送上和氏璧,並書信寫到,秦趙本為一家,秦王為兄,趙王為弟。今兄長索要和氏璧,弟送上便可,何須十五城?!」

趙姬說道:「若是繩池之會,又當如何?」

趙政說道:「我當禮讓一二,以當其為兄長,而不會逼秦王其擊缶(fǒu)。讓秦王輕視我,小看我,覺得我懦弱無能,最好不過。若是回到趙國之後,我當以其為恥,整頓兵馬,積蓄糧草,然後從河套出兵,破其咸陽,擒殺秦王!」

趙姬說道:「我兒聰慧,你父親文不成,武不就,唯有善於隱忍而已!昔日談及藺相如,你父親與呂不韋多有輕視,只因藺相如只善於辯駁,勇敢,卻不知鼓勵耕戰,不知積蓄財富,只靠辯說成為上卿,位置卻在廉頗之上,難怪廉頗不服氣。又是言語擠兌,逼得廉頗負荊請罪。藺相如,小人爾!」

趙政點點頭,有些理解。

弱國無外交。

外交官,不是用來打嘴炮,不是為面子好看,而是為國家謀取真正利益。

藺相如兩次外交活動,沒有為趙國謀取利益,反而兩次打臉秦國,讓秦國與趙國的關係走向惡化。若是趙國強大那也就罷了,可趙國弱小,卻是強行打臉樹立強敵,讓趙國陷入外交困境當中。

正所謂,國小而不處卑,力少而不畏強,無禮而侮大鄰,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更可悲的是,趙國上下皆是沒有看到這一點,反而沉迷在外交勝利當中。

廉頗為國血戰,流血死戰,可謂是國之干城,可最後地位卻是不如一個嘴炮,不如一個公知。

廉頗何等不甘心。

百戰名將不如一個嘴炮,最後被嘴炮逼的負荊請罪。

趙王親近辨士,輕賤將士,難怪會有長平之敗。

從來只有將士救國,從沒有聽說過嘴炮救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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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帝: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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