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牛刀未遂
夏東對葫老倒是毫不避諱。
「我怕！」
「怕什麼，這個世界與你原生的世界不同，這是一個更加弱肉強食的世界。你一時怯懦，一時大意，一時憐憫，都有可能將自己立足的根本，生存的資源拱手送人，都有可能造成自己守護的人離自己而去，甚至會丟掉自己的性命！堅毅不屈，剛猛果斷便是這個世界首要的生存法則。」葫老對夏東的表現很是失望。
「況且勾奴並不具備強悍的攻擊力，有些甚至無法凝聚自己的武器。」
「去吧，這是你來到摩羅空間的第一次歷練！克服自己內心的障礙！」葫老雖恨鐵不成鋼，卻仍對夏東給予鼓勵。
夏東來到這個所謂的『摩羅世界』之前，他一直都是肉體凡胎，雖然不確定現在是不是。但是曾經作為一名普通的人類，一名大部分時間都在校園裏的人類，除了在小學時候和中學時候和玩伴打過架，一個從沒有過軍旅生涯，生在和平年代沒有親歷過戰爭的人類，他沒有經歷過廝殺。說白了，他也只是一個被保護著順風順水剛剛長大的孩子。
雖然他擁有連葫老都為之艷羨的感知力，但這並不能造成傷害，只能做偵查之用。
短時間內回到原來的世界是回不去了。
如葫老所說，若是對勾奴放任不管，則會因為葫老招來這個世界更為強大的存在，在對這個世界知之甚少的情況下，這無疑是自殺行為。
他雖然不知道葫老在這個陌生空間的過往，有何勢力糾葛，顯然如果放勾奴回去，也會對葫老帶來厄運。
與葫老同進退，共命運這一條鐵律在不久之前，已在夏東的內心深深地種下了。
「既來之！則安之！」夏東聽了葫老對自己的開導，內心五味雜陳，對自己心說。
「殺伐果斷！」葫老通過神識對夏東沉聲說道。
退無可退，當絕地反擊。
「我也不是孬種！」被葫老一激，夏東心底豪邁之氣湧上胸膛，一股赤燙的豪氣從頭到腳灌入夏東的身體。
人都是有血性的，儘管夏東在文明社會中浸染良久，不再像祖先一樣在自然界中與猛獸搏殺，過茹毛飲血的生活。但是這種血性一直流淌在血液中，是不會消失的，缺乏的，只是激發它的時機。
夏東一掃之前的膽怯，二十餘載少有的爆發力從夏東腳下迸射而出。
三步並做兩步大步流星的朝勾奴奔去。
勾奴再遲鈍，如此近的距離，也發現了夏東突然的出現。
勾奴再看到夏東時，慌張之色馬上爬上了那蒼老的，充滿褶皺的面龐。
旋即，勾奴的表情發生了翻轉性的變化，她向夏東四周看了看，確認沒有其他人之後，詭異的微笑重新掛上了嘴角。
「就你自己嗎？咯咯......」勾奴難掩喜悅。
刺耳蒼老的聲音湧入夏東的耳蝸，但是，這次，夏東不再恐懼。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進來。這你可怪不得我了，這麼年輕的夢靈，獻與統領的話應該可以換十天的青春之力吧，咯咯咯......」
不等勾奴語畢，在助跑下，夏東已高高躍起，右手揮拳在身後蓄力，拳頭正是要朝勾奴的面門砸去。
如果在現實世界，即使是一名普通人，以這樣的蓄力一擊結結實實的砸到一個人的臉部，至少也要鼻骨斷裂。
需要很多的醫藥費，精神損失費。
如果在現實世界這樣對老婆婆拳腳相向，
早就遭到了旁人站在道德高點的指責，甚至會遭到旁人的圍毆，儘管該老婆婆身體素質遠超同齡人。
但是這個世界沒有這樣的規則，沒有法律，沒有法院，沒有公安，沒有政府，沒有人為你維護正義，正義只能靠自己的拳頭！
奇怪的是勾奴臉上並無懼色。
已經跳至半空，就要將拳頭砸下的夏東心裏下意識的一沉。
夏東發現自己的臂膀如灌進了鉛，饒是用盡全力也只得緩緩前進，這樣的拳頭又怎能發出威力。
身體雖不太受夏東的控制，但由於夏東跳至空中的慣性還是悶到了勾奴身上，直接將勾奴壓在了身下。
「晦氣！」夏東還不及細想是什麼原因導致自己身體不受控制，心裏已億隻某某馬呼嘯而過。
夏東看着勾女身旁似喪屍人群搖擺的腳步，又在勾奴身上嗅到一股腥臭味，彷如過了些天的死魚爛蝦。
「咯咯......，你也深陷於我的美貌，如此熱情的擁抱我，咯咯......」勾奴並不對夏東突如其來的一撞感到憤怒，反倒對夏東戲謔起來。
「不要看她，我忘記了，你現在無法抵禦這種初級的誘惑魔法。閉上眼睛，嘗試用感應力與她交戰，你試一下。」葫老通過神識與夏東交流。
「我可以考慮讓你陪我幾天，再獻與統領大人。咯咯.....」
夏東只覺作嘔，肚裏翻江倒海，她不知這勾女何來的自信，眼下也不想知道。
在聽到葫老的指示后，夏東閉上眼睛，感知力自身體溢出，各個方位的視角再次如潮水般湧入夏東的腦海。
由於有過非常短暫的練習，夏東並未讓這種感知力鋪天蓋地向四周蔓延，他將感知力鎖定在勾奴身上。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身體可以自由的活動了。
勾奴顯然一時之間還不明白為何這個年輕帥氣的夢靈可以解除她的魔法禁錮。
畢竟，這種情況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過。
因為從異世界來的夢靈無一例外，只要被勾奴所遇，都對勾奴這低級的誘惑魔法難以抗拒，中術者身體不受使喚，讓幹嘛幹嘛。
勾奴顯然不知道夏東是特殊的存在，甚至連夏東和葫老也不知道，不因其他，只是因為他與葫老這兩個不屬於同一空間的人物一同來到摩羅空間，這大概是一種宇宙間極其微妙的法則，哪怕葫老只是殘影余魂。
夏東脫離了勾奴的控制，自然不留余手，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
更何況自己這小小處男之身被如此惡臭、醜陋、邪惡、詭異的勾奴佔了便宜。
夏東正要使出一組王八拳，朝勾奴憤怒的傾斜而下時。
「啾！」
急促的聲音，夏東熟悉，他沒上過戰場，但是看過戰爭題材的電影。
這是子彈高速劃過空氣的啾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