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事情的始末(雙向奔赴的信任)

第19章 事情的始末(雙向奔赴的信任)

下午4:03分。

番顏雨又一次睜開雙眼,又是熟悉天花板,熟悉的桌椅衣櫃,熟悉床墊的柔軟觸感。

又是一次重啟。

「那麼按照計劃……」

番顏雨邊嘴裏嘟囔著,邊飛速起身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附帶的紙和筆開始奮筆疾書。

「欸!」寫着寫着番顏雨忽地意識到了什麼,手中的筆出奇的好用,乍然舉起一看。

「是鋼筆沒錯,這玩意兒我記得發明的也挺早的……可是用得未免太順手了吧!就算是相同的東西隔了一百多年發展得也會大不相同。」

番顏雨死死的盯着它:「可我用着沒有絲毫的代溝感,看起來用起來都和現代的鋼筆別無二致。」

「哎呦算了,現在沒時間想這些了。」

本想着再拆開來看看裏面構造結構的番顏雨放棄了這次探索,轉而繼續埋頭苦寫。

「既然語言一樣,那文字應該也沒什麼區別。」

……

「其實就商議的結果來看,我們與對方之間的戰力差距十分微妙,打不過,但又不是完全不能打。」

「你指的是正面硬剛?」

「是的,敵人最大的優勢是偽裝,騙取信任、降低防備、主動偷襲,這些是他們最大的倚仗。但這些已經被我們識破而他們還對此一無所知,這意味着它將轉變為劣勢,轉變為我們可以利用的優勢。」

「那麼,如果真的要這樣做,就必須整合一切可以用到的力量!」

……

下午4;17分。

番顏雨寫了好幾張紙的內容,他將各個紙揉成團塞進上衣口袋,然後把衣服的扣子解掉敞開來穿,這樣雙手插兜就不會讓人感到奇怪。

他一直是一個特別注重細節的人,因為人最強的兩樣東西:靈感與直覺,他們皆來源於平常的細節。

「啊,要命!」

番顏雨使勁兒地揉搓著臉,不停的在心裏給自己加油打氣,這是他留給自己的一點緩衝時間。

透過指間的縫隙,血紅色眼眸中的情緒接連變換著,最後恢復於正常。

再次起身時,番顏雨的眉宇、神色間已平淡如常,他若無其事的走到門口,開門、關門的動作一氣呵成。

空蕩蕩的走廊里,他的目光下意識望向夏沫陵的房間。

「那邊已經開始了嗎?那我這邊得儘快……」

……

「伊曼同學和艾洛同學交給我,他們畢竟是知道對方身份的,我們之間的信息差沒有那麼大,缺的無非是一個需要經過一定思考和實踐才能得出的方案。」

「首先艾洛同學是最早發現他們的人,其次是伊曼同學,按道理他倆都沒有時間想出來一個完整的計劃,咱們憑什麼比他們提前?這種不合理性實在值得懷疑。而整個過程中一旦有人不說是不信任吧,但凡他有所保留我們都很難成功!這個計劃的難點不是其中的任何一個環節,它是人與人之間最基礎有時候也是最難以實現的相互信任。」

「這一點我無法否認。確實,面對看似窮途末路的窘境其實只要團結一致就能夠跨越克服,這種連小孩子都知道的最基本的道理,有的時候反倒成了大人們都做不到的事……但請相信我!也請相信這裏的每一個人。」

「我們可不是來這兒傳遞愛與正能量的,而且站在你的角度我實在想不出你能用什麼辦法說服他們……好吧!真是拿你沒辦法。」

「你願意相信?」

「我為什麼不相信你?我為什麼不相信我要去救的人?正是因為相信他們有着自己的親人、朋友,

有着關心自己和自己關心的人,有着愛自己和自己愛的人,相信他們有着無限可能的精彩未來,我才會遺憾惋惜這種美好生命的逝去,才會越發堅定自己救人的決心。換個方向來說,人們在遇到危險時會喊救命,就是希望有人能來救自己並願意為此而堅信不疑,我們這些救人的人自一開始就被給予了信任,我們所能做的無非就是不辜負。」

「……你好意思說我傳遞愛與正能量?」

……

下午4:21分。

「我們的計劃大致就是這樣。」

房間里,夏沫陵向伊曼紐爾兩人挑明了說。

「……」

伊曼紐爾和艾洛菲琳聽完后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有一點番顏雨說的沒錯,在信息落後的情況下提出超前的想法,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也正因如此夏沫陵從頭到尾都沒有欺騙或隱瞞的打算。

伊曼紐爾遲疑道:「夏沫陵同學,你們這……」

「未免有些太……詳細了吧!」艾洛菲琳問出了關鍵所在。

他們最先發現的敵人,還在研究對方的來歷及目的順便回憶看看自己近期有沒有惹到什麼人,連對策都還沒來得及商量呢,這怎麼就已經給出方案了呢!?

而且這份方案暫且不論它的嚴謹程度和可行性,光是幾處必須親自動身實踐才能得知的細節就已經存有很大嫌疑了。

哪兒來的時間策劃?怎麼有機會證明?為什麼知道的這些?

雖然不至於懷疑夏沫陵身份的真偽,但對於其的動機和手段仍需要一定的推敲判斷。

夏沫陵暗暗苦笑,這也是在預料之中的事情,陡然說出那麼多的東西按照正常的邏輯誰都難以一下子接受。

如同考試做選擇題,你可以因為做過類似的題目而非常熟練導致選的很快,但你不能連基本的閱題過程都沒有就直接ABCDEFG的選。

那樣的話要麼是你偷看同桌位,要麼是你搞到了卷子的答案,提前把選擇填空這些容易記的背了下來。

除非是題目不會做單純的擺爛胡寫,否則在答案全部或是大部分正確的情況下,這隻有可能是作弊。

……

「話又說回來了,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們自己有回到過去的能力,你們不都是那個什麼【使者】嗎?相比較於普通人不是更能相信這類事情的真實性?」

「我……我不敢說。」

「不敢?嘶……也對,這麼變態的能力估計在你們那圈子裏也是少見,要是被有心之人……是真的有可能萬劫不復的……」

「我不怕死,但我什麼壞事都沒有干過,至少不該生不如死吧?」

「……」

「你別說了,這件事算了吧,就當我剛剛放了個屁。」

……

「我會告訴你們的。」夏沫陵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猛地抬起頭直勾勾地看着兩人,蔚藍色的眸子有如藍天白雲。

「不,要真是什麼重要的秘密可以不用告訴我們的。」艾洛菲琳這時開口。番顏雨感冒那次也是,這個活潑好動宛若精靈的女孩其實異常的善解人意。

「誒?」這下輪到夏沫陵說不出話了。

「我們?不是你問過我的意見了嗎?」伊曼紐爾沒好氣地說道。

「誒!」艾洛菲琳故意發出與夏沫陵一樣的聲音:「你看着風度翩翩儀錶堂堂的,私底下居然這麼喜歡窺探人家女孩子的私隱呀!」

「嘖嘖嘖,沒想到沒想到!想不到想不到!」

伊曼紐爾被她陰陽怪氣的賊難受,這次他吸取了前面的教訓:不要和她丫的扯犢子!於是很乾脆的無視了艾洛菲琳的話,轉而回到問題本身。

「夏沫陵同學請放心。於情,作為男人永遠不會逼迫女人做她們不想做的事;於理,我實在想不出夏沫陵同學有什麼理由害我們,若非誠心誠意的幫助,你和番顏雨同學大可不必做的如此之多,放任我們不管即可。」

「是啊,」艾洛菲琳湊上前去握住夏沫陵的手:「別人的善意收到了就行,如果還要追究原因的話是不是有點太貪心了呢。」

像是父母與老師的付出就總是默默無聞,之所以會這樣說,一是因為因為他們未必能夠得到與之相等的回報,二是他們的所作所為我們不會全部知曉……小時候感冒,晚上睡覺蹬被子,你還記得自己的母親幫忙蓋了多少次嗎?

「……謝謝!」

夏沫陵低下了原本抬起的頭,而且這次是死命地往下低,瞧不著神貌可再怎麼樣也能清楚的發覺她的臉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想來她的內心應當也是極度喜悅的吧。

「行啊伊曼同學!這次我可真是對你刮目相看啦。」艾洛菲琳勾搭住他的肩膀,也不在意什麼男女避諱:「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古板執拗還什麼事都喜歡刨根問底的……額那叫什麼來着,放古玩店裏都沒人要的破爛古董!」

「那個……我可以不說謝謝嗎?」

……

「我不太理解。」

「不理解什麼?」

「你說的關於救人者與被救者之間的關係。它們的本質構成很複雜的,責任、義務、使命、道德乃至於黑暗一點的:金錢。但無論是哪個貌似都與你所謂的信任無關吧?這說到底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

「是的,像「只有你幫助別人,別人才會幫助你,繼而你們才能夠幫助更多的人」這類話確實太過理想,太過幼稚,但我們就需要這樣的一個理由作為一切善行的動力。」

「惡是人自主產生的,甚至說的悲觀些它就是人的天性……我不知道善的源頭在哪裏,我只知道我們感恩善的方式唯有將它延續。」

「如此,一廂情願不就變成」雙向奔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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