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失去的理智

瑰麗的紅光從天空中撒下，宛如星光點點。

伊莎貝拉望著眼前的一幕，忽然拉住依露凱諾和米蘭妮朝著巷子深處跑了過去。

密集的紅色光點有的沒入了廣場上的平民身體里，有的被建築物遮擋，失去了光芒。

當光芒消逝，黑色的種子從建築物上滑落了下來。

伊莎貝拉停下腳步，帶著依露凱諾和米蘭妮躲在屋檐下，然後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黑色種子。

「這是什麼？」女法師皺了皺眉頭。

「薔薇種子？」米蘭妮驚呼道，她迅速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另一枚種子。

「薔薇種子？」伊莎貝拉複述著米蘭妮的話，她感覺這個名字很熟悉。

米蘭妮點了點頭，語氣顫抖的回答道：「這是薔薇種子。」

「是教皇用來操控信徒的東西，我之前會變成怪物也是因為體內被教皇埋下了種子，但是最後被霍塔王子解決了。」

「又是霍塔……」女法師有些頭疼。

霍塔離開的時候沒有說清楚狀況，現在連人影都找不到了，伊莎貝拉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女法師咬了咬嘴唇，剛想說些什麼，卻看見原本落在地上的大量黑色種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驚訝的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地上的泥土，湛藍的奧術光輝從她的手上亮起，然後泥土漸漸飄了起來。

地上的泥土緩緩變得鬆散，漂浮在空中，地下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空洞。

但是空洞里什麼都沒有，彷彿那些種子就不曾存在一般。

「到底是怎麼回事。」伊莎貝拉抓起一把空中的泥土捏了捏，一種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

……

舊夢境，薩利安大教堂的旁邊。

霍塔站在空曠的屋頂，用夢境透鏡注視著下方的三個女人。

霍塔沒有去跟他們打招呼的打算。

已經不需要她們再去做什麼了，現在只需要等待教皇完成血祭就可以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調出了自己的人物面板。

不知何時他的理智值又永久下降了十點，取而代之的是增加了十點的癲狂值上限。

霍塔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這樣子的轉變，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隨著理智值的減少，他的情感慢慢變得淡漠。

在他做出想要無視一切就讓教皇利用血祭召喚神靈的決定后，甚至沒有出現反抗的念頭。

區區螻蟻的生命，沒必要為他們帶來救贖。

在他的內心深處，有這樣的一道聲音。

關閉系統面板，霍塔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在他離開后不久，空曠的小巷裡出現了一個黃袍的身影。

黃袍人注視著霍塔離開的方向，臉上黑色的觸手愉快的擺動著。

……

時間一天天過去，伊莎貝拉帶著依露凱諾兩女待在卡斯頓家族最後的據點裡，觀察著薩利安的狀況。

在這三天的時間裡，幾乎所有的平民都受到了所謂的薔薇恩賜。

受到恩賜的人都像是年輕了好幾歲，各種疾病和暗疾都被治癒了，但是伊莎貝拉總覺得不對勁，而且除了教皇，薔薇教會的其他信徒似乎都消失了。

「該死！」女法師敲了敲桌子，感到十分焦慮。

「我們還要繼續等下去嗎？」米蘭妮站在一旁，作為薔薇種子的受害者，他深知薔薇之神的恩賜是什麼樣的東西。

看著薩利安的居民一個個被寄生，

她也無法置之不理。

「霍塔殿下到底在哪裡？」依露凱諾還想著消失不見的霍塔。

伊莎貝拉沉默了，三天了，沒有得到任何有關霍塔的消息。

難道他真的迷失在了舊夢境里？女法師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這個可能。

就在三人還在猶豫的時候，一道虛幻的紅光整緩緩的在薩利安王城的上空匯聚。

「那是什麼？」

「難道是薔薇之神的祝福？」

大街上行進中的平民紛紛停下腳步，看向了天空。

虛幻的紅光帶著一抹瑰麗的感覺，緩緩的匯聚成了一朵薔薇的印記。

地面上越來越多的平民露出了激動的表情。

「這是……神跡！薔薇之神降下神跡了！」

有人狂熱的跪在地上，瘋狂的吼叫著。

薔薇之神的請神儀式開始了。

霍塔站在屋頂上，透過夢境透鏡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他莫名的感覺內心有些微的顫動，一直到最後他都沒有阻止血祭的發生。

他微微的嘆了口氣，木已成舟。

「你在嘆息什麼？」一道虛幻的聲音忽然在心底響起。

霍塔微微一愣，裝過頭，黃袍人哈利塔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身邊。

「薔薇之神即將接受召喚，舊夢境里的那個被分裂的東西也將降臨，這座城市會徹底與舊夢境重合。」

「你要做的只是等最後的勝者出現，然後殺死他。」

黃袍人發出了低吟。

「你在同情那些死去的人類？」

霍塔靜靜的站在原地，默不作聲。

哈利塔也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用泛著紅光的眼睛注視著霍塔：

「我感覺到了，你還保有著理智。」

「明明你已經成為了【污穢】的獵殺者。」

哈利塔說著，霍塔卻猛的瞪大了眼睛。

「哈利塔閣下，您說我還保有理智是什麼意思？」他急促的問道。

黃袍人揮了揮觸手，看著霍塔道：

「任何一位舊日，哪怕是舊日眷族，在他成為我們的一員之後，就代表著他已經拋棄了理智。」

「所謂的理智，不過是凡人無能的體現罷了！」

他隨意的說道，語氣變得輕蔑。

「你是【污穢】的眷者，是獵殺者，所以我會幫助你。」

「我會等著你徹底拋棄理智的那一天。」

哈利塔注視著霍塔，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黑色的煙霧崩散開來，哈利塔的身影消失不見。

霍塔深吸了口氣，哈利塔說的話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加入了外神的陣營，就意味著拋棄理智。

霍塔終於明白了自己的理智值為什麼會一直在下降了。

當理智值全部轉化為癲狂之後會怎麼樣？

完全變成瘋子？還是成為一個沒有情感的徹頭徹尾的怪物？

就在霍塔還在思考的時候，夢境透鏡顯示的畫面里，薩利安已經變成了徹頭徹尾的人間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