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懺悔書

三個月後，星期三，晚上21；05分。

羅暨鍾光着上身躺在沙發上，左手拿着中午吃剩下的漢堡，右手拿着即將開獎的彩票，一口咬下大塊涼透的漢堡。羅認真地盯着電視機自言自語道：「這次一定中，中了就去吃晚飯。」「大家好，這裏是中國體育彩票……」「靠，一個都沒有。」羅撕掉手裏的彩票拿起桌上的可樂一飲而盡，隨手就扔到了地上。

「咚咚咚，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誰啊？大晚上不睡覺捉鬼呢？」羅不耐煩地去開門。「您好，我們是警察，現在懷疑你與一件案子有關，麻煩配合我們接受調查。」門外兩位警察亮出警官證。羅轉過身，看都不看一眼證件就讓兩位警官進來：「進來吧。」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警官珂珂嘛~有空來看我啦？」羅戲謔道。

李珂嚴肅地說：「我來看你會穿警服？嚴肅點，配合我們調查，別給我嬉皮笑臉的！」

「幹啥？我買彩票犯法還是不穿衣服犯法啊？有什麼趕緊問，我急着出門吃宵夜呢。」

李珂拿走沙發上的膠袋坐下，一臉嫌棄：「亂成這樣還能待？真不知道你怎麼活得下去。」李扭過頭對隨行的另一位警察說：「筷子，做筆錄。」1米9多的高個拿出筆和小筆記本準備記錄。

「姓名？」

「？羅暨鍾。」

「性別？」

「？？？目前還是男性。」

「住址？」

「大哥，問點有用的行不行？別耍我了，我晚飯還沒吃呢。」

李珂盯着羅邊掏口袋邊說：「孫強你認識吧？」羅暨鍾疑惑地搖搖頭「不認識。」李拿出照片放在羅面前，問：「現在呢？」羅看着照片想了想說：「噢，這**崽子啊，前天打麻將輸了不認賬，發生過一點口角，原來他叫孫強啊。」李繼續追問：「就這而已？有目擊證人說你們還打架了，別想矇混過關。」羅無所謂道：「摸一下也叫打架啊？還沒13號技師力氣大呢。這也要抓我啊？你們沒事吧？」

李嚴肅道：「今天下午5點，他的朋友發現他溺死在自己家的浴缸里，飯桌上留有他的遺書，但現場有可疑的地方，暫時不排除他殺的可能，我們現在在排查嫌疑人，聽說你和孫強最近有過節，所以來找你調查調查。」

羅嚴肅道：「喂喂喂，這可不關我的事啊，才幾百塊錢我不至於殺人吧，遺書都寫了肯定就是自殺吧，字跡比對了沒有，是不是他自己寫的？我的字跡你可以拿去比對，絕對不是我。」

「所有兇手一開始都說不關自己的事，查出來不還是蹲大牢。你這過氣偵探腦子最近不用了嗎？就算遺書是他自己寫的我們也要調查，別急着撇清嫌疑。」李頓了頓接着說：「你今天12點半到5點你在哪？」

羅暨鍾從地上的膠袋拿出一罐可樂打開喝了一口：「哈~嗝~這是他的死亡時間嗎？我想想啊。嗯~中午12點半我在家裏吃飯，房東奶奶給我送了瓶辣椒醬，她能作證。1點的時候洗了個澡就下樓陪房東奶奶看電視，看到5點半。我有機會作案的時間只有半小時，不知道那位兄弟家在哪？半小時夠不夠我來回並且殺人？」

李珂震驚：「你會陪人看電視？還看一下午？筷子，下樓查證一下。」「好。」筷子合上筆記大步朝門外走去。羅暨鍾看着令他羨慕的修長大長腿輕輕嘆口氣：「可惜，我沒有。」回頭對李說：「想說什麼就說吧，

這隔音挺好的。」

李一本正經地說：「來找你是程序上的事，我個人還是相信你的。雖然你全身都是缺點，但是你不會殺人。」

「靠，會不會說話，誇一下會死啊？昧著良心夸人不會遭天譴的。」

「下次一定。」李珂繼續說：「今天中午12點孫強在他家附近的便利店買過兩瓶啤酒和兩斤花生，12點半點了個青椒炒肉絲外賣，外賣員確定收餐的是孫強本人。下午5點他的朋友趙香找他去打牌，然後就發現他死了，接着就報警了。我們趕到的時候發現房間被翻亂了，桌子上一堆花生殼和兩瓶空的啤酒瓶，袋子裏只剩一點點花生了。啤酒瓶下壓着一封遺書，外賣吃完丟在垃圾桶里。孫強穿着衣物淹死在浴室的浴缸里，浴缸很小，所以腳搭著牆壁身體在浴缸里。屍體解剖發現死者吃了大量安眠藥，是溺死的。初步判斷是因為賭博欠了大量賭債，還不上才自殺的。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我要到現場看。」

「不行，你現在是嫌疑人，告訴你這些被發現我就有的受了，還想去現場？我還做不做警察了。」李珂態度堅定回絕。羅白了眼說：「又不是我想看，這麼點東西還想我看出什麼來？遺書內容也很重要。再說了，你們看到的東西有我多嗎？你們只能看到表面，我能看到更深的東西。」

「看屁，你能看到啥，快給點建議吧，筷子回來我就得回局裏交差了。」

「他殺。」羅暨鍾剛說完筷子就小跑進來，喘著氣說：「隊長，羅先生的不在場證明已經證實了，他下午1點到5點半在房東家裏打麻將，房東說還有兩個鄰居可以作證。半小時來回時間不夠，所以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打麻將？你又賭博，我就知道你不會乖乖看電視。」

羅反駁：「喂喂喂，搞清楚好吧，我們是在看電視，現在看電視劇這麼多廣告，看廣告的時候多無聊，看電視的間隙打會兒麻將怎麼了，雖然看劇的時候也打，但是主要就是看劇，再說了，小賭怡情懂不懂，這叫促進鄰里和諧。」看着羅努力狡辯，李搖搖頭表示不想再聽這人胡說八道。

李珂起身準備離開：「時間不早了，有什麼需要我們會聯繫你的，我們還要工作，那就不打擾了。筷子，我們走吧，再去現場看看。」「等等。」李珂筷子剛要離開，羅趕緊攔下，伸出一根手指頭：「100塊。」李珂無奈：「100塊也要借？你不會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吧？」看着羅暨鍾可憐巴巴的眼神，李珂掏出錢包拿出500元：「給，就這麼多了，我自己的零花錢，我老婆管的嚴。」

羅抽出一張笑嘻嘻的說：「夠了夠了，要不要再坐會兒，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你這種人還能有什麼朋友？走。」李珂頭也不回地走了。兩位警官剛走，一位長相秀氣，文文弱弱的年輕人走了進來：「警察找你幹什麼？」看見室友回來，羅大喜：「楊海，你終於回來了，好餓。」

懺悔書

爸爸，媽媽:

對不起，我沒有聽你們的話在家好好乾活，沒能娶上媳婦兒讓你們抱孫子。我很後悔和黃仁黃義兩兄弟到外地打工染上賭癮。我在外面欠了很多錢，這輩子都還不上了，我現在已經沒臉見你們了。如果發生什麼意外你們千萬別為我傷心，別傷著身體，我死有餘辜，我不值得。再見了爸媽，下輩子我再報答你們。

孫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