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靈息
和初塾生道別後，崔尋往自己事務所回去。他也不怕塞給初塾生的名片會被丟掉，對於自己的能力，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然而，打臉來得如此之快，他剛離開不到兩分鐘，就發現與那張名片之間的聯繫徹底中斷。
「這個初塾生果然不簡單，看來運氣不錯，沒找錯人。」
這次簡單的試探，崔尋肯定了夏進不是一個普通的初塾生。
……
崔尋租了一家門店，門口的招牌寫着「崔記事務所」，和名片上的名稱稍有不同，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平時他在門店裏喝喝茶，看看報紙，比較清閑，他做的是那種「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活計，也不需要特意宣傳，老客戶的口碑才是他的金字招牌。
這天，來了兩個客人。和自己年齡相仿的青年帶着兒子在門口看了看，走進來問：「請問是崔師傅嗎？」
崔尋吹散茶盞冒出的熱汽，抿了一口，不疾不徐地抬起頭看了下這對父子，手往前一伸，道：「坐。」
青年有點拘謹地招呼兒子一起坐下，道：「崔師傅，是張總介紹我來的。」
崔尋點點頭，給對面二人沏茶。他有幾個叫張總的客戶，也無所謂是哪一個。他把目光停留在面對的小孩身上，然後看向青年，問：「令子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崔師傅真是慧眼如炬……」
青年開始滔滔不絕說起兒子近段時間的各種離奇霉運，崔師傅認真聽着，偶爾問幾個問題。
半個小時后，崔尋整理了下青年所述，總結道：「第一、近期令子身上發生了許多倒霉事，這些事本不太可能發生，卻還是發生了；第二、這些倒霉事全部都是在塾堂里發生的，出了塾堂就不會再出現；第三、除了令子，塾堂里其他同塾身上都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第四、這些倒霉事，都是惡作劇性質的，不危及人生安全。」
「對的，對的，就是這麼回事。」青年激動道。
「不對，有一個人很奇怪，就好像把我的運氣全搶走了，倒霉的事全發生在我身上，好事全發生在他身上。」小孩覺得自己父親說得不準確，自己補充道。
「張冒，你那同塾是年級第一，成績好得很，你倒霉怎麼能怪到別人的頭上。」
張冒其實和父親提過夏進的可疑，不過張父不以為意，覺得是自己兒子嫉妒別人的優秀。
「張兄不急，我會調查清楚。小張同塾，具體怎麼回事，你細細說來。」有時候人的第一印象是很靈驗的，崔尋覺得可以聽聽，線索是否有用，也給自己查過才能判斷。
夏進原本只是個普通的塾生，人還特傻特天真，一夜之間，成績變得特別優秀，還特別受女同塾歡迎……張冒把夏進的新底舊底全抖了出來，怎麼聽都像是一個學渣對學霸的羨慕嫉妒恨……
案子崔尋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崔尋道：「事情我大概了解了，這個案子我可以接。不過，張總……」崔尋又多了一個叫張總的客戶，「來之前你有了解過我的收費嗎？」
張總點點頭，從手提包里摸出了兩捆大抄放在茶案上，道：「這是定金，只要能把我兒子身上這件事解決了，我這裏還有更大的酬謝。」
意思到就行，不用說太具體，數字上太具體了顯得自己掉價，他也還沒遇到過敢耍自己的客戶。
「張總，現在有一個選擇題，你看如何決定，
一、先不要打草驚蛇，把問題的原因找出來，再解決掉；二、我給令子一道護身符，可保他三年內在塾堂不受不幹凈的東西滋擾。你如何選擇？」
張總猶豫了一下，問：「不可以都選嗎？」
「首先，這是在塾堂里發生的事，我進不去，就算能進去，也是短暫的時間，若期間不幹凈的東西沒找令子麻煩，我總不能一直守在塾堂里；其次，令子一旦佩戴了護身符，就打草驚蛇了，想再找到並解決不幹凈的東西，談何容易。」崔尋解釋道。
張總點點頭，為難得不知如何是好。
崔尋說：「種前日之因，結今日之果。令子被盯上，肯定是有原因的。目前看來，那不幹凈的東西只是惡作劇，並不會危及令子性命，但是一旦它發現我的介入，不知道對方會做出什麼舉動，所以我的建議是，先不要打草驚蛇，等查清楚了它是什麼，為什麼針對令子，再決定如何處理，方為上策。」
「好吧，就依崔師傅所言，拜託了。」張總慎重抱拳道。
「定會給一個滿意的答案。」崔尋抱拳回禮。
「這裏有一張符籙，你隨身攜帶，當再發生倒霉事時，就把它揉成一團，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吧。」崔尋遞了一道折成三角形的符籙給張冒，「記住，在塾堂里發生離奇的倒霉事時揉成一團，這是一次性的，揉成一團后它就沒用了。到時，你們再來找我。」
……
第二天上午，崔尋感應到符籙的主動聯繫。他放下茶盞，拿出一個瓷盤放在案上，把茶盞里剩下的茶水倒進了盤裏，口裏念念有詞，手在瓷盤上方緩緩掃過，瓷盤裏出現了張冒此時的畫面。
「靈息攝錄機」是崔尋的拿手絕活，把靈息附加在媒介上，在恰當的時候觸發，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就算同是能力者也不能察覺。
崔尋並不關心張冒現在的窘迫，只盯着他旁邊半透明的人形煙影看。這是鬼魂嗎？還是其他能力者的能力。
對於能力者，每個人所長各有不同，不排除有能製造出猶如鬼魂一般特性傀儡的能力者。而鬼神之說，太過離奇，崔尋還是更相信同為能力者的可能性更大。
……
放學后，張總帶着兒子來到了崔尋的事務所，已經有兩個茶盞擺好迎接他們。
招呼過後，待他們坐下，崔尋取出瓷盤，回放了早上錄下來的畫面，張總父子倆嚇得臉色煞白，嘴唇哆嗦。
崔尋收起瓷盤，取出一張紙，邊畫邊說：「這不幹凈的東西離開后，進了這間塾室，在第二排第四桌這個座位消失了，小張同塾，你知道這裏坐的是誰嗎？」
張冒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咬牙切齒地說：「夏進，這就是夏進的座位，果然是他在搞鬼。」
「崔師傅，崔半仙，您可要幫幫我兒子，」說着，他又摸出了兩捆大抄，「這還是定金，等把事情徹底解決了，報酬一併翻倍。」張總仍不放心地問：「這個夏進是什麼人，他為什麼要對付張冒，我兒子哪裏得罪他了……」
「張總，先不要着急，罪魁禍首可能是他，也可能不是，我會調查清楚的。這裏有一張護身符，令子隨身攜帶，等什麼時候這張護身符變成了一張白紙，你們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