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軒轅閣

留下這張紙的人是國家的人。

這是白月的第一個想法。

當然，不排除另外一個隱藏在暗中的、私人性質的、可以輕而易舉調動人口資料庫和現在住址的未知勢力存在，但是概率絕對不足十萬分之一，並且限制條件太多。根據奧卡姆剃刀「如無必要，勿增實體」的原則可以認為那個人就是國家勢力的。

這很明顯是個好消息。

沒有當場滅口或清除記憶就說明他們並不是不會說話只會動手的暴力機關，而明日的專人拜訪也說明了這件事沒那麼簡單結束。

雖然可能只是讓自己簽保密協議的，但是這仍舊是一個機會，一個讓自己得到特殊力量的機會。

白玥已經感覺到了剛剛被狼人追趕時自己情緒的異常，雖然做事還可以稱得上是冷靜，但是「我不能死」這個情緒對別人還好，對他來說卻非常古怪。

畢竟他早就失去對死亡的敬畏了。

決定以後有時間去找個心理醫生看看，白玥將卡片放在自己的另一個口袋裏，然後又看了一眼之前狼人的屍體所在的位置，最後沿着來時的路回家了。

當然，自己今天回家的時間比起平常晚了不少，妹妹在家裏緊張了好久。在白玥衣衫不整渾身灰塵的到家之後，她甚至以為自己哥哥在外面遭了車禍。白玥好說歹說好不容易糊弄了過去，在妹妹進屋睡覺之後，白玥連澡都沒洗，直接脫光了倒在床上，不到三分鐘就入眠了。

翌日。

「老哥起床了！」白玥的房間門被人極為粗暴的推開了，顫抖的鎖舌似乎在哭訴着它受到的暴行。

「再不起就做不上早飯了！」白唯相當用力的揉着床上的一個肉團，「今天是星期一啊！」

白玥仍舊困得不行，他本想忽視來自妹妹的騷擾，但是很明顯自己不起她是不會離開的。

瞧瞧，現在已經騎在他身上了。

白玥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為什麼要吃早飯？」

聽到這個回答后白唯愣了一下，隨後更加用力的揉着他：「你畢業了我還沒有啊！你不起的話我早餐吃什麼！我不吃早餐很容易犯困的！」

「行行行，怕了你了……」白玥從被子裏鑽出來，用力伸了個懶腰。自己好不容易才從高中的魔爪里逃脫，結果因為妹妹還沒畢業而且自己不會做飯還得多熬一年……就算每星期只有周一早上一天也讓人蛋疼得要命。

認命的做完早餐，目送自己那煩人的「一抹多」去上學，白玥決定非常嚴謹的睡個回籠覺。

待會還有很重要的會面，不能在人家面前表現出一副精神萎靡的腎虛樣子。

白玥本身長得就不差，就是比起同齡人白了一點，跟他妹妹一個膚色，在高中時還因為不錯的成績和外貌收到過幾封情書。事關作為男人的「尊嚴」，「腎虛」這兩個字絕對不允許和自己有關。

當白玥收拾好一切躺回床上時，窗外的電鑽聲相當應景地響了起來。

這特么剛剛六點你就開始施工？！

白玥左忍右忍實在忍不住，只能起身換好衣服出去跟施工隊理論。白玥住的是別墅小區，那幫施工隊其實離房子很遠，聲音和震感只能影響到一個人。

而唯一被影響的白玥覺得很淦。

於是早上八點，一身睡衣的白玥精神抖擻的坐在客廳沙發上。

對面身穿白色襯衫黑色西褲的中年紳士帶着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打量着他。

……艹！

「我叫夜虎，夜晚的夜，老虎的虎。既然白玥先生還有事要忙，那我就長話短說了。」坐在沙發上仍非常有貴族氣度的大叔扭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表確認了自己沒有早到，「那麼……」

「國家勢力，規模龐大，級別很高。」白玥一臉認真對着對方說道，雖然一身的白色睡衣讓白玥看起來一點嚴肅不起來。

「傳承年代久遠，」白月無視了對方略微驚訝的表情，「至少三千年以上。」

在白玥眼中，坐在對面的紳士身上儒雅隨和的氣質立刻就變了，夜虎彷彿瞬間成為了一名久經沙場的戰士。他眼中閃過一絲紫紅色的光芒，渾身爆發的氣勢讓白月下意識認為對方會立刻從后腰掏出兩把上了膛關了保險的手槍指着他：「白玥先生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猜出傳承久遠不難，但是能直接把時間推到三千年前就不簡單了。眼前那個少年不是什麼一般的角色。

「你左手帶着一個手環。」白玥好似完全忽視了對方的氣勢，微笑道，「以你的氣質不應該戴這種飾品，而是弄一塊手錶或懷錶之類的東西。剛才你看掛鐘的時候是向左側扭頭，扭頭時頭部微微下沉，端茶杯時卻用的是右手，這代表你有在看時間時向左側低頭的習慣，也就是說而至少在三個星期之內你還帶着手錶，但是摘掉了，而原因應該就是那個手環。

手環不像手錶一樣有具體的價值，完全是一個裝飾品，但是你用它代替手錶說明這東西很大概率有着自己的實際意義。那個手環看上去普普通通，與它上面鑲嵌著的那個玉鳥格格不入。那塊玉的顏色也有點太雜了，看形狀和品質應該是商朝的祭祀玉鳥。這麼一來，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萬一這枚玉鳥只不過是我買的古董呢？」

「戴在手腕上的飾品都很容易磕碰併發生磨損，商朝的老古董更禁不起摔打，哪怕它是玉；把自己辛辛苦苦弄來的商朝古董戴在手腕向別人展示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更何況我已經說過了它具有的是『實際意義』，它絕對有着什麼特殊的用途，比如說製造一個護盾之類的。」

「不可思議，」夜虎換了個放鬆點的坐姿，變回了之前的的儒雅摸樣，讓人感覺剛才的氣勢彷彿是一場錯覺，「你還沒有進行過系統鍛煉就能有如此觀察力和辨析力，也不枉我專門跑這一趟了。那你再猜猜，我要找你說什麼？」

白玥笑了笑，低頭把準備出的茶水倒滿夜虎的杯子：「應該是邀請我加入吧？這類特殊部門在執行任務時被目擊者發現，若目擊者滿足一定條件，應該就是已吸收新人為主吧。」

「不錯。」夜虎從腰間一抹，就憑空拿出了一張印滿字的紙，「我們會先測驗目擊者是否有容納影能的能力與影能抗性。如果可以容納影能，那麼就留下卡片第二天拜訪，並且在拜訪之前會將目擊者在外的一切表現進行審核，看看你的性格是否符合我們的使命。」

白玥略顯詫異的抬起頭：「這麼古老的組織還要看當代的各種傾向？」

「不不，你誤會了，」夜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所謂的使命看的是你忠不忠於這個國家，也就是忠不忠於體內的炎黃血脈，還有就是是否善妒、易怒、控制不住情緒等等各種因素的附加。若你被判定為是，那麼就進行拜訪，詢問加入意向；若不是，也進行拜訪，催眠，清理記憶。」

白玥放下茶壺，呷了一口茶：「你現在坐在這，而我也留着自己的記憶，這就是說……」

夜虎微笑着將手中的紙遞給白玥：「軒轅閣正式向你發起入閣邀請，你可以選擇加入或者不加入。加入的話我們會對你進行基礎的訓練，並於每月發放一定補助；不加入則需要簽署保密協議，還需要隨身攜帶影能檢測儀以防影能突變，另外還會有專人一直在你身邊『監護』。那麼，你的選擇是？」

「現在還能透露更多的信息嗎？」白玥不慌不忙。

「基礎的知識可以說一些，你注意聽一下：加入軒轅閣正式編製的人被稱為夜行者，負責擊殺影獸、對抗境外超能恐怖分子，保護華夏公民的生命安全；每名夜行者每月都必須執行一次由軒轅閣發佈的強制任務和三次防衛任務，當然強制任務的死亡率通常都在百分之十以下；當然，有義務就會有權力，如果急需用錢，打個報告上去，經查實后要多少給多少；各種社會福利也有國家給予，擁有軍銜並可以享受相應的便利，一切修行資源都可以從軒轅閣獲取，還可以得到傳說中的各種武器。覺得怎麼樣？」

「我……」

「等等，」夜虎打斷了白玥的話，「夜行者是一個相當危險的職業，我們的力量與影獸一樣來自影世界，影能既是我們的力量來源也是我們的催命符。我們的身體會被影能所侵蝕，侵蝕的時間越久獸化可能性越高。夜行者的平均壽命為75歲，比普通人還低，這還是把那幾個特別長壽的夜行者都算進去了。

所有夜行者中死於非命的人數比例超過百分之九十，剩下的人也通常不得善終。我們需要進行大量的巡邏防衛來預防影獸入侵光世界，而我們的敵人除了各類影獸之外還有國際上的恐怖組織……最重要的是，一旦成為夜行者就無法再退出了。你要考慮清楚再回答。」

白玥輕笑了一聲，接過了那張紙：「我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