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密謀

「我知道了！」

露西婭得意地笑道：「冰熊部落能活着，是因為背後有巴斯克帝國的支持……咱們現在還能好好地坐在這裏吹牛，那是因為有光明教廷在背後撐著！」

胡安摸了摸露西婭火紅的頭髮，嘆息道：「你終於開竅了！」

「不過……這都是暫時的！」老杜介面道：「聖約克畢竟太遠，而且鳳琉璃遲早會知道咱們和晨露那丫頭的關係鬧僵了！到那時……」

「她會先拿咱們開刀！」

喬喬和露西婭同時開口驚呼！胡安和老杜望着兩個女孩兒驚疑的表情，無奈地點了點頭！

「你們也看到了……蒼雲大荒令一出，千族懾服，當年的多羅氏族都毀在他手上，何況咱們這樣根基不穩的勢力！」

胡安的嘴角帶着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緩緩道：「咱們絕對無法抗衡上千部族聯盟的進攻！所以……只能按照光明教廷的老辦法……」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殺掉鳳琉璃！」

……

喬喬忽地一下站起身，碧藍的大眼睛裏帶着不可思議，怔怔地望着胡安！後者的目光中透著一股狠辣，沉聲道：「鳳琉璃最大的優勢就是部族聯盟，她身邊真正的高手並不多……所以……如果我們計劃得當，應該有七成的把握！」

「就算刺殺鳳琉璃成功，那今後就沒有人能懾服上千部族，大荒原說不定就陷入亂世了！」露西婭有些擔憂道：「這後果……很難預料啊！」

胡安和老杜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說得好！亂世……咱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亂世！」

……

冰熊部落營地，王帳！

雨情注視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兒，雙眸中透出複雜的神sè，終究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女孩兒柔順的長發。

「你叫……剎羅？」

女孩兒抬起頭，黑幽幽的眸子如一潭深水，道：「我就是剎羅……這一代多羅氏族的大祭司！」

「大祭司？」雨情的嘴角浮現一抹同情，緩緩道：「我小的時候，曾經在多羅氏族作人質，見過你們的大祭司！可比你風光多了！起來……孩子！多羅氏族的大祭司，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

兩行清淚自雙頰流下，剎羅盈盈起身，黑幽幽的眸子裏透出一絲不屈和堅忍。

「算起來，三十年前，我們冰熊部落也參與了鳳琉璃的部落聯盟，屠滅多羅氏族，我們也是出了大力，怎麼你還敢來找我……就不怕我把你交給鳳琉璃？」雨情族長拉着剎羅的小手，走到寶座旁，兩人一同坐了下去。

剎羅眉宇間浮現出痛苦之sè，輕聲道：「我已經無處可去……到這裏來就是賭命！賭我自己的命……也賭鳳琉璃的命！」

雨情饒有興緻地望着這位所謂的大祭司女孩兒，靜靜地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大荒鎮已經徹底消失，多羅氏族散落在大荒原上最後的族人……全都死了！不……應該說，還剩下我一人！」

「三十年前……鳳琉璃屠滅多羅氏族！三十年後……鳳琉璃斬盡殺絕，剿滅大荒鎮！族長大人，我也許是多羅氏族最後的族人……您說，我該不該賭上一把！」

「就賭您族長大人……也和我一樣……都要鳳琉璃死！」

……

雨情族長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輕輕地撫摸著剎羅白皙的小手。

「當年鳳琉璃之所以能滅了你們全族，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她能破除你們的咒術！能不能告訴我，你……打算怎麼殺她？」

剎羅的嘴角浮現一抹冷笑，道：「半月前，我曾經在鳳琉璃的手下身上種下言靈咒，後來他回到蒼雲城去找了鳳琉璃……」

「難道……這次沒有破除？」雨情的目光中透出震驚之sè。

「她到底還是破除了我的咒術！」剎羅嘴角冷笑更濃，見雨情面露不解，寒聲道：「但多羅言靈咒同施術者心意相通，若多羅言靈咒被強力破去，施術者輕則重傷，重則喪命！」

「確實有這麼回事兒！」雨情點頭道：「當年鳳琉璃每破除一個言靈咒，都意味着多羅氏族又有一位咒師死去！」

「可我現在還活着……你不奇怪嗎？」剎羅從寶座上站起，伸開雙臂，展示著自己窈窕的身軀，道：「您覺得……這意味着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鳳琉璃破解言靈咒的能力退化了！」

雨情眼睛一亮，旋即苦笑着嘆了一口氣，道：「好個狠辣的大祭司，用自己的命去試探鳳琉璃，當真是個人物！」

「只要鳳琉璃死了！我多羅氏族便能……」剎羅眉宇間帶着一縷淡淡的驕傲，剛想說下去，忽然想起大荒鎮已被屠滅，最後的多羅族人也隨着那衝天的火焰化為灰燼，不由得心中一陣抽搐，又流下淚來！

「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既然上天註定，多羅氏族要從大荒園徹底消失，那我們便服從天意！不過……想來上天也不會介意，由我這個多羅氏族最後的大祭司……拉着鳳琉璃一起上路！」

剎羅狠狠地咬着牙齒，彷彿正在撕咬着鳳琉璃身上的肉一般。

「需要我幫你什麼？」

雨情笑着點點頭，從寶座上起身走到剎羅身邊，攬著女孩兒纖弱的肩膀，柔聲道：「下個月初三，蒼雲古城……三大族會盟……」

剎羅雙眸中透出一縷激動，湊到雨情耳邊，一陣低語……

……

「族長！」

王帳門口的侍衛掀開帳簾走了進來，單膝跪地恭聲道：「狼神大人已經到了營地，正在營門外等候，說要求見族長，有要事相商！」

雨情的嘴角浮現一抹神秘的笑容，似乎對狼神的到來早有預料，拉起剎羅的小手向帳外走去！

「走！一起去迎接大名鼎鼎的狼神！」

「這個時候來找咱們……也許還是咱們的同道呢！」

……

冰熊部落西南三十里，冰風谷！

三百頭鐵甲龍獸卧在厚厚的乾草上，呼哧呼哧噴著粗重的鼻息，不時發出一聲聲低低的咆哮，淡淡的龍威瀰漫，偌大的冰風谷中再無其他野獸存在。

迦蘭站在谷口山頂，一身黑sè盔甲，凜冽的北風吹亂了他的頭髮！

「迦蘭叔叔……咱們為什麼要聽冰熊部落的！咱們完全有實力打出一片自己的天下！」

迦蘭身後跟着兩名全身黑甲的騎士，只露出jīng光閃閃的眼睛，當初鐵甲龍騎兵同光明教廷決戰於藍衣平原，決戰前夜，十八老將軍將各自的子嗣晚輩託付給迦蘭，取道聖光走廊，一路經歷千辛萬苦，終於到達極北荒原，找到了雨情族長。

這些年輕的鐵甲龍騎，一個個正值青chūn年少，血氣方剛，在大荒原上這段rì子裏耳濡目染，更是對弱肉強食的荒原法則讚不絕口！

「就是！我看那冰熊部落的實力不過如此！所謂的狂戰士，在咱們龍獸的衝擊下，根本就不堪一擊！」

兩位年輕的騎士嘻嘻哈哈，還待說些什麼，卻見迦蘭皺起了眉頭，沉聲斥道：「都胡說些什麼！你們兩個……給我滾下去打獵！今晚給龍獸加餐！」

「遵命！」

其中一位騎士一把扯下黝黑的頭盔，露出一張年輕英俊的面孔，嘻哈笑道：「叔叔罰我們可以……不過我們前一陣可都聚在一起商量過了，既然老天給了咱們這個機會，讓我們活着來到大荒原，那今後絕對不會再寄人籬下，一定要打出咱們自己的天地！搶到自己的老婆！」

迦蘭嚴肅的面孔上難得地浮現出一縷笑容，望着兩個大男孩兒般的手下，道：「這點我一直不反對……咱們臨行之前，諸位哥哥千叮萬囑，讓我照顧好你們……成家立業！」

「阿文姑娘已經答應我們了！天湖部落的漂亮女孩子不少，她這次回去就給我們物sè……」兩個年輕的騎士一臉興奮，道：「迦蘭叔叔，要不咱們把營地搬到天湖旁邊去好不好，聽說那裏是大荒原風景最美的地方！」

迦蘭搖了搖頭，道：「冰熊部落不會放心咱們離開，這件事兒以後再說！甘龍、甘虎……你們倆兄弟先去附近的荒原打獵，記着！打獵不是你們的真正目的！一定要在半個月內，繪製出冰風谷方圓五百里的戰略地圖！」

「明白！」甘龍甘虎兩兄弟同時抱拳，目光中透著激動，低聲道：「叔叔終於想明白了！鐵血龍騎當縱橫大荒，這個憋屈的小山谷，可容不下咱們呢！」

「在大荒原上，咱們是外人……沒有人會真心和咱們結盟！」迦蘭沉吟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聯姻這一條路了……你們記着，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打探清楚去往天湖部落的路線，千萬不能出錯！」

「叔叔放心！我們知道輕重！」

甘龍甘虎單膝跪地，沉聲道：「事關咱們將來的生死，我們雖然喜歡玩鬧，但這件事上，絕對不敢大意！若有差錯……叔叔可軍法處置！」

「軍法處置……」迦蘭微笑着將二人扶起，緩緩道：「若有差錯……大哥留下來的這最後的三百種子……都會死光！哪裏還有人去處置你們！」

甘龍甘虎終於意識到任務的重要，兩人的面sè凝重起來，重新跪伏於地，重重地磕頭，轉身離去！

……

「對不起……大哥！」

「這三百龍騎是咱們最後的希望……」

「請恕迦蘭不能遵從您的囑託了……大荒原上，已經不是您想像中的局面了……」

迦蘭舉目遠眺，望着蒼茫無際的大荒原，緩緩伸出右手，一團幽幽黑sè印記，在掌心若隱若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