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霧又起

哨塔上，除了那個撞鐘，還有一把椅子，就什麼都沒有了，東方的落日只剩最後一抹餘暉。等會兒，這「太陽」怎麼東升西落呀，拽過椅子，亞恩坐在那裏胡思亂想，也不知道上個世界物理化學法則能不能用，搓一個發電機和電燈出來。

嘿嘿，成為世界農奴首富!

先放下小電影吧，多看兩次污泥犬省的一會直面的時候害怕的腿打顫，亞恩滿意地翹起二郎腿。

好像，有哪裏不對......亞恩突然意識到什麼，一隻手托起下巴沉思起來，是了，一定是這麼回事，那肯定不能坐以待斃！

我就知道，穿越者不會給一個死局的哈哈哈哈哈，亞恩自信爆棚。

晚飯的時間已過，但小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空蕩蕩的。

農奴們還在大廣場上聚集，今天是騎士給領主的軍隊選拔農奴的日子。

對於農奴來說，能成為領主的士兵是莫大的榮譽，而在戰場上立功，則是這些農奴近乎唯一成為自由民的途徑。而且據說，伐克子爵正準備在夏季組織一波對山賊的進攻，戰鬥就在眼前。

亞恩目光閃了一下，早上斯克拒絕計劃的主要原因便是今天的特殊日子，雖然以斯克的體格也不太可能被選上。第二個原因便是已經深入到農奴骨子裏的奴性。如果是原來的亞恩站在這裏，恐怕也會在夢后一遍遍麻醉自己，推翻夢必成真的理論，讓自己相信那只是個夢，最後在真實的霧中驚懼而死.......

希望地上的不是斯克，希望他能做好自己的事。

在霧中與全村同生共死，亞恩做不到，也許騎士能夠提供庇佑。但霧過後，亞恩仍是農奴，他要跑，藉著霧跑出去，但在這之前，他要穩住自己的良心。

太陽完全消失於東方，亞恩眼色一凝，雙手中的木棍不知何時已被汗水染的變了顏色，能見度正在變低。

霧，來了。

亞恩不是沒想過直接跑走，但他實在做不到，丟下這400多人獨自離去。

但作為農奴，他沒有任何話語權，沒有人會信他的「鬼話」，更何況他也逃不掉。

作為貴族的私人財產，農奴們的人身自由也被嚴加管控，擅自離開的農奴可是要丟掉性命的。

「當——當——當——」連敲三下，代表緊急入侵。做完這一切，亞恩轉身快速下了哨塔。

「祝你我好運。」看着倒在地上的民兵，亞恩雙手和十鞠了個躬，遠處的人流聲正在逼近，亞恩知道，他該走了，成敗在此一舉。

.......

身後的人流由近及遠。亞恩快步跑向小土屋，那裏臨近山谷的出口，他要在這裏等待霧的結束，然後跑出去，如果他能活下去的話......

霧，越來越濃了，近乎要凝結成實質般的濃郁.....

推開小土屋的門，亞恩迅速將地上的鐵鋤的鋤頭撿了起來，將其重新固定在木棍上。

隨後他又一次沖了出去，他沒有如同夢中一樣，在土屋中戰戰兢兢的張望，他要主動出擊，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是的，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夢中的事一定會發生。所謂的亞恩與斯克總結出的夢必會是站在他們什麼都沒做的前提下，第一次做夢，亞恩夢到斯克掉在水裏。第二天提醒他小心，但很可惜，斯克還是最終一個腳滑摔進小河弄得渾身濕透。

之後一些夢都與亞恩和斯克的猜想如出一轍，而沒什麼文化的農奴總是會堅定的相信自己所認定的東西。這同樣也是農奴們一直被掌控的原因，從小就被父母教育，想活命就要卑微祈求，在人性格定型階段灌輸的滿是奴性。這樣這些「認定的東西」，「人有高低貴賤之分」的想法深深紮根於每一位農奴心中。

這，就是貴族們掌控農奴的方法，愚昧的人民遠比知識分子更容易掌控。

亞恩記憶中的深信不疑，無疑影響了另一個靈魂的判斷，但還是被這個外來者敏銳的發現了漏洞。

其實就是亞恩不信邪，固執的認為穿越過來的他不可能只有這麼一個雞肋的能力，於是在掃塔上等時間閑的無聊翻記憶翻出來的......

夢的記憶不是高清無碼，除了那條狗，基本都是全損畫質。

夢，在等待補白。

「那我豈不是白佈置的了」亞恩有點兒心疼摳土牆時耗費的體力，肚子隱隱的疼痛預示着他需要食物。

「早知道就吃飯去了。」嘆了口氣，亞恩隨着記憶中的怪物和人形物體傳來的方向的那條小路旁找了塊荒草蹲了進去。

不管那人性物體是不是斯克，能救還是要救的，救不下來，也要有個人幫忙分擔火力，總比一個人單獨面對強。村莊的方向喊聲更盛，火光不是何時已經出現在霧中，散發着溫暖誘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