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給我買套衣服吧

第3章 那給我買套衣服吧

永不長眠嗎?

夏柳白冷笑了一聲。

還挺期待的。

把筆記本繼續往後翻,卻發現什麼都沒有了,後面全都空白。

夏柳白看向桌子上的手機,把東西放回盒子裏,伸手把手機拿過來找到了第一聯繫人——夏叔。

他吸了一口氣,按下按鍵撥了過去。

「嘟……」

此時在一家餐館的餐桌上,夏叔正在吃中午飯,桌上的手機鈴聲這時響了起來。

「徐徐回望~」

「曾屬於彼此的晚上~」

夏叔看見上面的的備註,笑的眼角的褶皺更深了些。

夏叔劃了鍵舉到耳邊。

剛接通,對面傳來清冷的少年音:「喂?」

「小柳啊!找我什麼事兒?」

夏叔這時可真是喜笑顏開,沒想到他竟然有一天收到外甥子的電話!

「……夏叔。」

「誒,咋啦?」

夏叔聽着對面一直沒聲音,又問了一次、

坐在病房上的夏柳白這時才開口。

「夏叔,我……想出院了。」

夏叔這時剛好拿起旁邊的塑料杯喝水,聽到這句嘴裏的水差點噴出來。

「咳咳咳!!」夏叔拍著自己的胸脯,過會緩了下來才繼續說:「娃啊,你這病還沒好啊!」

「咋就這麼想不開,想出院了呢!!」

「你這出院了,你這病咋辦呀!」

「砰砰砰!」

夏叔激動的這時都開始拍桌子了。

幸好這家店沒什麼人,極少數的人看見他這樣,都默默的往旁邊移了點。

夏叔有個病秧子外甥,這件事情一個小鎮都知道。

夏家本身就是一個豪門世家,這件事也人盡皆知,儘管這裏只是個偏遠的小鎮,當初夏叔和夏柳白來到這個小鎮時,全部人都沸騰了。

還以為夏家要在他們這裏搞什麼活動,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夏家二公子生了一種病,體質極其虛弱。

更何況城裏人煙混雜的,要是打聽到了這個消息,可免不了一些意外。

於是夏家就派夏叔來撫養夏柳白,還給了夏叔一筆撫養金。

這筆撫養金可以讓他過半輩子的了,更何況醫藥費還是夏家給的,也算是個美差,夏叔對夏柳白也沒有虧待。

兩個人和小鎮里的人相處都挺其樂融融的。

也許剛開始還有點顧忌,可是這麼多年下來了,早就融磨了感情,不看背景了。

夏叔沒想到今天夏柳白竟然想要出院了,可這病都沒好,出院能幹嘛?

「小柳啊,不是夏叔說你,身體都還沒好,就別出來瞎折騰去了!」

「算夏叔求你,行不?!」

夏柳白從剛剛起就一直沒說話,這時他緩緩說:「……嗯。」

「……那給我買套衣服吧。」

夏叔這時疑惑地問:「你要衣服幹啥子?這醫院不穿病號嗎?」

「我想快點好,這樣我就可以直接穿衣服出去了,那時……我就很快可以出去了。」

夏叔這時明白了。

「行啊,不過我這幾天有事,我買了讓小花姐給你送過去!」

「……嗯。」

「……嘟。」

夏柳白掛了電話,看着桌面上的盒子,再次打開盒子把葯拿了出來。

拿起早上護士給他倒的水,玻璃杯里的水還剩下一點。

今天是6月末,剛好達到日期。

夏柳白扭開藥瓶,

倒出一粒搖片,藥片是紫色的,絲毫沒有猶豫就帶着水把葯吞了。

吃完葯,夏柳白把葯放了回去,往後倒,背靠着閉眼牆大口呼吸。

夏柳白感覺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眼睛漸漸沒有焦距,從心臟處向外擴散的疼痛讓夏柳白直冒冷汗。

他痛的整個人都在顫抖,牙齒似乎都在打顫,握著拳的手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血痕。

好疼……好疼,好疼啊,真的好疼……

好痛苦……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夏柳白很痛苦,他覺得他痛得快暈過去了,心臟揪的越來越痛。

他的額頭已經疼的冒出了青筋,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每一根血管的血液流動,此時的他,像有一根針在自己的血管處穿梭。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抓着你的心臟,然後慢慢的收緊,這是比他已曾經犯病時還要痛苦百倍的疼痛。

但那雙深邃的眼瞳卻依然平靜如水面,讓人產生真心與身體分離的錯覺。

在最痛的時候,夏柳白卻放肆的笑了起來。

在安靜的病房裏,他獨自一人,捂著心臟,肆意的放聲狂笑。

因為,這大概就是,活着的感覺吧。

這讓夏柳白有了一種錯覺,他好像笑着死了,卻又悲痛地活着。

……

在此時的一座山裏,許多軍隊帳篷在一塊空地紮營。

「砰!」一聲槍聲響起,周圍的鳥受到驚嚇向遠處飛去。

風將濃密的樹葉吹得沙沙響。

有兩個穿着軍隊服裝的強壯軍人押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人跪着。

此時,那個西裝革履帶着一對方形黑框眼鏡的男人正跪着顫抖。

「別……別殺我!」

可見男人無力的求饒並沒有什麼用處,在他面前的一位外國人也是穿着一身軍裝,不過不同於其他軍人,這人身材高挑,容貌清秀,活脫脫是個少年樣,看不出一點成年男性的樣子。

他放下舉著槍的手,向男人走去,槍口對着男人的腦門。

「你說不說!啊?!說不說!」

「不說我現在就把你崩了!」

「Theodore!」他後面傳來少年的聲音。

拿槍指著西裝男的外國軍官Theodore眉頭皺了一下,把手槍塞回了自己腰帶上。

Theodore不滿的回頭問:「楊顧問,怎麼回事?!」

楊牧淮推了推眼鏡,平靜地說:「有發現了,卓爾安還有用,不能死。」

楊牧淮此時穿着一件白襯衫,衣擺長出來的部分被他束進黑色西裝褲中,漂亮的桃花眼前帶着無框眼鏡,袖子被他嫌熱翻到小臂上方,露出了小麥色的肌膚,左腕上帶着黑色的電子錶。

Theodore看着楊牧淮,思索了一下,便向下屬揮手示意下去。

那兩位身材高大的軍人點了點頭,把人押了下去,卓爾安到被押著走時眼神還是迷離的,眼鏡鬆鬆垮垮地掛在鼻樑上。

Theodore隨着楊牧淮進了軍營,這個帳篷里有一張極長的桌子之外什麼都沒有。

此時桌子上鋪着一張牛皮紙地圖,清楚地描出了此行要去的路線。

楊牧淮在一旁抱着手臂,抬了抬下巴,示意對方看地圖。

Theodore皺着眉頭狐疑地看了對方一眼,隨後把目光轉向地圖。

他仔細地看了一會兒,沒看出些什麼。

「希歐多爾。」

Theodore抬頭問:「怎麼了?」

楊牧淮無奈地笑笑說:「有看出些什麼嗎?」

「……沒。」

「笨。」

「……滾,別叫我中文名,不會念嗎?剛剛不叫的挺順的嗎?」

Theodore煩躁地抓了把頭髮,指着地圖說:「這什麼意思啊?!你畫的歪七扭八的,到底在畫什麼?!」

「還跟你老闆搞啞謎?!」

楊牧淮立馬把雙手都舉到太陽穴處高的位置,急忙說:「我沒有。」

楊牧淮彎下腰開始認真地解說。

「你看這條線,」楊牧淮的長指順着自己剛剛畫的紅線遊走,「第一個線索是在甘泉,隨後一直順着線索的出現位置走。」

「隨後是太白山,平頂山,左權,吳起,大寧,銅川,門峽,這是這邊的一小部分。」

「其他的地方也有,他們這些地方分別穿起來,就是幾個數字。」

「全部穿起來就可以一共得到四個數字。」

楊牧淮手指在幾個地方繞了繞。

「這裏是1。」

「隨後就是9。」

「之後是8。」

「最後是9。」

Theodore嘴裏默念了這幾個數字。

隨後他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我們在這麼多個地方找到的也只是零零碎碎的線索,根本無法追蹤到這道上淮四爺的路線,據說只有他知道下一個目標點的位置路線。」

「我們去的時候東西早被拿走了,留個碎片吊我們不成?!」

「這1989也沒什麼線索啊?你能想到什麼不?!」

楊牧淮一直都在旁邊聽着自家老闆抱怨,這時問題突然轉到自己身上來差點沒反應過來。

楊牧淮抿了一下嘴唇,深吸一口氣說:「我有查過1989年的事件,少的出奇,也探查過相對應的編號位置,都沒有什麼線索……」

「等等!」Theodore這時插了話。

「說起1989年,我想到了,那個時候不是還有一件事兒前面報道過,但後面又刪了,說是怕引起社會恐慌。」

「……是什麼來着?」

兩人一驚,相視一笑。

同時說出:「下淮山殺人案件!!」

Theodore手摸了摸下巴,眉毛上挑笑說:「這淮四爺可當真是有意思極了,-竟然可以提前知道路線,想必他們現在已經開始了。」

楊牧淮打了個哈欠,點頭道:「嗯,大概是的,我們也收拾收拾準備出發吧?」

「行。」

Theodore剛準備走出帳篷,想到什麼,輕笑一聲,轉頭跟楊牧淮調侃:「昨晚沒睡好啊?幹什麼去了~」

楊牧淮先是疑惑了一會兒,隨後才反應過來,頓時惱羞成怒。

「不是你想的那樣!」

Theodore看楊牧淮泛紅的耳根子,十分不厚道地笑了笑。

「逗逗你而已,楊顧問不必這麼激動……」

「難不成……是真的?」

「……不是那樣的!」

「好了好了,」Theodore調和著,「你幹嘛放過剛剛那個人,他可是卓家的,卓家裏的世世代代的是百事通,說不定可以問問呢?」

楊牧淮:「……」

「你那是問嗎?」

Theodore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這樣就真實點,誰知道他會不會編出點東西來唬我們。」

楊牧淮無奈的扶了額。

……

醫院裏,夏柳白正背對着門,躺在病床上。

這時小花姐先是敲了敲門,卻沒有聽到人回答。

她打開門進去看了看,發現人還躺在病床上。

她暗自鬆了口氣。

小花姐也沒有再多做什麼,把裝着衣服的膠袋放在床頭桌子上便走了。

走之前還看了一眼那個盒子,心裏沒有多想,繼續回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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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往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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