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入職場半日閑
「你好，請問丁字三號房怎麼走？」余景拉住一位與自己穿着同樣衣服的鎮獄衛問道。
那人見余景面相好生兇惡當即便嚇了一跳，又聽他問路，頓時知曉是司里新招的，當即用手一指。
余景拱手謝過後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嘶，這是哪位百戶大人手下的部將？好生兇惡，莫不是古之惡來？」
余景自是不曉得第一次上班打卡就給一位同事留下了深刻印象，大步邁入房門，又走了幾道門這才看見一排連房，每道門上都有牌子。
丁三，在這呢！
丁字三號房內，小旗官王猛正在吃着早點，除此外還有八九個鎮獄衛各自或是閑聊，或是擦拭兵刃，忽然一道腳步聲傳來。
「沉穩有力，步伐極大，只是呼吸雜亂，應當沒練過武。」一位正在擦拭寶刀的男子冷冷道。
余景跨過院門，將院中場景收入眼中，三兩步走至王猛身前道：「頭兒，我來了。」
嚯！好一條凶漢！
那擦刀的男子不由緊了緊刀。
王猛擦了擦嘴，站起身喝道：「過來集合！」
其餘人飛速上前排成一排，一共九個。
「好，這位就是咱們新加入的兄弟，余景，給大家打個招呼吧。」
余景隨即沖九位同事抱拳施禮道：「在下余景，家住城南，日後煩勞諸位同僚多多照顧。」
「好說，好說。」
見打過招呼后，王猛便道：「張東，李西，今後余景便與你們二人一組，先帶他熟悉熟悉，知道咱們鎮獄司是幹嘛的，明日再派活兒給你們。」
先前擦刀的男子以及一位身材幹瘦，只有一條手臂的男子道了聲是。
張東，李西？你們天生就是一對嘛，余景覺得要是自己是小旗也得把他兩分到一起，不然不得勁兒。
「其餘人，該幹嘛幹嘛，散！」
眾人一鬨而散，王猛也出門去，只留下余景三人。
張東抱着刀，似乎對余景有些興趣，一雙眼睛好似刀子一樣盯着他，而李西更是眼神獃獃的，除了王猛發號施令的時候搭理一下，其餘時間都處於六神無主狀態。
「別怪他，上次我們三人遇見一隻凶鬼，李西丟了一隻手臂，另一個直接丟了命，也就是你前身。」張東開口說道。
「凶鬼？」余景疑惑道。
此世他倒是經常聽說一些神仙鬼怪之說，但一來沒見過，沒有路引連金華縣都沒出過，大都當做閑談趣事，二來畢竟是古代，什麼神神鬼鬼，聽風就是雨的還少嗎？
「不錯，咱們鎮獄司可不是普通衙門，乃是降妖除魔的，招收的最低也是江湖好手，或者是那等天賦異稟之人，我看你沒練過武，但身子如此壯實，尋常鬼魅難傷，難怪頭兒將你招了進來。」
張東看似冷酷，實則卻十分健談，不多時便一些基本情況說清楚了。
這個世界，妖魔怪怪，魑魅魍魎不少，鎮獄司便是專門處理這玩意兒的。
「走，我先帶你去開開眼，免得到時候掉鏈子。」張東隨即便要領着余景前去鎮獄看看。
經過一番登記后，三人才進入一層。
余景一眼便看見第一間牢房內一個人頭正飛來飛去，只是門上有古怪的紋路阻止着它飛出來。
「這是飛頭鬼，性格頑劣，不過不傷人。」
第二件牢房中是一隻渾身黑毛，似人非人的怪物。
「這個是山魈，好似是上個月抓回來的，
偷了城西一個員外的寶貝。」
接下來余景也大開眼界，興許是第一層的緣故，大多數妖怪惡鬼都是擾民，並未害人。
余景疑惑道：「似這等不如放了，或是打死了事，何故將它關在此地？」
「你這人果然凶，這些傢伙雖然時常嚇人但並未害人，罪不至死，隨意打殺是要損陰德的，而且這可是寶貝。」張東笑着道。
寶貝？
張東見左右沒他人，悄聲道：「這些傢伙都有些奇怪的本事，加上凶性不大，乃是諸多高人煉製猖兵的最佳選擇，那些大爺出手闊綽得很，到時候誰抓的誰就能分潤一點兒，可比那點俸祿厚多了。」
這麼一說余景便明白了，感情是可以撈外快。
第二層不能進，聽說裏面都是十分兇狠，至少百年以上道行的妖魔，他們進去極易出問題。
隨後張東又領着他去了一趟藏書閣，新人可以選一門普通的武功。
余景本來心中一動，還以為是新手福利，但翻開幾本看后頓時一陣失望，儘是些術語，誰看得懂啊？
至於什麼撿漏，別逗了，每一本他看着都像無上秘籍，什麼掌碎山河，一指截江，唬人得很。
隨意挑選了一本便出來了。
「喲，伏虎拳啊，路數剛猛霸道，倒是與你十分相合。」張東笑道。
余景隨即便問道：「張兄，小弟自小打鐵未曾習過武，不知道這有什麼門道？」
張東笑了笑，看了看天色：「嘖，到晌午了啊。」
余景自然聞弦知雅意，當即做東請二人到一家酒樓吃了一頓，足足花了一兩三錢。
飯後，三人又回到鎮獄司，張東這才與他細細講解了一番習武之道。
武者，大多是要自小打磨根骨，蘊養氣血，而後打通周身十二正經，催生出真氣，稱為入道，否則都是不入流，算不得真正的武者。
但想要入道必定是要修行一本武道真訣才行，因為只有武道真訣才有轉化真氣之法。
他所領取的伏虎拳只是一套拳法，便是練成了也就一般的江湖好手，與入道的武者完全不是相同概念。
換句話說就是職業拳擊手和業餘愛好者的區別。
便是張東與李西目前也未曾入道，他們已經打通十二正經但沒有真訣，只有積攢功勞或許可以換一本，小旗官王猛便是入道武者，聽說一掌便可將青石板打成粉。
這麼猛？
他自詡一拳打碎一塊石頭沒問題，但打成粉就做不到了，畢竟這就涉及到武者的真氣，看似是一拳，但當中的力道可以忽略不計，剛猛的真氣才是傷敵根本。
余景便與張東閑聊到下值，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並未多留便往家中趕去。
走在路上，余景邊走邊藉著微弱的星光看那本伏虎拳。
這明顯是批量印刷的，一股子油墨味道，但他既無經驗又無名師指導，練也只能練一個空架子。
正在這時，一個貨郎挑着擔子迎面走來，余景隱隱間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
那貨郎見迎面走來一個高大威武的漢子，又身穿鎮獄衛衣服，當即心中咯噔一下，往日記得這條路並無鎮獄衛巡查，今兒個怎麼回事？被發現了嗎？
余景不知這當中的道道，本來不想管的，但不料經過那貨郎身邊時，那廝不知發了什麼風，鏘的抽出朴刀向余景砍來。
「找死哩！」
余景反應不可謂不快，反手將刀一架，身子一扭便是一個貼山靠，砰的一聲將那貨郎撞飛了出去。
摔倒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骨頭不知斷了幾根。
余景大步上前一把將其揪起：「好畜生，怎敢砍你家爺爺？」
那貨郎湊近了一看余景那凶神惡煞的模樣，頓時高呼一聲：「娘啊——」
嗝的一下便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