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往事 一千九百七十三年六月四日

明月當空，鏗鏘有力的歌聲從迷霧中的一處院落中幽幽傳來，一個高大俊逸的男人施展着歌喉，兩隻胳膊分別抱着兩個精雕玉琢、一模一樣的孩童。三人正安逸地半躺在四合院中央的沙發上。

隨着迷霧逐漸褪去，那歌聲也戛然而止。

「爸爸，你的風系靈能又提升了呀，什麼時候我才能達到你的水平啊！」

男人微笑着，摸了摸左邊孩童的頭，用夾雜着寵溺的語氣說道：「總會有那麼一天的，兌兒。」

「爸爸我困了。」，位於男人右邊的孩童緩緩說道。

「好吧，那就睡……」

「爸爸你可是答應過我們睡覺前要講睡前故事的。」

「好吧，好吧，那爸爸之前有沒有跟你們講過關於靈王的故事？」

兩個白嫩嫩的小人都搖了搖頭。

「靈王的名字叫『升』，他是古時我們靈族唯一的偉大統領，他的麾下則是火、土、金、木、風、水六位戰神。當時另一個修真種族——玄族正主導著世界。他們殘忍、暴虐、貪婪，無時無刻地壓榨着我們靈族與普通人類。於是，我們偉大的靈王陛下與他麾下的六位戰神揭竿而起，與人族組成聯軍，共同抗衡著靈族。那一仗打的是天昏地暗、生靈塗炭。但最終靈族與人族獲得了最終勝利，而玄族也自此消失。」

「那靈王最後怎麼樣了啊？」

「靈王陛下在那一仗擊殺了玄族統領后自己已經身負重傷。傳說他在臨終前將自己的所有修為、記憶和天賦封存在他在愛人離世后，流下的最後一滴眼淚中。在吩咐族人要銷聲匿跡、隱秘行蹤后，便溘然長逝了。由於他深愛着與他並肩作戰的人族領袖，所以並沒有留下任何後代，靈王之位也一直空缺至今。」

「那滴眼淚自那之後被稱為『升靈之淚』，傳說靈王將它託付給了六位戰神中的其中一位，讓他去尋找聖靈之淚的適配者，同時也是靈王本人的繼任者。」

講到這裏男人身旁的兩個小傢伙早已將頭枕在他的肩上，雙雙進入了睡眠。男人看着他們無奈一笑，笑容中充滿著對那兩個孩童無盡的寵溺。

「柳兌！柳兌！醒醒！」

「我這是……怎麼了……該死……怎麼會突然夢到以前的事情……」

「柳兌！能聽到我的話嗎！快醒醒！」

『對，我記起來了，我中計被迷暈了，該死的筱田俊治，他居然是那個叛徒！』

「柳兌，趕緊醒一醒，你聽見了嗎？！」

「可兒姐！」，柳兌睜開雙眼，看到了自己再熟悉不過的面孔：「可兒……姐，為什麼……你也在這裏？」柳兌斷斷續續地說。

柳兌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與白可兒正在一處四不透風、完全密閉的密室內，面前的各種實驗設備一應俱全。柳兌和白可兒兩人則被堅固的材料牢牢地禁錮在兩個椅子之上。

「我在完全摧毀了生產線后，遇到了李穆琳，她告訴我你在負三層破壞陣法，我本來想去與你匯合，結果還沒到就被那藍色氣體包圍，失去了意識，醒了就在這裏了，你呢？」

「那個藍色氣體……就是從筱田俊治給我的黑盒子……釋放出來的。」，顯然現在的柳兌還沒有擺脫虛弱的狀態。

「什麼？怎麼可能？筱田俊治已經為組織效力四十餘年了，也是組織內少有的上一輩的元老。如果連他都叛變了的話，我們組織被滲透的情況可能比我想的還要嚴重。唉，虧你父親還這麼信任他。

」

「那現在該怎麼辦？」

「我剛才看了一下，禁錮我們的裝置是用抗靈氣的特殊材料製成的，在沒有靈器的輔助下，我的金靈器無法對其造成損傷。你可以試試用你的白色靈氣創造傳送門，將我們傳送到其他地方。」

「好，我試試。」

柳兌的左瞳紅綠藍三色依次閃過，變為雪白的顏色，可是無論他怎麼發力，卻始終終無法激發出任何靈氣。

「想用你的白色靈氣逃跑？」，一道聲音從赫然出現在密室門口的身影上傳出：「我勸你們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你們的禁錮裝置上已經被我們畫上了高級的限制法陣，靈族是沒辦法使出任何靈氣的。」

身影走進，那是一個穿着一套陳舊的前阿勒曼帝國陸軍少將服飾的中年人，但他上下的裝扮和獨特的氣質，無不表明着他舊阿勒曼貴族的出身，身後則跟着的兩名手下，則穿着前阿勒曼帝國時代士兵的制服。

「上次你們搞的那些『小動作』，真的是讓我們損失巨大呀，不過現在我們抓獲了你，一切也都值得了。」

「你認識我？」

「不，但是我能明顯地感覺到，你體內的那個彩色靈核，將是他們取得突破的關鍵。只要我將你的靈核交予他們，滅靈軍將會獲得海量的援助，到時候我們將重出世間，重新譜寫只屬於我們阿勒曼人的榮耀！不過可惜，你們是不會看到了？」

「阿勒曼人的榮耀，那是什麼？」

「哼，想拖延時間讓你們在外面的那位朋友救你們嗎？不用想了，他已經被我們好幾位B級靈者給纏上了，可沒有空隙來就你們。埃斯曼博士，你過來確認一下他是不是他們要的目標人物！」

一個身着白衣的，戴着眼鏡的老頭從門口走了進來：「是，少將先生。」

白可兒看清楚了那老頭的臉，驚訝道：「你是魯道夫·埃斯曼？」

「正是。」

「可兒姐，他是誰？」

「他叫魯道夫·埃斯曼，是舊阿勒曼帝國元首的首席科學家，十字黨高層，同時也是滅靈軍的成員。期間他在阿勒曼佔領區的各大集中營內進行了多項慘無人性的人體實驗，多數是針對被抓獲的靈族。在世界大戰結束后，他作為高等人才被亞美加官方用回形針計劃引渡到亞國，躲過了正義審判，並幫助亞國繼續進行他所謂的『研究』，直到在十年前的一次實驗爆炸中他『不幸意外身亡』。外面的那個流水線，就是你的『傑作』吧。」

「沒錯，正是我在三十年前，發現了玄粉的第二種獲取方法——碾碎靈族的靈核並進行提取。這種方法比起盲目地開採礦石，不管是效率還是產量還是效率都提升了千倍甚至是萬倍！在偉大的元首的授權下，我通過多次實驗。最終，我研發出了這套擁有最高效率的靈核提取器，它可以將靈族身體內的靈核完完整整地取下，不會有任何虧損。」說着就指了指旁邊的儀器，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說着，埃斯曼的手上一道青色靈氣打出，環繞在了柳兌周圍：「沒錯，他的靈核正是那幫人想要的。」

「你……你竟然也是……靈族？」

「不錯。」

「難道你就沒有想想那些因此喪命的靈族，還有那些被十字黨進行zz滅絕的靈族，他們可都是你的同胞呀！」

「同胞？他們能為服務帝國而喪命，那是何等的榮幸！」

「你們就是一群瘋子！」柳兌吼道。

「瘋子？沒錯，我可能就是個瘋子，但人類科學的進步就是要付出代價的，要是墨守陳規，那人類的科技水平將會永遠地停滯不前！而正是我這種瘋子，才會有勇氣突破這種停滯。在我們的帝國重建后，我將會作為帝國的英雄和科學的推動者而載入史冊！」

「以他人生命為代價，這算哪門子勇氣？你為什麼不用你自己的靈核去實驗？看來我錯了，你不僅是個瘋子，還是個懦夫！我看你這萎靡的狀態，是不是每一晚都會有冤魂來找你索命而導致的？你從開始到現在，一共睡了幾安穩覺？」

「你……你住口！」

「呵，你在害怕，不是嗎？」

埃斯曼早已沒了剛才的底氣，變得不知所措。

「埃斯曼博士我覺得現在我們可以開始提取了，您說是吧？」一旁的少將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是，少將，現在就開始。」

埃斯曼調整了一下狀態，將一個巨型儀器緩緩推到柳兌身前，並打開了開關。儀器發出「咚、咚、咚」的響聲兩排管道分別插入柳兌的兩隻手臂。柳兌一痛，不禁叫了一聲。

「放鬆，這第一步只是抽出你剩餘的靈力，更大的痛苦還在後面，呵呵呵呵。」，埃斯曼邊說邊放出難聽的笑聲。而柳兌在聽到埃斯曼的話后，嘴唇微微一揚。

「靈移遷。」，柳兌默念了一聲。旁邊的白可兒聽到這個聲音，好像明白了什麼。

只見火靈氣開始源源不斷地從柳兌身體內湧入那個儀器，儀器開始吱吱作響。

「該死，你究竟有多少靈氣？」

「這就受不了了，那看這樣呢？」

說罷，柳兌體內的火靈氣像是海嘯一般沖向那個儀器，傳輸的數量和速度早已使所有錶盤的指針超出了計量範圍，那個儀器開始不斷膨脹，發出了一陣陣令人不安的巨響。

「不好，機器快受不了了，快強制中斷傳輸！」

兩個士兵上前欲切斷管道，但被巨量的火靈氣所震飛，摔倒牆角昏死過去。隨着這一下靈氣震動，柳兌白可兒的禁錮裝置也隨即被震碎。

「本來我是無論如何也使不出儲存在在我靈核核心的靈力的，-還是要感謝這個機器。哈，弟弟你是真的靠譜，不過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是怎麼往我核心裏移遷了神器量級的火靈力的？」柳兌默默地想着。

「不好儀器快爆炸了，我們快……」話還沒說完，一股巨量的火靈氣就從機器內沖了出來撲向了少將。火靈氣在少將的身上不斷肆虐，少將在痛苦地掙扎過後邊停止了呼吸，倒在了兩人的身旁，而此時埃斯曼早已經逃之夭夭。

「可惜讓那個渣宰逃了，可兒姐，我們也快撤！」說着柳兌用白色靈氣創造出了一道傳送門。

白可兒看了看那繼續膨脹的巨型儀器，再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少將屍體，沉思了半秒后，決定扛起那屍體與柳兌一同踏入傳送門。

出傳送門時，已經到地表了，那原本風景優美的小鎮因為高級靈者鬥法而幾乎被夷為平地。

「柳兌，白可兒！」

「皮埃爾前輩！筱田俊治他……」

「我知道他與從設施里出來的B級靈者聯合突然襲擊我，連筱田俊治居然都是內鬼……不過他們剛剛好像得到什麼消息撤退了，你們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不要說了，地底的一個神器級火靈器就要爆炸了，我們快撤！」

「神級……」

「可兒姐，皮埃爾前輩，你們快進傳送門！」

兩人點了下頭，與柳兌儀器跨入了白色的傳送門，而原處則傳來一聲巨響。普林斯的地面開始塌陷，海量的火靈氣從地底噴涌了出來，形成了一個兩萬餘米的紅色蘑菇雲，宛如那高級別的火山爆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