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暴食

飯桌上，宋洛還沒回過神來，老張頭兒卻大快朵頤，對他來說剛才發生的一切彷彿只是一場夢。

「惡鬼就愛抓不愛吃飯的小孩子，一會兒他又過來，我可不管了。」老頭對宋洛說。

宋洛被這句話逗笑了，隨後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裏，可以品嘗到美食的香味讓他覺得自己還活着。

隨後他又把白天那個奇怪的女孩的跟老張頭兒描述了一下，老張頭兒聽後點點頭，如果我沒猜錯，那四份飯都是她一個人吃的。

「有沒有可能，她一頓吃不完，晚上熱熱還能當夜宵？」

「如果被『暴食』盯上做了母體，那點東西只夠她塞牙縫的，她晚上還會再點四人份的你信不信？」老張頭兒堅定的說。

「暴食？我只知道這是一種病，怎麼你說出來這麼玄乎。我之前高中的時候也暴食，最多的時候一頓飯吃了七個包子。這算不算？」宋洛說道。

老張頭兒認真地看着宋洛說：「你可以把我床下的酒拿出來，我們一邊喝酒一邊談這個。」

「你咋突然這麼大方，以前因為這些酒你總會跟我拚命的。」宋洛不敢相信這是老張頭兒說的話。

「不是因為我小氣，那不是普通的酒，裏邊我加了很多東西，對你來說，少量喝一點點十分有益，可是一旦過量，就會出事的。」

「那你還放在床底，不藏的隱蔽一點？現在才說，萬一我喝多了呢？」宋洛急了，自己命這麼賤嗎？

老張頭攤攤手表示無辜，「總之，你要是喝點酒能鎮靜下來的話，就去我床底取吧。我們接下來要說的東西比較……嗯……難以接受。」

「你到底是幹什麼的啊？我越來越懷疑你的真實身份了！我其實更想喝後悔葯或者忘情水，就是那種喝了以後能忘掉所有煩惱的東西。」宋洛有氣無力的說。

「其實世界上真的有這種東西，不過不在我們今天的討論範疇之內。」老張頭兒眨眨眼並沒有回答宋洛的問題。

「我知道肯定有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發生在我身邊了，從我拿到那本莫名其妙的《兼職大全》我就應該發現了。」宋洛依舊哭喪著臉。

「是啊，莫名其妙的人才能寫出這本莫名其妙的書。」老張頭兒壞笑的的看着宋洛。

後者並未察覺到他臉上奇怪的笑容，繼續說道：「我們要不別洗碗了，睡一覺起來明天一切都是正常的。」

「以前的你，做個夢有可能會對現實造成影響，但現在……」

「什麼意思？」宋洛沒聽懂，他只是隨口抱怨的說了一句，沒想到老張頭兒如此回答，只當他在打趣自己。

老張頭兒沒有回答他，而是回自己卧室，隨着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再次出來手上多了一張照片，照片有些黑白的，有些模糊，但還是能看見一個碩大的身影，背上滿是肥膘。如果只看形狀，跟今天的虛影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體型要大的多。它正坐在無數的屍體上，像是雄獅在審視自己的戰利品，殘忍而血腥。

宋洛的腦袋像有數銅鑼炸開，嗡嗡嗡響個不停。

「這是上個世紀一個記者偷拍到的，照片洗出來沒多久，這個記者也因為精神失常跳樓自殺了。」老張頭兒淡淡的說。

宋洛接過照片，背面寫着兩個娟秀的小字，宋泉。這應該就是那個記者的名字，巧合的是跟自己還是本家。

「這是那個叫『暴食』的東西？」

老張頭兒點點頭：「這是他最近一次露面，

也是他完全恢複本體的狀態。他們這些東西都很狡猾，」

「狡猾？」宋洛打斷了老張頭兒。「意思是他們還有智慧？」

「沒錯，你可以把他們當成擁有智商的惡靈。只有確信本體無敵的狀態下他才會露面，平時都是像今天這樣，化作無數的分身，各自尋找寄生的母體。」

「就像異性那樣？等到吸食到足夠多的能量就破體而出？」宋洛呆住了，他沒想到電影里的情節會真的出現。

宋洛打了個寒顫，他該喝點酒的，今天的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你剛才說的他們，意思是有很多個怪物嗎？」宋洛問道。

「差不多，但是都是一丘之貉，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後你應該會一個一個認識他們，但是現在我們還是應該先處理暴食。」老張頭兒有點興奮。

「我們？我們處理？我們應該報警吧，交給警察處理不是更好？或者你再拿着煙灰缸，一下一下的去掄它，退一萬步講，也是你們去處理吧。」宋洛都要跳起來了。

「不管是我，或者警察，或者是其他人都沒有資格去獵殺『暴食』，這個世界，有資格砍下他們頭顱的只有你一個人！」

宋洛有點懵了，像是一個被拐進傳銷組織的小白兔，旁邊的大佬不停給他灌輸著暴富的信念，說他是天選，他就是命中注定要成功。

「你別開玩笑了，我看見那個東西腿就哆嗦，我去跟他打，不如說是給他們補充能量。我還是報警吧。」宋洛的聲音帶着哭腔

老張頭兒戲謔地看着宋洛：「告訴警察有個女孩一頓飯吃四大碗飯？還是你洗澡的時候有個怪物從你的澡盆子裏竄出來了？警察會覺得你精神病發作了！」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明天早上六點多起床，拿着你的那本兼職大全，它會教你怎麼擰斷暴食的腦袋。當然，現在只能幫你保住性命。」老張頭兒有點恨鐵不成鋼，之前都放在上學和找工作上，現在只能臨陣磨槍了。

宋洛好奇的問：「那本書到底是什麼啊，每次看都像著魔一樣。」

「先不用糾結那本書，慢慢來，以後你會越來越熟悉它，我只能告訴你，暴食現在敢用分身去攻擊你，說明它已經發現你的存在，一般來講他本體沒有完全成熟的時候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沒辦法，先嚇嚇這小子，不然他知道待在自己身邊安全又有找工作的心思了。老張頭兒心想。

「意思是他知道我很危險？不會吧？怎麼看都是你這個老頭子危險吧！」宋洛感到不可思議。

「不錯，但是近期他應該不會再來騷擾你了，他會繼續潛伏，等到他完全成長起來的時候就麻煩了。」越說老張頭兒越覺得自己像個大灰狼。

宋洛不解於是問道：「他本體上一次露面，不是已經完全成熟了嗎？那又是怎麼進入到潛伏期了。」

「上次是國家出手，不管是政府還是民間，能人異士不計代價的對他進行捕殺，無數人前仆後繼死在那次戰鬥，可是缺少一個一擊斃命的鑰匙。所以讓他逃走了。因為那次大戰發生在臨原城，也被人們叫做臨原事件。」老張頭兒說完神色也有些悲壯。

「動靜這麼大，沒人發現嗎？從來沒聽人討論過啊。」宋洛有些哭腔，要死人的啊，聽老張頭兒的意思還要死很多人。

「有專人善後的，不過不是是你想像的那樣殺人滅口。有專人負責洗腦，輔以特殊的藥水，他們會把這一切忘得一乾二淨。大家分工明確，有在一線作戰的，有提供後勤保障的，有提供醫療救助的。」

「你呢，你沒有參與嗎？」宋洛想旁敲側擊出老張頭兒的身份，一個知道這麼多內幕的人，他絕對不相信這個老頭子只是一個集團的高管這麼簡單。

老張頭兒搖搖頭繼續說道：「我當時被困在另一個地方。」他何嘗不知道宋洛的小心思，於是輕輕帶過

宋洛好像想到了什麼，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說道：「咱們把這個消息通知給他們吧？有必要再讓能人異士們出點子力氣了。」

「呵呵，恐怕你還沒出生的時候暴食那傢伙就被人關注了，放心，他們要比你想像的靈敏的多。臨原事件以後專門成立了什麼調查小組，到現在都一直在追查暴食的蹤跡。這些怪物很聰明，除非所有的分身被一網打盡，不然他們會一次次的捲土重來。」

「或者就是耐心等待它成熟期，跟他決一死戰，上次有這樣的機會，可惜沒人可以給它致命一擊。他們的決心不比任何人差，他們跟暴食有着血海深仇啊。卻不能殺了它報仇雪恨。現在輪到你站出來了！」老張頭兒拍拍宋洛的肩膀。

「他們準備這麼充分，能力神通廣大，不需要我這麼一個小外賣員吧。又有民間的高手，又有國家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宋洛和暴食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當個普通人多好，血海深仇什麼的離他太遙遠了。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已經觸摸的這個真實的世界了，恐怕不止暴食，其他的怪物也注意到你了，你能躲到什麼時候呢？」這小子，明明是個強人，天生的一副慫樣！老張頭兒有些鬱悶。

「我還是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非得是我呢？有本事的人那麼多，我只是個連工作都找不到的吊毛。突然有人告訴我，靚仔，世界亂套了，你就是終結者里的那個救世主，你得帶領我們對抗天網。最離譜的是我都不知道暴食到底是什麼東西，還有你說的其他的那些怪物到底是怎麼被創造出來的，某個喪心病狂的國家製造出來的生化武器嗎？」

老張頭兒聽到此言神色拂過一抹憂傷，搖搖頭說，把碗洗了，明天記得早起。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進屋裏去了，只留宋洛一個人在凳子上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