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鳴5儀

璀鳴5儀

蕭屏住呼吸蹲在一簇花叢背後,瞪起大眼看着前面那個一步步走下來的女子,心跳急劇加速。

他已經呼喊了共生龍不下20次了,沒有得到一次回應。共生龍本來就已經在與燭帝的戰鬥中暴露了,可現在為什麼還不出來?蕭怎麼都想不通,關鍵時候這傢伙居然又縮起頭來了。

空氣中若隱若現的綠柳條正在加速度生長,眨眼間,柳條已經密集的讓蕭完全看不清周圍的事物了,放眼望去只有鬱鬱蔥蔥,虛無縹緲的柳條。

蕭癱坐在地上,手在一旁到處亂摸,摸到一塊個頭不大的石頭,緊緊攥在手裏,以備不時之需。

他小心翼翼地向後方移動,結果一不注意爬出了花園,從一級台階上跌落下去,手中的石子也隨着被震落,一路摸爬滾打直到撞在另一邊的台階上才停下來。石頭滾落時的聲音格外的突兀,那女子明顯將頭側向這邊看過來。

蕭咬緊牙關,準備拼一把。一條長長的柳枝從萬條虛柳和層層迷霧中伸出來,蕭抓準時機側身躲開,迸發出校運動會跑100米的速度向身後的一座建築跑去。

由於這只是陰春殿的一所次殿,面積沒有主殿大,也沒有多到累人的台階,頂多只有兩三級。蕭想都沒想就跑進去了。人在感到生命即將受到威脅的情況下都會下意識的找一處狹小的空間躲起來,好給自己營造些虛偽的安全感。而世界上卻把自己引入虎穴,作繭自縛。

這間屋子瀰漫着淡淡的飯菜香味,前邊擺放着灶台,石壁上掛着眼花繚亂的炊具,看樣子不難猜到這是一間廚房。蕭慌慌張張地掃了一圈,傻乎乎地鑽進了一個櫥櫃了,這個柜子的大小剛好能裝進他整個人,他悄悄關上了櫃門,盡量不發出一點輕微的聲音。

他鬆了口氣,不停地用袖子擦去頭上的汗。因為嫌大袍的大長袖子太礙事,索性捋起來打了個結,把下面的裾捲起來,系在腰間。好在裏面穿了寬鬆的白色褲子,不然則會春光乍泄。

一枝細柳從櫥櫃另一端的縫隙處伸進來,沿着櫥壁緩緩向蕭所在的位置蔓延。戰戰兢兢的蕭並不知道自己背後悄然靠近的危險,仍在大口低聲呼吸著空氣。

此時這間廚房的外面已全部被柳條覆蓋,或大或小的柳條纏繞在房子上,像是一隻八爪魚緊緊捆住自己的獵物一樣,垂涎欲滴。

許久之後,蕭聽不見任何動靜,以為是那個女子放棄了對自己的追捕,心態已經平靜下來。他推開一個小口子向外看去,外面的濃霧貌似並沒有侵入到廚房裏來,四周的炊具一清二楚地擺在牆上。

蕭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剛想推開櫥櫃門,餘光瞟到了一旁枝繁葉茂的柳條,此時已經不止那一條了,而是十多條一併伸進來,形成了一堵翠綠的牆。

蕭被嚇得啞口無言,冷汗涔涔,想叫卻硬生生憋了回去,因為他明白那名女子此時應該就在外面。

他又關上了櫥櫃門,面對着這幾十簇柳條一個勁地向後坐。摸上摸下摸不到任何東西,看來只能赤手空拳和這柳條互毆了。也許到時候只有他被毆的份。

這團柳條忽然動了一下,蕭打了個哆嗦,直往下咽唾沫,腳也往回收了收。柳條蓄勢待發突然伸上去纏住了蕭的腳,將他一把甩出了櫥櫃,櫥櫃門被撞飛出去砸到對面的灶台上。

蕭蜷縮在地上呻吟了幾聲,又連忙爬起來從牆上拽下兩把菜刀。柳條整根撞出了櫥櫃,下面那一排櫥櫃瞬間潰爛。

蕭緊緊將刀握在手中,舔了舔嘴唇,隨時準備亂砍一番。

但柳條似乎對這副架勢不為所動,兩條柳枝快速伸去將兩把刀從他手中拍飛。又有三根一齊纏住蕭的腰將他舉到空中,猛然間拽去屋外。柳條帶着他從廚房一路飛到庭院,又跨越90級台階,最終停在了陰春殿主殿門前的上空。

他慢慢睜開眼,一名身穿紅色鑲金,長發及腰的女子佇立在他面前,無數條細柳從她雙手之間綻放開來,她則閉着眼睛,像是在操縱每一根柳枝。

蕭見她如此鎮定,便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等待。片刻之後,女子張開了瞳孔閃耀着紅色的光輝。蕭見過類似的光芒,在夢域中燭帝向他飛撞過來時,他的眼裏也流淌著紅艷的光暈。

女子手中延伸出去的柳條迅速收回,將尖端紛紛朝向蕭刺過來,以這種速度和柳條的尖銳度,成百上千根柳足以貫穿他的身體,甚至攔腰斬斷。

情急之下,蕭發現自己的雙臂居然沒有被捆住,又是在身上一通亂摸,希望能摸出什麼寶貝,就像是有的人睡一覺起來就能從口袋裏摸出一位聖人給予的法寶。

這次與之前不同了,他果真摸到了一件東西,當他掏出這件聖人給予的寶物時僅僅是看了一眼就毫不猶豫地學着鐘錶哥的樣子扔向頭頂。

一塊拖着長長的鏈子的懷錶上升並徐徐停滯在了空中,上面的五個錶盤十多根指針縱橫交錯,雜亂無章地各自圍繞着自己的圓心旋轉。指針的滴答聲響起,隨之整個世界除此之外別無他聲,細柳,落葉,水面驚起的漣漪,包括那名女子隨風飄動的裙擺等等一切事物都定格在了這一瞬間。

如果定神細視,這些事物都在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沿原定的路線前進。倘若稍遠距離肉眼觀察基本是定格不動的。

眼看奏效了,蕭費力掙脫了柳條束縛落到地上,拉伸拉伸筋骨。他湊近那名女子看了看,臉上似乎抹了有一層厚厚的胭脂,不像獻的臉是天生白嫩。

蕭剛想走下樓梯又忽然意識到一個大問題:懷錶要親自收回到手中才能讓時間恢復到原來的進程,但如果自己要走開就拿不到懷錶了,要是不走,又只能幹等著被這個柳條怪暴揍了。

蕭想得無論如何都不能趁現在下黑手,畢竟趁人之危不是君子的行事風格,蕭雖然面對眾多熱情似火的大爺大媽十分靦腆,但必要時還是很懂禮貌的。放現在,一個行動遲緩想要他命的女子毫無防備地站在他面前,他只能剋制住自己,冷靜下來想辦法脫身。

他從一旁的草叢中撿來一根細長的木棍,用它將懸在空中的柳枝挑過來,小心纏繞在女子的身上,把她的胳膊以及大小腿緊緊綁在一起。

萬事俱備之後,他又用木棍把懷錶鈎了下來,並推著懷錶向樓梯下面走去,一直走到大門口。他試探性地敲了敲門,一陣吱呀亂叫,門竟然應聲打開了,這有點出乎蕭的預料,本來他還不抱希望的,這下可好,希望自己送上門來了。

他將懷錶捅出門外,將木棍扔進一簇草叢中,出去後用力關上了沉重的大門。他喘了口氣新鮮的空氣,停頓片刻后,猛然抓住空中的懷錶。片片煙霧從門縫裏冒出來又迅速升入天空。空地上的閑人也恢復了暢聊。一切又步入正軌。

蕭在門前來回踱步,見欽和獻遲遲不出來,乾脆直接蹲坐在了陰春殿的門前,疲憊不堪地倚在牆上。

期間有幾個人過來慰問他身體是否有不適,都被蕭一一拒絕打發走了。片刻之後,他身後的牆壁突然震動起來,門被打開了。

欽和獻從裏面走了出來,欽四處張望。蕭見狀連跪帶爬地從地上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向欽,結果沒剎住閘一頭扎進了欽的懷裏,獻則靈敏地向旁邊躲閃開。

「蕭弟!你沒事就好,我們都看到了,沒有使用靈術僅依靠一隻懷錶就能對抗母后獨門龍靈術?春柳秋蕪,今日真是大開眼界!」欽鼓掌。

「啊?什麼啊都是,你們都跑哪去了,不會我又被拉入夢域強行打架了吧?」蕭失魂落魄地問。

「這次不是,蕭弟你是進入了母后的靈術域界,我們都被母后帶去了高處的觀望亭,觀察你們的戰鬥,能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迅速做出調整並還手,不愧是人中豪傑!」欽讚歎道。

蕭算是看明白了,不管怎麼着這個馬屁他是拍定了,不僅要拍,還要拍得響亮,「那是皇后嗎?」蕭說完閉緊嘴巴。

「正是,不過都是一家人了,都叫母后便好,感覺不合適叫柳媽也行。」欽說。

柳媽,蕭在心底留默默念了一遍,這麼庸俗的話怎麼可能會說出口嘛!

「蕭弟,還有一事想向你請教。」欽突然說。

「啊?什麼?」

「你那塊懷錶……我能看一眼嗎?」

「哦!好!」蕭從懷裏掏出那塊表遞給欽,欽舉起細鏈掛在手上仔細觀摩。一段時間沉默后,他恍然大悟:「這莫非是雄正督的表?」

「對!鐘錶哥送給我的,我也看不懂就單純地戴在身上而已,剛才也只是學着鐘錶哥的樣子扔出來的,沒想到真的奏效了。」蕭說。

「這可是璀鳴五儀盤,聽說當雄正督正是憑藉它橫掃千軍萬馬,輔佐父王建國的,今有幸見此之國寶,承蕭弟的福氣了,沒想到雄正督會將它傳到你手裏,可喜可賀。」欽祝賀道。

蕭則看着璀鳴五儀盤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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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旅途末路不是迷離1龍鳴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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