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來我是雞（3）
雖然壯漢對馮爾戈很差，但馮爾戈對現狀還是感到滿足的，壯漢說得對，至少以後不會再感到飢餓了，雖然吃的東西大抵都很糟糕，但是再好的食物咽進肚子里最後也會變成糞便排泄出來。
而且還有了能睡覺的地方，不用睡在垃圾堆旁邊，每天早上睜眼多數時間都會有老鼠從眼前爬過去，這讓馮爾戈感覺自己像是一具屍體。
「砰！」壯漢推開馬廄的門，眼睛不停的掃視著，馬廄被打掃的很乾凈，馬匹也都在各自的地方靜靜地吃著飼料，壯漢很滿意當時自己只花了些小錢就買下了馮爾戈，吃得少，幹活麻利，自從馮爾戈來了之後感覺馬都變得精神不少。
馮爾戈把饅頭掖進自己懷裡，站到壯漢面前，衣服上散發的酸味朝著壯漢撲來，壯漢捏著鼻子往後推了兩步，「你每天都幹些什麼，連衣服都不洗的嗎？臭死了！」
馮爾戈也往後推了退，縮著肩膀，低著腦袋看著鞋尖，「有什麼事要我做嗎？漢波先生！」
壯漢名叫漢波，對於像是馮爾戈這樣被人買來名義上是工人但其實是被當做奴隸來養的人，一般會稱呼買下自己的人為主人，但是漢波禁止馮爾戈這樣稱呼自己，漢波聽說那些貴族和有錢人家在交談的時候都會稱呼對方為先生、小姐什麼的，漢波覺得像自己這樣有身份的人就應該和那些市井小民區分開，所以讓馮爾戈稱呼他為漢波先生。
「嗯，去給我買酒！知道該去哪家吧？」漢波捏著鼻子說道。
馮爾戈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該去哪裡買酒。
「嘖，真是沒用！去市東邊城牆下的那家酒店，快去快回，耽誤老子喝酒有你好果子吃！」漢波扔下些錢就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用手在鼻子旁邊扇來扇去說馮爾戈臭死了。
馮爾戈把地上的錢撿起來，看著漢波已經走遠，來到昨晚睡覺的乾草堆下面，用手挖著地面，漸漸地挖出一個小坑，裡面埋著一個袋子，馮爾戈把袋子拿了出來，打開數了數放在裡面的幾枚銅幣，這是馮爾戈在這裡工作賺到的錢，其實也算不上是賺到的，畢竟漢波不會好心到會給馮爾戈發工錢，這幾枚銅幣也只是漢波喝醉了以後馮爾戈在漢波口袋裡偷拿的，起初馮爾戈偷拿銅幣的時候，一整天都提心弔膽的，要是這件事情讓漢波發現，非得打他個半死，但是發現漢波沒有察覺之後，馮爾戈膽子也就慢慢大了起來，隔一段時間就去偷拿一枚銅幣，慢慢的也就有了一些小積蓄。
馮爾戈重新把乾草撲到小土坑上面，拿著錢袋走出馬場，自從賣給漢波之後，馮爾戈的生活基本就固定在馬場，根本沒有什麼外出的機會，所以這次出門，馮爾戈格外珍惜。
馮爾戈深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竄進馮爾戈肺里，使馮爾戈劇烈的咳嗦，雖然這感覺很難受但馮爾戈卻感到很開心，雖然不能離開很久，但也總算能在馬場里出來了，明明就只是隔著一扇門，但馬場內外卻像是兩個世界，馮爾戈像是一匹撒歡的野馬，朝著集市的方向快速的跑著。
不同於馬場附近的冷冷清清，集市裡人頭攢動，到處都能看到叫買的小販，行商的商人，馮爾戈的頭像撥浪鼓一樣左右擺動著，想要把這些常人司空見慣的場景盡收眼底。
「滋啦！」伴隨著烤盤滋啦滋啦作響的聲音，一股撲鼻的肉香朝著馮爾戈飄來，馮爾戈循著香味走了過去。
「來兩串烤肉！」馮爾戈拿出銅幣對老闆說。
「來嘞！」老闆笑眯眯的包好烤肉交給旁邊的客人。
馮爾戈以為老闆沒有聽到，大聲說道：「老闆，我要兩串烤肉！」
「來嘞！您的烤肉好了！」老闆包好烤肉，但是依舊沒有給馮爾戈。
「老闆，我要兩串烤肉！」馮爾戈幾乎是用喊的。
老闆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撇過頭冷冷的看著馮爾戈，馮爾戈以為是自己聲音太大嚇到了老闆，手裡捏著銅幣，對老闆再次重複：「老闆，我要兩串烤肉！」
老闆瞥了一眼馮爾戈，冷著臉繼續烤肉，「來十串！」一個體態如球的男人把馮爾戈推到一旁。
「誒，好嘞，您稍等，這就給您做！」老闆重新恢復那副熱絡的態度，照顧著來買肉串的顧客。
馮爾戈使勁的捏著銅幣，站起身，拍打著蹭到身上的泥土，繼續朝著集市深處走著。
「肉包子！新鮮出爐的肉包子！」小販打開籠屜，伴隨著騰騰熱氣，裹足了肉餡的白麵包子吸引了來往的目光。
「老闆，給我來兩個。」
「我來五個。」
眨眼間包子鋪前面就排起了長龍一般的隊伍，馮爾戈看著包子咽了咽口水，趕忙排到隊伍中去。
雖然買包子的人很多，但好在老闆手上動作麻利，三兩下就能打包好一份包子，站在馮爾戈前面的人不斷減少著，馮爾戈眼睛一直盯著包子看，生怕到自己的時候賣完了。
「來，您的5個包子給您包好了，您慢走。」老闆把打包好的包子交到馮爾戈前一個人手裡，總於輪到自己了，馮爾戈高興極了，「老闆，來一個包子。」馮爾戈拿起一枚銅幣，遞給老闆，聲音不禁有些顫抖，想到肉包子在嘴裡汁水四溢的滿足感，馮爾戈感覺口水已經快溢出來了。
但老闆並沒有拿包子給馮爾戈，老闆捂住鼻子，厭惡的看著馮爾戈，像是見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臟鬼，滾開！」
的確，馮爾戈現在的形象實在是不敢恭維，身上穿著破爛單薄的衣服，頭髮一根一根的黏在一起，身上散發著馬糞的臭味。
馮爾戈也意識到了為什麼不肯賣東西給自己，遞出銅幣的手就那麼僵在了空中，馮爾戈感覺附近的人們都在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低聲的交談著自己有多麼的不堪，馮爾戈抬起漲紅的臉，嘴角咧出不自然的笑容，眼睛看著地面，支支吾吾的說：「老......老闆，我就要......就要一個......賣給我吧。」
「啪！」老闆狠狠地拍飛了馮爾戈手裡的銅幣，趕緊把手放進旁邊的水桶里不停的搓洗，像惡鬼一般朝著馮爾戈大吼：「都怪你啊，臟鬼，我的手要是洗不幹凈了你要怎麼賠我啊！」
馮爾戈剛忙撿起銅幣，低著頭往前拚命地跑著，儘管跑了很遠了，但是老闆的怒吼，圍觀的人們針扎一般的目光卻好像怎麼也甩不掉，緊緊地跟在自己的後面。
馮爾戈拐進一個巷子裡面，靠著牆壁坐了下來，熟練地把頭埋進臂彎里，蜷縮著身體，豆大的淚珠止不住的往下掉著。
「啊啊啊啊啊！」馮爾戈大聲喊著，宣洩著心裡的苦悶，明明距離大街就只有幾步之遙，但是陽光照射不到的巷子卻像是另外的世界，與繁華的大街顯得格格不入。
原來我始終在門裡！
「喂，你在鬼叫什麼啊？」女孩的聲音在旁邊傳來。
馮爾戈抬起頭看著站在旁邊的女孩，雖然從頭到腳都被一件寬大的斗篷罩住，但是聽聲音也能知道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
「沒什麼。」馮爾戈吸了吸鼻涕，哽咽的說道。
「叫的這麼大聲還說沒什麼，不要逞強哦。」女孩蹲到馮爾戈旁邊淺淺的笑著說。
馮爾戈怕女孩聞到自己身上難聞的氣味，坐的離女孩遠了些，倔強的說：「真的沒什麼，沒有在逞強。」
「切，嘴硬的小鬼。」
「我不是小鬼！」
「躲在巷子裡面嚎啕大哭還嘴硬說自己沒事的就是小鬼。」女孩斬釘截鐵的說。
「......」
女孩一屁股在馮爾戈身邊坐了下來，馮爾戈被女孩的舉動嚇了一跳，趕忙又坐的遠了些，「喂，坐那麼遠幹什麼，我很可怕嗎？」
「......有點。」雖然女孩的聲音很好聽，但這副形象要是在晚上出沒的話，估計會讓看到的人心底一涼吧。
「切，真是不可愛的小鬼。」
「你坐這幹什麼？」馮爾戈問。
「哦，問得好，其實姐姐我在躲避追殺哦！」女孩神神秘秘的說道。
「追殺？」
「是啊！」
「可我感覺你一點也不害怕，反而還挺興奮的......」馮爾戈疑惑地看著女孩。
「呃，是，是嗎？哈哈哈哈。」女孩撓著頭尷尬的笑了笑，「別再說我啦，說說你吧小鬼，在這哭什麼呢？被人欺負了嗎，這裡正好有一個貼心的大姐姐可以讓你撒撒嬌哦！」女孩說話的樣子怎麼看都像是在勾引小紅帽的大灰狼。
馮爾戈又把頭埋了起來，用很小的聲音說：「他們說我身上很臭。」
「臭？」女孩貼著男孩聞了聞，然後緊緊地捏住鼻子，「這，確實是有股很濃的酸臭味，你多久不洗澡了！」
女孩在馮爾戈本就脆弱的自尊上又狠狠地踩了一腳！
馮爾戈猛地站了起來想要跑開，女孩見狀趕忙抓住他，「對不起啦，對不起啦，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別生氣啦！」
「為了表示歉意，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女孩走在前面拉著馮爾戈。
「喂，你帶我去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