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謎語

「這到底是，什麼……我的體內……」看着自己的右手，莫語嘴唇顫抖，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語「這還是我嗎，就好像，我被什麼東西控制了。」

剛才殘暴的戰鬥畫面在莫語腦中揮之不去，他那時的動作彷彿牽線的木偶，在什麼人的操縱下殺光了所有怪物。

莫語腦海中飛快回憶著之前發生的種種詭異之事，在進入那個白色電梯后，似乎一直有什麼人在刻意的引導自己，用各種不可抗力的手段強行扭轉自己的選擇。

房間內的木偶，手機的備忘錄，插入莫語胸膛疑似異變源頭的紅色刀刃，再到眼下自身的發狂，似乎都是為了使莫語能按照特定的軌跡走下去，特地給他準備的。

「再這樣下去，我怕不是還沒有死，就先被逼瘋了。」莫語右臂的疼痛依舊沒有得到緩解，腦內也還殘留着不屬於他自己的瘋狂念頭，莫語只能刻意壓制，使自己盡量看起來像個正常人。

「你應該感謝我，剛剛銹水刀已經失效，那群雕塑對於砍刀的恐懼也消失了，你也會受到波及。」一個聽不出感情的聲音突然在莫語身旁響起。

莫語猛地轉頭，看向似乎在他身旁站立已久的……一個木偶，在視線移到木偶臉上時，莫語眼中只剩驚駭。

那個木偶沒有在意莫語看鬼一樣的眼神，它頂着和莫語長得一模一樣的半張人臉，繼續開口：「我，嗯，我們對你沒有惡意，你只要知道這點就行了，現在的你太過弱小，我們只是……」

「這，這裏發生了什麼？！莫語先生，這是你做的嗎？！」咖啡廳門口，來自胡成的驚呼打斷了那個長著半張莫語臉龐的人偶的話語，顯然咖啡廳內的眾人也聽到了門外的動靜，領頭的胡成才下定決心出來一探究竟。

「我們只是想讓你認識到自己的力量，免得你過早夭折。」木偶沒有理會胡成的到來，而後者也彷彿沒有看見木偶的身影一般，一邊詢問一邊朝着跪在地上看不清表情的莫語，試探般的挪動腳步。

「為什麼，是我？」莫語對與自己有着相同面孔人偶的存在感到如芒在背，聲音抑制不住顫抖，發出質問。遠處的胡成也被其突如其來的話語嚇了一跳，停下了腳步，神色疑惑地看着微微發抖的莫語。

「我們失敗了，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你是下一個，但是不是最後一個，不得而知。」人偶不再看莫語，眼神飄忽開，對着空蕩蕩的一樓走廊，似乎緬懷般的喃喃道「祂來了，我該走了……拚命活下去吧，只要你活下去你自然會知道，這個世界，還有你自身的秘密。」

隨着最後一個字落下，人偶如幽靈般逐漸消失，莫語的視野里，只剩下不遠處半蹲著身子，投來問詢目光的胡成。

「咳咳，我情況不太好，不過鏽蝕者解決了，交易成功。」莫語強壓下心中的不甘與困惑，對着胡成故作虛弱地解釋道，此時他狀態欠佳，不想暴露自身的怪異，儘力將這場戰鬥的結果表現的慘烈一些。

「當真如此！」雖說胡成看着滿地碎石，已經有些明了，但是莫語的確認，還是使得他耐不住心中的激動「我代表北方工廠生產部，感激你，莫語先生！」

「一樓走廊那我拿了些物資，你還是先搬運進咖啡廳安撫下你的人吧，我要休整一會兒。」莫語沒心情對付胡成的滿腔熱情，無力的揮了揮左手，讓他先去處理物資。

胡成本想攙扶起莫語，見他揮手拒絕，也是明白了他的忌諱之意，

自己七人與莫語只是萍水相逢，他此時負傷，擔心有人落井下石也很正常，於是不再多說，往莫語指出的方向走去。

等著胡成走遠，又確定咖啡廳沒有別的人走出，莫語才緩緩起身。

經過休整，莫語頭腦清晰不少，他整理著人偶話語里的信息：按照那個半面人偶的說法，它們似乎嘗試做一件事，但是失敗了，變成人偶就是後果？為何那人偶長著半張我的臉孔？我家裏的那個女性人偶也是它們中的一個？而我是下一個，它們是想要操控我替它們完成未完之事嗎？

莫語的疑問太多了，但那個人偶似乎忌憚着什麼東西，沒有過多解釋便匆匆離開了。

「這個世界還有我自己的秘密，它似乎想勾起我的好奇心，讓我主動去探尋答案。」莫語琢磨著詭異人偶消失前的最後一句話，心中十分忌憚「雖說它自稱是為了救我，對我沒有惡意，但是路還是自己走的，不能任由它控制。」

但莫語也不知道如何擺脫腦中壓抑的瘋狂感，只能決定先前往基地再做打算。

他握住右手，疼痛感已經變得輕微，但是莫語還是能看到右手手臂處隱隱浮現的紅色血絲。

「看來這就是它們所說的力量了，看起來有點像肖雷的能力，但是卻無法像那混蛋一樣隨意變化成怪物。」莫語嘗試着回想失控時的感覺，隨着莫名的憤怒感湧上大腦，耳中再次回蕩起古老的低語，他的右手手腕處刺出一根可怖的骨刺。

莫語趕忙穩定心神，手中不斷伸出的骨刺快速收縮回去，被穿透的皮膚血肉也極速癒合。

「這麼看來，我之前重傷治癒，或許是這股力量的作用，而並非那奇怪的椅子？」莫語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這股治癒力在碎片空間能大大提高他的存活率，憂的則是這股恐怖的力量會嚴重影響自己的精神，若是長時間使用，自己會慢慢變成一頭只知道殺戮的野獸。

胡成拖着沉重的腳步走了回來，莫語留下的物資不可謂不重，他將這些食物和水運過來廢了不少力氣，此時已經氣喘吁吁：「莫語先生，你力氣也太大了，這麼多東西，要不是親眼所見，呼，我都不敢相信是你一個人搬過來的。」

「存放物資的餐廳到這裏也沒多少路。「莫語面不改色，淡淡解釋道「你還是儘快趕回去吧，裏面的人估計等急了。」

胡成沒有多問，只是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將水桶放在地上，推了一把，水桶像足球一樣被他用腳運著緩緩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