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變數

皇宮酒店的一樓走廊處，莫語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著。

幾縷微弱的光芒透過雕花拱頂旁的玻璃，給昏暗岑寂的走廊帶來些許亮色，斑駁的牆壁和生鏽的壁燈對面，幾個白色大理石雕像突兀地擺放着，它們的腦袋都被蒙上了黑布，但是莫語總覺得自己被某種視線注視着。

大概相距五米距離，莫語緊張地盯着近在眼前的雕像群，手中蓄勢待發的砍刀並沒有生鏽的跡象，就這麼原地對峙了片刻，莫語拿出一張帶着三角形印花的卡片，上面寫着一段文字：

【鏽蝕者（皇宮酒店特有個體）：個體危險評級C+，探索者靠近個體五米範圍內時身體會逐漸生鏽，鐵鏽佈滿全身後會因為器官衰竭而死，正常成年男性在個體攻擊範圍內累計站立五分鐘左右死亡。個體攻擊慾望低，但攻擊時相當執著，介意規避處理。

鏽蝕者數量大於3時，群體危險評級B，生鏽特性可以疊加，最高疊加上限為5，即一分鐘殺死正常成年男性。

工廠回收需要：任意數量鏽蝕者碎片】

莫語確認了下眼前的雕塑，足足有六個，也就是說危險程度已經達到了B級，如果莫語此時遭到攻擊，必死無疑。

攻擊慾望低，但是我已經走到這個距離，卻還沒有動靜，確實十分蹊蹺啊。莫語在大概五米外的距離躊躇不前，他還在思考自己為何不會被雕塑襲擊的緣由。

雕塑群依舊沉寂在莫語跟前，此時後者也不再猶豫，莫語拔出腰間的斧頭，隨後向前伸出手臂，一步一步往雕塑方向挪動。

直到他發現斧頭的前端開始出現銹跡，這才停下，顯然斧頭已經進入了雕塑的攻擊範圍。

「這麼近都沒有主動攻擊，是胡成等人太過大意惹到了這些怪物，還是我身上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能規避它們的視線。」莫語盯着雕像，想着是否要更近一步。

「至少先把物資收集好吧，貿然嘗試的話，如果我也遭到攻擊，被迫躲進咖啡廳內，那才是真死局了。」莫語思量著其中利弊，很快放棄了試探雕像，已經確認五米範圍外不會受到攻擊，便足夠他較為安全地去收集物資了。

莫語注意著雕像的動靜，慢慢返回客房區，他之前便是從客房區過來的，所以沒花多少時間就抵達了目標地點，根據客房區的火災逃生指示圖，莫語找到了最近的餐廳的位置，那裏或許會有食物。

沿着客房區一樓過道，一路相安無事，莫語來到了餐廳的大門前，目光往眼前半圓形的寬敞的空間探去。

餐廳左側是一道弧形，分佈着幾扇被木板牢牢釘死的巨大窗戶，窗戶旁整齊的擺放着一排排桌椅，似乎是想讓客人能夠欣賞到窗外的風景，但此時已經破落的餐廳顯然也沒有了賞景用餐的雅緻。

通過入口的告示牌，莫語了解到這是一間全日餐廳，廚房獨立運作。

經過一番摸索，莫語從備餐間進入了寬敞的廚房，廚房南方，一個帶着操縱輪的鐵門十分顯眼，莫語走近后看了看鐵門旁模糊不清的標識牌，依稀能看到一個冷字。

「莫非是冷藏庫，不知道裏面有沒有正常點的食物。」

莫語轉動操縱輪，金屬重鎖慢慢解除的摩擦聲在安靜的餐廳顯得格外清晰，簡單轉動幾圈后，莫語使勁一推，看着沉重的鐵門竟然毫無阻力般打開，使得用力過猛的莫語腳下一個踉蹌。

「這門有這麼輕嗎？」莫語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被他推開的鐵門，

一時不知道是自己力氣大還是這門偷工減料了。

從廚房拿了一塊厚砧板卡住鐵門后，莫語這才放心走進了房間。

冷藏室缺乏電力維持，裏面根本沒有冷氣，幾塊腐爛的肉排掛在一根鐵管上，已經分不清是什麼動物的部位了。

莫語拿着手電筒仔細搜索，翻找了幾個木箱后，結果有些令莫語汗顏，這裏的食物大部分是打包的蔬菜水果，在缺少冷凍的情況下早已腐爛，裏面甚至佈滿了噁心的蟲子。

不過，莫語最後還是在靠近門口的位置發現了一箱應急罐頭，看箱子的包裝，似乎並不是酒店的廚師擺在裏面的。

「生產日期是三年前，這些食物可能是這個世界的倖存者們求生時留下的，只是就現在看來，他們多半是凶多吉少了。」莫語拿出幾個罐頭，確認其還在保質期內，便一股腦往背包里倒去。

等背包被裝滿后，他又從廚房找到一個膠袋，將剩餘的罐頭打包后，又仔細翻找了下廚房，在一個櫥櫃的下方，他發現了滿滿一桶飲用水，雖然已經過期了，但是只要燒開，飲用應該不成問題。-

莫語將鼓鼓囊囊的膠袋掛在登山包的繩結上，左手扛起水桶，身體卻沒有感覺到什麼重量，他這才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怪異之處：我的身體似乎在治癒后變得更加強壯了，這也是那把椅子的功效嗎？

摸索過一遍后，莫語返行輕車熟路，不一會兒就扛着大堆的食物和水回到了咖啡廳附近。

走到走廊的岔道口，莫語以防萬一先觀察了一下鏽蝕者所在的大廳通道處，但是原本聚在一起的雕塑卻不見了蹤影，莫語心中升起了濃濃的不安與驚懼。

他趕忙放下背包和水桶，拔出腰間的斧頭，握著斧頭的手臂平舉，邊向四周揮動邊往前慢慢移動，莫語注意著斧頭前端的鏽蝕痕迹，防止自己不小心進入鏽蝕者的攻擊範圍。

直到莫語走到通往咖啡廳的岔道時，斧頭忽然開始加速銹化，他連忙後退，直到背部貼到牆壁，斧頭的銹化才停止，但即使如此，莫語手中的求生斧也已經完全生鏽。

岔道左右都沒有出現鏽蝕者，於是莫語繼續貼著牆壁，換上他僅剩的砍刀。

等莫語到了咖啡廳入口的對面，眼前的畫面可以用窒息來形容。

咖啡廳的門口，矇著黑布的大理石雕像站成兩旁，擠得本就不算寬敞的通道更加狹小，它們就如同迎接着莫語一般，面向著外側，漆黑的布料下的眼睛彷彿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少年。

「這到底是，怎麼一會事？」莫語此時右手緊緊攥著刀柄，手指的關節發白，眉頭緊鎖，背後一身冷汗「那把生鏽的砍刀失效了嗎？」